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皇妃之蛇蝎毒馥》皓月无影

12、第十二章

　　驿馆。
　　孟祈佑的伤不轻，但恐怕蜀国对他不理不睬的态度更让他无比心寒；脸色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愤怒和伤感。
　　馥优入内的时候温静若正扶着他喝药，他伤在背部，所以只能坐在床榻上，无法倚靠任何东西；不然触碰到伤口反而无益于伤口愈合。
　　他在世上孤立无援，连受伤都是如此。
　　温静若见到她，连忙起身揖礼。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馥优让寒雪扶起她。
　　孟祈佑还是很虚弱，礼仪的笑容也看起来很吃力“多谢公主了。”
　　“是我照顾不周，皇子不怒反谢，反倒让馥优无地自容了。”她在稍远处坐下。
　　孟祈佑摇头“不是为了你命人救我，而是谢你请求楚皇向我父要求宽延我归国的日期。”其实他如今是个烫手山芋，她只要将他活着交给蜀使然后送他们离开楚国，就完全不同担心蜀国会如何了；可她并未如此，还是执意说要将他留下养伤，等养好伤再议。
　　“你在我这里受的伤，世上哪有客人伤未好就赶人走的主人？”馥优不以为然“其他事都无须多想，养好伤为先；在楚国你始终是身份尊贵的蜀国皇子。”
　　孟祈佑苦笑“尊贵？哈哈，可笑，我这蜀国人竟然尊贵在楚国，呵呵……咳咳……”他的情绪波动的很厉害，到后面笑意听来更如哭。
　　“公子。”温静若连忙阻止他继续。
　　馥优起身退后二步“殿下还是安心养病，寒霜，去请御医。”
　　孟祈佑稳住心神，看向温静若。
　　温静若立刻明白，从他身边离开。
　　寒雪要跟着温静若，自然也离开屋子了。
　　屋内只留三人。
　　孟祈佑看了站在她身后寒霜一眼。
　　“殿下有任何话都可以直言。”馥优没有要遣寒霜离开的意思。
　　孟祈佑也懂她肯定是马馥优最心腹之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公主应该知道祈佑想说什么。”
　　“助你夺回太子之位？”馥优站立着“我以为殿下也应该很清楚我的答复了。”
　　“多一个盟友与多一个对手好。”
　　“多一个无知小儿的对手比一个心机深沉的盟友更好。”
　　“看起来公主真的不愿帮我。”
　　“谁都不是圣人，更何况你现在有什么我渴求的东西为凭借？”
　　“你想要什么？”
　　“你能给什么！”
　　孟祈佑摊开双手“的确，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但只要公主助我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你欲求何物孟祈佑都会双手奉在公主面前。”
　　“我求我爹娘长命百岁、妹妹弟弟平平安安，这些皇子能做到哪一条？”
　　孟祈佑一愣，随即失望笑起，低头“是我妄念了，是啊，你又凭什么要帮我。”
　　“当然，我也是人，也有贪念。”馥优走到一边。
　　孟祈佑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抬眼看向她。
　　“我要蜀国十座城池，殿下，自己考量。”馥优回头。
　　孟祈佑下意识不允“这是蜀国五分之一的国土，祈佑就算再无情再渴望那个位置也不是卖国之人，公主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这是我的条件，允不允在你。”馥优耸肩。
　　孟祈佑目光如炬“不用想，不行！”
　　“殿下好好休息，公主，我们回吧。”寒霜代她说。
　　馥优这回是真的走了。
　　孟祈佑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望着不能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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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驿馆外，她意外的遇见了马馥雅和刘连城。
　　虽然同时驿馆，不过这二人的关系自然不可能住一处的；所以孟祈佑住在城南、刘连城者在城北二处驿馆；馥优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二人。
　　寒霜想二人行礼。
　　马馥雅挽住她“姐姐，我听他们说你来这里，所以来这里等你。”
　　“有事？”马馥优的铁面看起来并不好看，可马馥雅压根不在意这些“不会是来告诉我你要和连城太子私奔出走，让我替你打掩护？”
　　“姐姐，你胡说什么呀。”就是马馥雅这样没心没肺的，说起这个也自然是娇嗔的“我和连城只是好朋友，你可别胡说。”
　　馥优见刘连城不动声色“那找我何事？”
　　“姐姐，没有啊，就是城内新开一家新店，很好吃的，想和姐姐一起去尝尝。”马馥雅明显是有事要说。
　　馥优见刘连城并不说话，想来肯定是他对馥雅说了什么“外面吃是尝个新鲜，馥雅你近日来也没和父皇母后一起用膳了，不如回宫去，有什么话当着二老的面说；父皇最疼你，不出格的事应该不会反对。”
　　马馥雅想了想，回头看看刘连城。
　　刘连城点点头。
　　“殿下要不要一起来，不用客气，我们的家宴一向简单，没有多宫规限制。”馥优还是没忘记他这个未来妹夫。
　　“不用，下次有机会。”似乎有些话还是让马馥雅自己去说比较好。
　　马氏姐妹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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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汉皇宫。
　　带着白纱手套的手修剪着红花的花枝，十分自得。
　　面前的海将军到有些站不住了“事情就是这样。”
　　“也就说太子殿下不肯回来是为了楚国的公主马馥雅。”雍容华贵的北汉皇后独孤氏口吻淡淡。
　　“太子殿下不知和那楚国大公主有了什么协议，还打算邀请马馥雅前来北汉。”海将军不敢欺瞒如实回复“其实这也不是大事，楚国二公主……”
　　“她不算什么，厉害的是她姐姐。”独孤氏观赏这自己面前的盆花“原来的楚国不过只是人多而已，可如今的楚国战力强盛、经济繁荣、百姓也算安居乐业；边疆和楚宫守的跟铁桶似的，我们的人始终无法潜入；这个马馥优，绝对不简单。”
　　海将军点头“是啊，靖王事败怎么看都是她暗中一手操控的；末将看她也是觉得她不怒而威，和普通养在宫里的公主截然不同。”
　　“嫣儿，你说这花本宫修剪的美吗？”独孤氏未答海将军的话，反而问自己的侍女。
　　清秀的嫣儿点头“美，娘娘修剪的花都好看。”
　　海将军不解其意“娘娘？”
　　“他要让马馥雅来就来吧，楚国公主能来北汉也是好事。”独孤氏不反对“既然他高兴我干嘛要阻止，让儿子高兴还不好嘛。”
　　“是。”
　　独孤氏眼睛终于看了海将军“当然若能让马馥优公主同来就更好了。”
　　“嗯？”
　　“那么厉害的女子本宫还真是想见见。”独孤氏对马馥雅根本不在意，她有兴趣的是那个马馥优“长的丑好啊，不会妒忌；有手段更好，安定后宫没点手段怎么行。”
　　“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什么意思都没有。”独孤氏笑起“既然太子想请楚国公主，那你们就去准备吧；不可怠慢了金枝玉叶。”
　　“哦，是。”海将军还是无法领悟独孤氏的用意，暂且退去。
　　嫣儿将盆花放在花架上。
　　独孤氏起身“花无百日红，美人又如何；没本事就根本不能在这天寒地冻的北汉活下来。”走到窗边“嫣儿，还是没人能入楚宫？”
　　“是。”嫣儿低头。
　　独孤氏反而笑起“真是好希望能见见那位楚国大公主。”这种笑意中有着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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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宫。
　　“去北汉？以什么身份？”李慕仪面色可不好看“你总是楚国公主吧。”
　　“那大姐为何能经常离国？”馥雅放下银筷“母后就是偏心姐姐。”
　　李慕仪听了这话更不高兴“你和你姐姐一样吗？要是和你姐姐一样也不会到处惹……”被马馥优拉了下袖子。
　　“大姐离国是为了楚国之事奔走，有些事不能交给别人去办，且还是微服。”马度云给母亲舀汤，放在她面前“二姐，你去北汉是为什么？”
　　马馥雅自然不能对他说只是想去游玩，想摆脱楚宫去各处走走，想了下“我想去北汉也可以趁机打探北汉真正的实力，也是为了楚国啊；有他们太子陪着我哪里都能去啊。”
　　“你要是做了北汉的太子妃就更能对楚国有利了，二姐，我看那个刘连城对你挺好的，不如你就嫁给他得了。”马度云给马殷夹菜“大姐，你说呢？”
　　“这怎么行？”馥雅立刻反对“我又不爱他，怎能嫁给他。”
　　马馥优从头到尾没有说话，而马殷碍于妻子和长女都在，不能太公开偏袒二女儿，也没怎么说话。
　　“父皇，我不能去吗？”马馥雅看在母亲这里说不通，自然就转向马殷。
　　马殷有些为难“雅雅啊，你毕竟是一国公主，按理是不能随便外出的。”
　　马馥雅自作聪明“父皇，我微服出巡啊；和姐姐那样。”刚才马度云说了的“父皇，再说还有刘连城，您不用担心的。”
　　“真遇到危险，他自顾不暇时你怎么办？”马度云试问“二姐当然可以带人一起去，可若他们为你而死了，你要如何？父皇是最多给他们的家人重赏，但他们失去是亲人，这种伤痛二姐要怎么如何平复？”
　　马馥雅被说的无话可答“大姐出去也……”
　　“那些人不是为了大姐而死，是为了楚国。”马度云斜眼看着马馥雅“自然不同；可二姐只是自己出游……”
　　“好了，好了，反正大姐都是对的，我都是错的！”马馥雅起身喊了一句“反正我注定要被关死在这个皇宫里，我不去了，我哪里都不去了！行了吧，呜呜……”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雅雅。”马殷心疼“度云，你干嘛这么说你姐姐嘛。”
　　李慕仪很生气马馥雅的失态“度云没有说错，皇上何必如此生气。”
　　马殷见她们母子三人都四平八稳的坐着，自己坐不住了“我我我去看看雅雅，哭坏了可不好。”
　　“父皇可以准她前往北汉。”馥优这才开口“但前提是让她和刘连城定下婚约。”
　　马殷回头“什么？”
　　“父皇可以对馥雅说同意她去北汉，然后对她说假意订婚，这样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同意她前往北汉。”馥优执起银筷，夹了一口酸笋放入嘴里“至于假意订婚之事，父皇也可以说让她和刘连城自己商量，只要她搞的定刘连城。”
　　“不行，婚事岂能随便。”李慕仪第一个反对“馥优，你这是什么主意啊，不是害你妹妹嘛。”
　　马度云却反应过来“大姐的意思骗二姐说是假意订婚，但官面上我们和北汉正式缔结姻缘，一切按照联姻程序走；等二姐意识到被骗却已经来不及反对了？”
　　马殷脸僵着“这，这这能行吗？”
　　“我楚国已经做到这步了，行不行就看刘连城自己的了。”馥优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如果订了婚都还套不住马馥雅，他也是个没用的。”
　　“优优啊，你这样硬来雅雅知道了，怎么办？”
　　“二姐是楚国公主，为楚国联姻难道不该？”马度云坐着“说什么楚国地广人多、国力强盛，难道她还不明白如今的局面吗？她享受了皇室赋予的富贵和权力就要背负同等的义务和责任，各国公主哪一个像她这样的？”
　　“度云，她，她是你姐姐！”马殷怒斥。
　　马度云猛的起身站在了马馥优身后“父皇，大姐也是你女儿，刀光剑影、血雨腥风难道她身处的危险少过吗？比起大姐，二姐做过什么？布衣施药，没有大姐发展工农经济，让国库充盈；二姐拿什么做好人？帮助穷困百姓？没有大姐妥善安排，就二姐给的那些银两，那些穷困百姓几天后就又挨饿受冻了！二姐是很善良，她也是个好人，但她也是公主，对楚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难得北汉太子这么喜欢她，于公于私有什么不好？！”
　　马殷被马度云噎的没话说。、
　　李慕仪起身，柔声安慰丈夫“皇上，馥优和度云当然不会害了馥雅；要不然这样，馥优，你明日请北汉太子入宫，我和你父皇单独见见他。”
　　马殷点头“对，让他来，我要好好见见他。”
　　“这个不难。”馥优拍拍度云，让他回座位“父皇先去宽慰馥雅，母后，我们先吃。”
　　马殷看了一眼大女儿，迟疑了半天还是转身去凤翎宫。
　　“母后，吃这个，姐姐弄到的海产，好鲜的。”马度云想排解李慕仪的心忧“我都不知这些东西原来是可以吃的，大姐懂的真多。”
　　李慕仪没有动筷“你们吃吧，我没胃口。”起身，也离开了。
　　“母后——”马度云见好好一场家宴七零八落。
　　马馥优则依然吃着自己的东西，并不为他们所扰。
　　马度云移过去一个位置“大姐，你还吃的下？”
　　“为何吃不下，事情再难也会有法解决，难道饿肚子事情就自己解决了？”她吃菜喝汤一样不落“她嫁不嫁不是我说了算，反正她的婚事我也只管这一次，以后她到底嫁谁也是她的事；度云，如何真无法和北汉联姻，虽是损失也不打紧，大姐还是会为帮你想其他办法的，不用担心！”
　　马度云却还是愁容不展“论聪慧二姐并不压于大姐，可为何她偏要如此呢？好像是为国为民，其实她挺自私的。”
　　“再不好也是你二姐，轮不到你说她不是；度云，有父皇母后在。”馥优舀起一勺汤。
　　马度云一把挽住她胳膊“大姐，你不准出嫁。”将头搁在她肩上。
　　马馥优歪头“不出嫁？你不怕以后我功高盖主吗？”
　　“不怕。”马度云依偎着她“因为我相信大姐。”
　　相信吗？！
　　馥优继续喝汤，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