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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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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玥宫……正在四处找你呢……”白衣男子说到。
“让它慢慢找去吧……”绯衣女子吃着红豆糕,漫不经心地说到。
“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能原谅他们吗……
绯衣女子眉头微微蹙起,继而又婉颜一笑,妩媚动人,雪腮之上梨窝浅绽。“原谅?”幽冥轻哼一声,“7年了,我又何尝不想原谅它们呢……”,语气带着幽幽的哀愁。幽冥淡淡的跳过这个话题,又吃起了红豆糕。
红豆……
之涣……
绯衣女子苦笑。她自己最爱最信任的白玥宫,居然让之涣……
幽冥轻轻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
“你知道吗,白玥宫现在正面临着灭顶之灾……”
白衣男子深幽的望着窗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绯衣女子蹙然,抬起了头,继而又笑笑“有什么事能难得过大名鼎鼎的白玥宫啊?更何况有我娘……宫主在,又会有什么事啊。天愁,不要想用这招劝我回去。你肚子里想什么我清楚的很啊!哈哈哈……”
二楼的幽冥阁传来琅琅笑声。游客们纷纷猜测着是什么事,喧哗吵闹。只有诩妈一人眉头紧蹙——二楼的两人在说些什么呢?
“是吗……冥,这次你猜错了呢。”
是因为之涣吧……因为对白玥宫的恨与爱,让她不知如何面对才选择逃避吧……
“我猜错了吗?”绯衣女子若有所思,“天愁,你又在开玩笑了。”
“白玥宫宫主……重病在身,也许大去之期不远矣。”白天愁神情淡淡,仿佛再说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绯衣女子“唰”一下站起身子,她的脸庞苍白得宛如一块半透明的美玉,上面轻柔地点着细小而精致的五官,尤其一双眸子,颜色极淡宛如新生婴儿一般透明,有种令人窒息的美。
她深深呼吸一口,安稳下来。“天愁,这玩笑可开大了啊。”
“你认为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冥?”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反问道。
徐幽冥倒吸一口凉气,她缓缓站直了身子,淡淡道,“我娘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
“你说的之前,是多久?7年前么?”
“我半年前……又去了一次白玥宫。”绯衣女子轻卷着自己柔柔的长发。
“也就是说,你还是不信吗?半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
“……”幽冥沉默。风吹起她墨云般的长发,在空中凌空飞舞,更显出一种不容谛视的美艳。
“跟我回去吧,冥。那里是你的家。”白衣男子神色忽然变得无比柔和,和刚才判若两人。徐幽冥坐了来,望着窗外,拿了快红豆糕咬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响声。
沉默。
还是沉默。
良久,幽冥阁传来淡淡的声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躲了7年,该来的还是来了。”
鸟语,花香。
小桥,流水。
溪水静静的流着,参天的古树整齐的排着,中间划开一条幽静的小道,蜿蜒着升向远方。一声鸟鸣划过寂静的天空。树干流下道道树脂,赤红如血,薄薄的盖在大地上,仿佛一层嫣红的微霜。
小道中央,有两个骑着马的身影在漫步。一男一女,一白一红,马儿也是一白一黑。形成极大的反差,和四周融静的景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娇红翠碧,妖艳至极。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琅琅的歌声划破山谷,幽冥的声音极其柔和恬美,弦音轻震,带着莫名的乐感,在风中袅袅散开,说不出的好听,佩着她那宛如天仙的容貌,实在是动人至极。
白衣男子听着绯衣女子忘情的歌唱,忽然幽幽地问道,“你知道红豆为什么又叫相思豆吗?”
“你知道红豆为什么又叫相思豆吗?”
“你知道红豆为什么又叫相思豆吗?”
类似的问题之涣也问过呢……
“不知道。”
绯衣女子停止了歌唱,饶有兴趣地看着白衣男子,等待着他的答案。
“传说古代有一位女子,因丈夫死在边地,哭于树下而死,化为红豆,于是人们又称呼它为‘相思子’。”白衣男子拍了拍他身下的白马,说道。
幽冥哑然。
“红豆产于南方,结实鲜红浑圆,晶莹如珊瑚,南方人常用以镶嵌饰物。”白衣男子微笑着说,“就像你的那根项链。”
幽冥猛地低下头,看到那晶莹闪亮的红豆项链。绯衣女子的眼神忽然变得柔情似水。她像抚摸着一件绝世珍宝一样抚摸着那简单的因岁月流矢而微微有些变色的红豆项链。思绪随着自己淡淡的抚摸跳到远方……
“之涣!”
“什么事,冥?不舍得我吗?”方之涣微笑着看着不远处的绯衣女孩。
幽冥咬了咬唇,阻止自己不争气的眼泪,不知怎么的,看见之涣远去的背影就是有种想哭的冲动。虽然之涣说给会回来的,但为什么就那样像永别呢?
“之涣……告诉我,肯定的告诉我,你会回来的,对吗?”
“当然了,傻丫头。你问了多少遍了。”之涣不耐其烦的回答着幽冥一次又一次同样的傻傻的问题。
“我们拉勾。”
“你几岁了,老大?”之涣差点笑出声来。
“16了。”
“唉~我的傻丫头啊……”之涣揉了揉幽冥那泡沫似的长发,笑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条由红豆串成的项链。他调皮地向她眨了眨眼,“这是我从我们后院种的那棵红豆树上摘的,送给你。好好收好哦~”
“恩!”绯衣女孩笑了,这是她听见他要离别后的第一次笑。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洁白的牙。
“要是弄丢了,我就不会回来了,知道吗?”
“哦……”
……
……
之涣……我一直保存着的啊!我没有弄丢,它一直在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回来!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多久,7年了,多少个昼夜?你为什么没有回来???
泪如泉涌。
泣不成声。
7年了。我不再是从前的徐幽冥了。
从前那个徐幽冥不在了……
绯衣女子手握着红豆项链,侧首,仰视。方——之——涣,你在哪?
白衣男子细细的观看着绯衣女子的表情变化,露出惆怅的神情。眼前这个女子,是这般的美丽,妖艳,宛如在秋风中怒放的花朵。
冥儿啊……你果然变了很多啊。
他手中的剑被主人握得更紧了,天愁剑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慔然,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它看上去有形无质,如玄冰,如流沙,如月影,如光束。与其说是一柄宝剑,不如说是一丛化为剑形的光影,骇在沿着剑的轨迹,不停地流动。
“果然是好剑啊!”幽冥发现了忘愁剑的变化不禁感叹。
“当然了。”白衣男子笑道。“不过,你的幻彩朱绫呢,冥?”
“是幻彩纱绫!”绯衣女子苦笑。
“唉~还不是差不多嘛,那条朱红色的段带。”天愁一副理所当然又十分委屈的神情。
“我……已经很多年没用它了。”绯衣女子卷着她泡沫似的长发,淡淡道。
“是吗……”
“而且,已经不再是朱红色了,变成银白色了……”
“?”天愁面露疑色。马上又笑道,“那可要恭喜恭喜了啊,白玥宫少主重出江湖。”
绯衣女子妩媚一笑。一个瞬间的美丽的微笑,不过她的眼神是冰冷的。冰得仿佛可以冻结世间万物。
幽冥收回了冰冷的目光,口中絮絮念道——
“银纱出世,绝代无双;白玥重出,天下大乱。”
那是道咒语,曾经以为是玩笑的咒语。
白衣男子默默感叹,一切都如它所说一一发生了。带幽冥回来是对还是错?
“天愁。白玥宫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说它面临着灭顶之灾?仅仅因为我娘病重?”幽冥忽然问道。
“白玥宫宫主病重,天下群雄四起,正虎视眈眈的望着白玥宫,等着来报仇……还有,朝廷的人也来了……”天愁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剑,缓缓道。
“朝廷?!”绯衣女子一惊,“连朝廷的人也来了吗……哼哼,还真是……看来我不回去是不行的了。”说着,她从兜里抽出一条绯色的半透明薄纱,轻轻地戴在脸上。
“终于要重出江湖了吗……”看着幽冥,天愁道。
“恩……”抚了抚脸上的面纱,幽冥微侧,“真正的毒药是无形的,那就是人们的恐惧,只有让别人的心乱了,毒药才会进入他们心里。这是我娘以前把白玥宫交给我时说的话。从那时起我就戴着这面纱了。神秘与恐惧,永远是联系在一起的。”
白衣男子一怔,“所以……你决不会在人前除下你的面纱。”
“对。”
一阵微风佛过绯衣女子脸上薄薄的面纱,幽冥侧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