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的俘虏》牛油种子

13、第 13 章

　　经验告诉我们当你很想忽略某样东西或某个人的时候，你总能比平时更频繁地接触到，无论是遇到或是想到。这是因为心理上不断告诉自己别理它，你以为已经成功地无视它了，但其实心理暗示已经超越了平时的质量。

　　余震东没有做那种不断催眠自己的蠢事，只是比起前段时间更合理地调整与游小明接触的频率，该调戏的时候调戏，遇见也不会故意回避。这种方法比疯狂暗示法的成功率高，但只在於你真的对无对象没兴趣的情况。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内见到游小明，余震东帮他把钓具都放进车後行李箱才问：“怎麽老是你？”

　　游小明挠了下脖子，整个人在状况外看着叶以航和余震东把东西都收好，听到余震东的话才回过神来指着周子柔道：“姐姐叫我来的。”

　　周子柔像个无事人般靠在车门上喝着刚刚拿钓具时顺的冰水。其他两人听到‘姐姐’这称呼有点咤异，叶以航甚至一时接受不了呆着不能动，姐姐是什麽意思……难道游小明还认了子柔当弟弟，啊不！是子柔认了游小明当弟弟，光一个周子扬已经对付不了还来个游小明是想怎样！

　　一时间四人间没人接上话，空气间的流动好像静止了。

　　终於连周子柔也受不了这开口说：“小明和子扬打球，我见他没事干让他来帮一下。”周子柔顿了一下转身看着他们又说∶“你们认识小明。”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叶以航被周子柔叫回了神，从车尾箱抬头：“小明在我公司上班。”

　　“喔哦。”周子柔挑了挑眉打量游小明，咪咪笑得意义不明。

　　被盯着的游小明有点发寒，通常被周子柔盯上的都没什麽好结果，赶紧带开话题：“你们买什麽鱼竿，去钓鱼啊？”

　　余震东轻轻笑了下指了指叶以航道：“大老板请出海，在海上没事干只好钓鱼。”

　　叶以航不满这说法，用力把车尾箱‘啪’地一声关上道：“喂！是你们说不打麻雀才钓鱼的，明明船上什麽都有。”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话游小明觉得这街上的热气特别地厉害，又想起姚翔打了好久应该回去接棒了，这三人在街上围着辆车在说话都不累吗？

　　周子柔看出游小明有点心不在焉，悠悠地开口：“小明你明天没事干一起来，我要吃游妈妈的牛仔骨。”话是和游小明说但周子柔一直看着叶以航说这话，把冰水放在车顶上，等着叶以航开口。

　　邀请从周子柔口中说出来，叶以航连连说好∶“对对，你明天带牛仔骨过来，没带来不准上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游小明有些手足无措，眼神投向余震东寻求帮忙。

　　余震东一直不作声就在想着怎麽把游小明叫去明天的船上，现在有周子柔开口还不加嘴头把小明拉下坑：“可以啊，我明天早上要去荃湾可以接你去码头。”

　　游小明接不住三人联手攻击，一直喔喔喔的应着，突然又想起：“明天就要牛仔骨哪做得及。”

　　周子柔想了想道：“现在去买材料，我记得你家楼下超市关十一点，快去买。”按照她一贯作风说出口就雷厉风行立刻执行。

　　“什麽？！”

　　叶以航拉住游小明就跟上周子柔，也不给缓冲不让反抗，余震东在後面喊了句去泊车，游小明回头看车已经开走了。

　　周子柔在超市里娴熟地游走在各个货架之间，推着购物车挑着牛仔骨。记忆中游妈妈的牛仔骨用土豆炖，好像也没什麽特别的材料，就是这超市的牛仔骨没专门的冻肉零售好，土豆没了只剩白薯。期间周子扬来过一条短讯问哪去了，游小明用尽手机里的一切哭闹表情表达被带走的悲愤，然後还是默默地跟着周子柔挑东西。

　　这时间超市里人还不少，结帐的收银枱只开了四五台，但每条人龙都起码七八个人等着。叶以航在走过零食货架的时候随手又拿了些薯片虾条，购物车被塞了个半满，余震东把车停好过来会合也帮忙添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最後还买了两瓶酒给游小明带回家说要感谢游妈妈的牛仔骨。

　　游小明中间打了通电话回家，请母亲大人出手做一窝土豆炖牛仔骨，说是做给周子柔吃的。游妈妈和周家姐弟也熟，两姐弟来过家里吃过几顿饭，周子柔又会哄长辈，听到是给周子柔的还问有没有其他什麽东西想要吃。游小明死也不会把这问题说出来，虽然自己心里也是立刻想出好些母亲大人的拿手菜。

　　买完东西最後弄得差不多十点多才回家里，这时间也做不了菜，游妈妈就准备了一下明天早上用高速煲炖。

　　第二天周日游妈妈起了个大早，又去买了些菜回来，在厨房忙了一上午。游小明知道母亲大人为了自己朋友忙东忙西的也不敢睡太晚，九点起来见到满厨房都是黄瓜，高速煲插上电正熬着，游妈妈拿着一大瓶麻油调味。

　　“妈你在搞什麽？有没有什麽要帮忙。”游小明揉着眼睛走进厨房，左看右看有什麽刚出窝能偷吃的。

　　“你刷牙没。去和你爸吃早餐别来烦我。”游妈妈没空阻止游小明的偷食，他已经塞了条黄瓜切条进口里了。

　　游小明乖乖走出厨房，到饭厅和游爸爸一起吃早餐，吃着吃着已经忙了想要早起打下手的初衷了。

　　差不多中午时份游小明就约好了余震东，因为做好的牛仔骨加上一大盘凉拌黄瓜实在太多了，游小明一人拿不完就叫余震东上他家做苦力。

　　余震东进门被游妈妈的热情吓住，又要倒饮料又要请试吃的。余震东客客气气地一直保持着标准微笑，游小明打断他母亲大人∶“妈我们要迟到了你放过东哥吧。”

　　游妈妈打着哈哈∶“哎呀都这时间了你们快去快去。”

　　两人合力把东西搬上车，驶出停车场游小明才不好意思地道：“我妈太热情了。”

　　余震东笑着说：“你妈好好玩，她拿苦瓜汁逗我吧。”

　　游小明笑：“你已经算好，周子柔被逼着喝过廿四味。”

　　余震东想像出周子柔的反应：“她没反脸吧。”

　　游小明回忆了下：“在枱面下边喝边捏旁边的子扬，子扬当着我妈脸又不好反抗太过份。”

　　嗯，的确是周子柔总要坑别人陪葬的作风。

　　到了码头叶以航等着他们，周子柔和陈旭明已经在船上等着。

　　游小明不认识陈旭明，那是叶以航的同事，和叶以航和周子柔都熟识，三天两头就结伴去吃喝玩乐。

　　人都到齐就开船，船上就只有五人，只有叶以航有游艇执照能开船，其他四人就安心说要打麻雀。

　　麻雀还没拿出来周子柔就说要吃牛仔骨，游小明把一个不锈钢大锅还有冰着的凉拌摊在麻雀桌上，几人用纸碟盛着就吃。

　　余震东对周子柔指名的土豆炖牛仔骨特别有兴趣，以周子柔嘴刁麻烦的个性还能念念不忘一定有过人之处。土豆和牛仔骨塞满一锅，土豆看样子煮得软透吸满肉汁，余震东一口扯出大片牛肉，没有很花巧的味道，纯粹的牛肉炖得软软，因为用高速煲烹调把肉汁都锁在里面，每一口都是最原始的牛肉味，正因为是家常菜的原故，没有用其他的化学调味或是松肉粉，夸张点说甚至能吃出妈妈的味道。

　　余震东看着旁边的游小明，连骨头旁边的筋肉都能完整咬出来吃，有样学样也啃光自己碟上的骨边肉，出奇地发现连筋肉都是软的，嚼起来不失劲又弹牙，连着的脂肪酥香，边上的肉比大片大片的更滋味。

　　还有吸满肉汁的土豆，煮得软烂又不失土豆的淀粉甘甜，加上一点点黑椒点缀调味，比起牛仔骨这土豆的味道更丰富。

　　陈旭明不清楚昨晚三人合计成就这窝牛仔骨的来龙去脉，边吃边问：“这肉真心好吃！还以为你们骗我来吃西北风，原来有好东西。”又看向游小明：“这孩子做的？就知道跟着东哥准有肉吃。”

　　余震东有点高兴接了话：“我带来的，不错吧。”

　　周子柔瞄了瞄余震东说：“争什麽，菜是你点的？”

　　听到有人谈论着自己的游小明低着头猛塞牛仔骨进口不作声，这陈旭明看上去很会待人接物，就算在熟人面前话里都带点圆滑，不会引人讨厌，但总有种世故的感觉。

　　土豆炖牛仔骨带来的这份惊喜超出了余震东和陈旭明的预想，而对还未尝到凉拌黄瓜有了些期待。

　　余震东夹了一件黄瓜，拌了些陈醋和麻油，也不是很惊艳的味道。

　　“还没捞起。”游小明见到余震东转而攻向掠拌就拿了双没用过的筷子从底‘捞起’，把沉到底去的醋酱麻油重新再拌一下。

　　捞起後的凉拌把黄瓜和海蜇都拌匀，除了醋酱麻油还有很香的花生酱香味。

　　游小明一把夹了一大箸给余震东，顿了顿眨眨眼，再往每人的碟子里都夹一把。然後又拿只新碟子盛了牛仔骨和掠拌说：“我拿去给老板。”

　　周子柔站起来抢去了游小明的道：“你坐下我去吧。”又往架驶室走去。

　　这下游小明忍不住终於问了：“子柔姐和老板究竟什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