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皇妃之蛇蝎毒馥》皓月无影

13、第十三章

　　过了二日，楚皇就召见了刘连城。
　　至于楚皇夫妻说了什么馥优没兴趣知道，她正在听寒霜回报那批拖着很久的药材已经运到了，而且品质非常好；那位蓝大官人还说以后会保持这样愉快的生意。
　　“公主，那还要接回马湘云？”一个失了身的哑巴还有用吗？
　　“当然要接回。”馥优拿着一颗野山参“我才刚刚开始用她，这能让这颗棋子不在掌控之中？再没榨干她之前我不会轻易舍弃。”又放回木盘中。
　　寒霜让人将桌上的各种药材样品拿走。
　　“那批硝石如何了？”
　　“对方要价的太高，底下人不敢做主。”
　　馥优沉声“张老板不好渔色，但他最疼儿子，他说一句话比谁都有用；虽是大富公子恐还未见过真正的皇室郡主之类，寒霜，若蓝大官人同意，也不用接回来，弄弄干净送往东边；但要保证她身边侍候的人肯定是我的人。”
　　“这是自然！”寒霜点头。
　　馥优伸开手，看着纤细的手指“孟祈佑的伤如何了？”
　　“身伤已无大碍，不过还是需要继续休养。”寒霜回禀“最难愈的是心伤，公主说的对，这位皇子多愁善感了些，好似掩饰的很好，但寒雪都看的出来。”
　　“挑些好药给他送去。”馥优走向桌案“让人好好照顾。”
　　寒霜过去为她磨墨“公主，若孟祈佑答应你的条件。”
　　馥优坐下，打开奏折，提笔“那对我也无不利，他若答应我的无礼条件这个人我更要提防，甚至可以拿来出卖；不过寒霜，他不会同意的。”
　　寒霜继续研墨着“虽是十座城池，不过他还有大半蜀国，兴许他在如此心灰意冷之下会答应呢。”
　　馥优落笔“我说了他同意对我也是只有利的，你倒在怕什么？”
　　寒霜低下头“公主，你一直撮合二公主与刘连城，那你呢？你可考虑过自己的事？那孟祈佑虽龙困浅滩、虎落平阳，可也是蜀国嫡子皇孙，长的挺好……”
　　“你看上他了？”馥优抢话“也是，你也到了少女情窦初开……”
　　“公主，我是考虑你的事，哪有你这般的。”寒霜涨的脸通红“且你明明知道的。”
　　面具下有人笑出了声“奕统领人不错，难得他也喜欢你，倒是免去了相思之苦。”
　　“公主，那……”
　　“皮相是很好。”馥优写下批注的最后一字，单手合上奏折，放在旁边再打开一本“不过可惜啊，命不好，运也不好。”
　　寒霜想了下“也是，那大师兄如何？大师兄与公主情谊深厚，对公主也是十分的好。”
　　“你这话就此打住，让他娶一个丑八怪，大师兄听到还不他剐了你。”馥优自嘲“他这个江湖黑掌门要真是娶了我这个丑八怪做婆娘，倒也是更能吓死人，呵呵。”
　　寒霜不再多言，低头站在一边。
　　“公主，北汉太子刘连城求见！”有内侍来通报。
　　“嗯？”馥优疑色“他？找我做什么？”
　　馥优在正殿见他。
　　刘连城入得殿来，神情倨傲，但还是朝她拱手。
　　“找我何事？”馥优并不介意他的态度。
　　“楚皇对我说了。”
　　“我没兴趣知道父皇对你说了什么，订婚的真假、馥雅的态度都是你的事。”馥优走了二步，到他身侧“又不是我嫁给你，管我什么事。”态度也是冷傲“刘连城，我们一次说清楚，你和馥雅的事我只能帮到这里，别有事没事就来找我堵我，我就是月老也做的够多了；难道还想让我押着妹妹与你成亲吗？”姐姐我很忙的“拿出你的真心和诚意来感动她啊，她要只得一心人，你就给她一心人的承诺嘛！长的这般美貌，还要我教你追女孩的办法？”
　　刘连城转头跟着她的身影而动“多谢公主提议订婚，我只是来谢你；并无他意。”
　　寒霜掩嘴“原来太子是来道谢的，可您的表情让我们以为你是来问罪的；所以公主才会如此，还请您见谅。”
　　馥优连连摇头“寒霜说的没错，连城妹夫啊，以后千万别用这种表情来谢人，怎么看都似我欠你八百万两没还一样。”
　　刘连城被她一句妹夫叫的没了脾性“馥优公主，若我得偿所愿；以后北汉和楚国自然是联盟，你馥优公主有任何的事我也都会鼎力相助，决不食言。”
　　“可若你自己没有办法让馥雅倾心，到那时你也莫迁怒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无能。”馥优也是丑话搁前头说“别以为订了婚就万事大吉了，我爹的脾气我最清楚，若馥雅真没爱上你而要执意解除婚约，你也怨不得任何人；别以北汉百万铁骑威胁，因为我不吃这一套！”
　　刘连城深呼吸“是，公主所言我都听明白了。”
　　馥优走早他身边“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成为我妹夫的，毕竟有个北汉做姻亲脸上挺有面子的；殿下努力啊！”
　　“不管以后如何，今日连城多谢公主筹谋。”刘连城恨透了各种算计和权谋，但这次他是真心感激她暗中的帮助。
　　“不客气。”馥优双臂一抬拱手“不过妹夫，真的，以后千万别用这表情来谢我；我会晚上做噩梦的。”
　　寒霜低眉掩袖，双肩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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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时分。
　　驿馆。
　　有人在树下吹起了幽幽的玉笛，只是笛声过于幽远哀怨，仿佛对人世间都失去了希望。又在这样的深夜中，听来各式孤寂凄凉。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在笛声落下后，身后传来一人沉吟。
　　孟祈佑回身。
　　马馥优一身米色常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孟祈佑望着来人，是没有想到的吃惊，但随后又敛了那神色“这么晚公主怎么会来？”
　　“来和你说话。”馥优与他对面而立“已经可以下床了吗？”
　　孟祈佑没料到她会如此答复“我还以为公主时时刻刻为了楚国操心，不会有这闲暇时。”
　　“没错，我时时算计、处处筹谋，日日夜夜为达我的目的不折手段。”馥优透骨面具的眼洞看着他依然苍白的脸色“甚至在睡梦中我都想着如何才能尽快达到我的愿望。”
　　“那为何你来此？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孟祈佑冷下态度。
　　馥优突然转身“那好，我回去了。”起步就走。
　　孟祈佑冷笑下“公主从不做没把握和没好处的事，何必惺惺作态试探于我，有话就直说。”
　　“我算计累时喜欢去醉仙居喝杯茶，今日也是如此，哪知温静若为你忙的累倒了；我喝不到茶，才听见你吹笛。”馥优停住身“既然皇子认为我打扰到你，馥优告辞。”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孟祈佑又叹口气“馥优公主，从未失意过怎么就念的出这样的词句？”
　　“从未有过失意，但见过很多失意人。”馥优幽幽侧转半身“眼前就有一个。”
　　孟祈佑让开“公主从小就被楚皇视为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也没有权利来嘲笑……”还未说完，就被人披盖上了披风，回头。
　　“你的身体还未康复，更深露重，小心风寒侵体。”馥优的铁面具在此刻都似乎柔和了些“孟祈佑你是我楚国的客人，我不能落人话柄，说我楚国无名医，小小的皮外伤也得治好久。”
　　披风不厚，但也足够抵挡此刻的夜风。
　　孟祈佑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接受她不知何意的好意。
　　馥优走回，不管什么，就坐在了台阶上；像个普通的少女双手撑着脸，看向天上。
　　孟祈佑最终未脱下那件披风，走回几步“公主今日是怎么了？”
　　“心烦。”
　　“你也有烦心事？”
　　“父母年纪渐老，弟弟太小，妹妹不省心，我的烦心事多了去。”她的口吻很随和“别以为只有你这个失意人有满腹心事，我这个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也一样有很多事所扰。”
　　“真看不出来。”孟祈佑这句态度明显是嘲弄了。
　　“你以为我小小年纪愿意这样日日算计？”馥优的面具在月光下反光“别忘了，我和馥雅一般年岁。”
　　“我还真忘了，你带着这样的面具，又那么工于算计，高高在上。”
　　“你看中我不也是我精于谋夺人心嘛？”
　　孟祈佑横眸，也失笑“也是。”
　　“孟祈佑，我妹妹真有这么像你父皇的爱妃？”馥优问的有口无心。
　　孟祈佑却即可防备“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的容颜除了老一代的蜀国宫人几乎无人知晓。
　　“你只管回答是或不是。”馥优保持着普通少女般的坐姿。
　　孟祈佑真的对她不能不防备“你都这样问了，我若回答不是你也不会相信吧。”
　　“你母亲杜飞虹坐镇蜀宫20载，朝廷内外势力庞大无比；那梅妃为了躲避杜后的陷害在你爹的保护下住入天生殿就未在踏出过那万株梅园半步，直到她中了鹤顶红和孔雀胆而死。”馥优像是在说故事“在梅妃死后，你爹就废了你太子之位，立了你弟弟孟祈星为太子；在新太子大典上你看着你母后兴高采烈的为弟弟准备太子仪仗，感觉如何？”
　　“你说呢？”孟祈佑反问。
　　“我自然会恨尽天下人，我会认为这天下都负了我，我就要这天下付出代价！”馥优恨意深浓的说。
　　孟祈佑冷哼。
　　“可我不是当事人，自然更旁观者清些。”馥优伸开屈起的腿“除了仇恨，我想问的是不知殿下有没有想过，既然梅妃自己有儿子，为何皇帝没立他为太子？！”
　　“我还以为公主有多厉害，其实也不过如此！”孟祈佑觉得她这个问题问的实在太蠢了“你都说我母后权势滔天了，而孟祈殒他娘都死了，就是父皇让他做太子，他又有何什么能力保住太子之位？难道是我错看了公主的聪……”
　　“所以不是你爹不想立最爱的女人儿子为太子，而是朝局不允许他立刻马上立他做太子。”馥优自顾自说起“所以哪怕韩昭仪膝下无儿无女他也要给她荣宠，和你母后争一番高下，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为何要如此？”
　　“当然是不想杜家坐大。”孟祈佑下意识又答她的话。
　　“只单单这样吗？”馥优看着自己的脚“为何你爹就任二个女人争斗于蜀宫，而自己却不出面？”
　　孟祈佑不语，眯起眼。
　　“你那位养母死之时说了什么，你爹最爱女人的临终之言他为何不兑现？”馥优伸伸懒腰“孟祈佑，你口口声声说要夺回你的一切，可事情都还未想明白你拿什么来夺？”
　　孟祈佑真的觉得面前这个女子可怕到恐怖，她好像都看见了似的，什么都了然于心“既然不想帮我，又为何告诉我这些事？”
　　“都怪这月色太撩人，都怪你累倒了静若害我没好茶品。”馥优起身“都怪你的笛声太幽怨太绝望。”
　　孟祈佑低垂眼眸，扫见她衣裙拂动。
　　“不早了，早些休息。”
　　“馥优。”叫出这二字后，孟祈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何事？”
　　“多谢！”孟祈佑有些狼狈的不敢看那张铁面。
　　“别谢我，我心如蛇蝎，不是好人。”马馥优转身挥手，自顾自走了“也许我日日夜夜都梦想着吞并你蜀国呢，你又谢我什么啊。”
　　孟祈佑不自觉抬眼望着那纤细的背影消失远去，终于不见她身影，又抬头望天：是啊，都怪这月色太撩人了！就是月色太美了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