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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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将军府和王府离的很近，而客来迎就在两府之间，所以几人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坐马车。韩雪琴女扮男装带着宁远行和韩旭阳走在大街上，却并不同往日一般扫荡街边店铺摊位，甚而连极爱看的杂耍表演都被她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给放过了，只一味地往城东走。
城东多是些绸缎庄、首饰铺子、客栈、酒家之类的，虽不如城西繁华，但往这边来的一般是些富贵人家，所以胜在治安良好，宁远行和韩旭阳以为这丫头是想挑些首饰衣服之类，也就没在意。但越走，两人心里越觉得不对劲，当看到烟雨楼那红绸装饰的门面和上面的两盏大红灯笼后，终于淡定不了了。
因烟雨楼做的是晚上的生意，现在正午刚过，所以门前并没有迎客的人，大门也是半开的。见韩雪琴直往门里走，韩旭阳连忙拉住她，带到旁边的巷子里，气道：“你要干什么？那是你能进去的地方吗？爹娘知道还不打断你的腿！”
“哎呀，你不说我不说，爹娘怎么会知道呢。我就是好奇嘛，你们又不肯带我来。听说这里的姑娘都很漂亮，是不是真的，大哥？”
看着她那跃跃欲试的模样，韩旭阳实在头疼，“真的假的和你也没关系，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逛青楼，你是不想嫁人了是吧？”
“对哦，反正你不爱看女人的，美人还是远哥哥比较了解吧？”韩雪琴完全无视了自家大哥的劝说，转而看向宁远行。
宁远行也是哭笑不得，虽然一直知道这丫头大胆，可这般明目张胆带着两个男人到青楼看美人还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些，只得帮着劝说：“琴儿，这里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被韩伯父韩伯母知道我带你来这里，怕是又要杀上王府的。你莫不是还想害远哥哥挨板子？”
说起这件事来韩雪琴确实愧疚，但她也聪明的很，知道宁远行就是要利用她的这点儿小愧疚，于是装作一副内心挣扎的模样，看看两人，又看看不远处的烟雨楼，见两人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心里笑翻了，却作出失落的样子，闷闷说道：“好吧，那我们走吧。”
韩旭阳和宁远行大松了一口气，刚要转身出巷子，韩雪琴却突然从他们旁边蹿了出去，打算趁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出其不意跑进烟雨楼去。可惜这两人都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这点小动作一下就被发现了，没等她跑出两步，就被韩旭阳逮了回来。
“丫头，敢跟你哥我耍诈，胆子不小啊！”
韩雪琴见一计不成，立马改变策略，惨兮兮地道：“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嘛大哥~~我穿了男装，没关系的啦，再说你看现在这里都没有人，不会被人发现的。大哥最好了~~~”
见韩旭阳又要开口，马上接着威胁说：“你今天要是不让我进去，回家我就跟娘说是你故意带我来这里的！”又补充道：“反正我也知道在哪里，你要是不带我进去，我下次就自己来，看你还怎么拦我。”
“你！……”韩旭阳这下是真无奈了，见她一副你奈我何的得意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只得同意，但仍不忘叮嘱：“带你进去可以，但是提前说好，进去之后什么都得听我的。”
“嗯嗯，没问题。”韩雪琴点头如捣蒜。
烟雨楼有三层，一楼是大堂，正中央一个装饰华丽的戏台，除大门一侧外另外三面都摆放着桌椅，供客人赏舞听曲。二楼是各位姑娘们的房间，做接客用。三楼也有些房间，不过却是几个小倌住的。宁远行和韩旭阳算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自然清楚的很，但是却是不能告诉韩雪琴的，于是只打算带她在一楼坐坐，叫几个姑娘来唱唱曲便好。
三人进到楼里，立刻有人迎了上来。楼里的迎客小厮是都认识宁韩二人的，忙招呼着往里走，并打发人去叫老鸨王妈妈。
韩雪琴一进门便觉得里面香风阵阵富丽堂皇，却着实不喜。韩将军夫妇都是简单朴素的人，几个孩子受其影响也都看不惯骄奢排场，而她本人是素来厌烦那些脂粉香气的，所以打从一进门，便一直皱着眉头。
因是正午刚过，楼里并没有客人。待三人在戏台东侧坐定，就见王妈妈从楼上疾步走来，还没到近前便笑着招呼：“哎呦，我说怎么我今天在楼上总是坐不住呢，敢情是世子爷和韩大爷要来了。您二位今儿怎么这个时辰来啦？呦，这位爷是？看着面生啊。”其实，以王妈妈道行，自然能看出韩雪琴是女扮男装的，只是既然是跟这二位大爷来的，肯定非富即贵，惹不起的。
“我是韩大公子的堂弟，韩旭朗。”韩雪琴抢着说道。
“呦，原来是小韩公子，有失远迎了。”又吩咐身边小二道：“快给几位爷上茶啊，真是，都是死的啊！”
“王妈妈，去叫若水若雪两个下来吧。”宁远行淡淡吩咐。这楼里的几个红牌均是若字为名的。
“还有若晴姑娘。”韩雪琴补充道。若晴是这楼里的头牌，她是偶然一次偷听到三哥和他小厮的谈话时记住的，如今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自然是要一睹芳容的。
“欸，可不巧了，若水这两天一直病着，您看要不然我叫若云替她来伺候几位？”
“好，去吧。”
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韩雪琴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拉着韩旭阳想找他说话，却发现他一直盯着别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另一处桌子旁坐着一个年轻人，长得斯斯文文的，脸色略有些苍白，头发只拿一根玉簪略略束起，青衫罩身，并无任何挂饰。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不知什么书，虽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自有一股风流态。韩雪琴只偷偷看了一会儿，便不敢再看了，脸上竟有些发热。
韩旭阳自这人随王妈妈从楼上下来便注意到了，暗想他也不过是几天没来，这烟雨楼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他是喜好男色的，又尤其喜欢这种温润如玉的类型，虽知道都是调嗭教出来的，却因自己也不过是玩玩儿而已，不甚在意。而且家人都是知道的，也就不用避讳琴儿丫头。
宁远行也注意到了韩旭阳的神色变化，因对他极是了解，所以并不觉得意外。况且他还有些其他心思。
终于，韩旭阳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痞痞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新来的？可知道我是谁？”
那人看了他一眼，似是不悦，略皱了下眉，只道：“在下只是个大夫而已，并不必知道你是哪一位。”这人正是被王妈妈请来看诊的江临。
原来这若水姑娘的病却是有些严重，吃了几天的药总不见好，又正巧楼里一个小倌也说身子不爽利，他便被请了来。先上了三楼看诊开药，待要去看若水姑娘时，王妈妈便被叫了下来，因为要避嫌，他也只得跟着。看诊多在白天楼里清静的时候，所以这样被当成小倌还是第一次，心里反感，口气便也不怎么好。
韩旭阳倒是一时有些尴尬，既不是小倌，那刚才自己的言语态度就实在有些不好了。不过他也是豁达的人，知道自己做错了便主动道歉：“如此是在下冒犯了，还望兄台见谅。在下韩旭阳，不知兄台贵姓？”
江临是知道韩旭阳的，虽然他在府里住的时间不长，但他父亲毕竟是知府，而韩将军在平阳又极有名气，且又可算是同僚，所以也会时不时的提起，却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面。他本来对韩将军很是敬仰，对韩家几位公子也就略有些高看，可如今这般境况却让他着实有些失望了，于是淡淡说道：“久仰韩公子大明，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在下不过是个大夫而已，不敢同韩公子论交。”
韩旭阳摸摸鼻子，知道得罪了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随便客套两句便回到自己座上。
不多时，王妈妈便带着若雪若云若晴三人回来了，略嘱咐了三个姑娘几句便要离开，却被韩旭阳抓住了衣袖。王妈妈不解，见韩旭阳瞟向那边坐着的江临，便恍然大悟，敢情这位爷是看上江大夫了！于是低声说道：“爷，那是我今天请来给若水瞧病的大夫，可不是咱楼里的人。”
“这我知道了。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呦，我只知道这大夫名叫江临，在城南开着一家叫做仁心的医馆，家住哪里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江大夫人是极好的，您也知道，咱城里的大夫大都是假清高，还固执的要命，花多少钱请都不肯来给我这儿的姑娘们瞧病，可江大夫却是从不推脱的。”
韩旭阳也没再问什么，塞了块银子给王妈妈便叫她下去了，只在心里默默咀嚼那两个字：江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