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vour Soul》冬小猫

6、第五章

　　卡洛斯城的上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他于半空中盘旋而下，双脚踏在整齐的石阶上，硕大的双翼隐蔽身后，黑袍展开，披在肩头，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神奇般的缓缓挺直，整个身体瞬间拔高，显得威武英挺。头上的风帽被掀起，露出了一张冰冷的俊颜，黑色的短发在风中凌乱。依然遮盖不住那双犀利的双眼。这与起先在圣城出现的那个神秘黑影简直判若两人。
　　“卡利斯托。”身后的树丛中转出一个性感的女人，一头金色的长卷发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丰满妩媚的身姿，妖娆挑逗的眼神，简直让任何一个男人垂涎欲滴。
　　黑衣男人没有回头，甚至连一个侧目的眼神都没有，他对身边的一切都仿佛视而不见，抬起脚迈上台阶。
　　女人有些恼怒，几步上前拦在了黑衣男人的面前。公开的挑衅道“你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肮脏龌龊犹如地沟里的老鼠。真不知道卡洛斯大人究竟看上了你哪一点，竟然让你这样一个藏头露尾，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人去圣城完成使命。这简直就是卡洛斯城的耻辱。”
　　卡利斯托的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是如此迷人而又让人胆寒。“艾斯梅尔，如果你的头脑可以像你的身材一样无懈可击，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我只能说卡洛斯大人是如此的英明，而上帝又是如此的公平。”
　　“卡利斯托，你会为你的狂妄傲慢嚣张付出代价的。”
　　“谢谢提醒。一个女人可以不漂亮，也可以不聪明，但她不能为没有自知之明。但是我很遗憾的是，你却恰恰相反。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为这样的女人驻足流连。”卡利斯托说的很是轻松，可是话音落时，他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石阶的尽头。
　　“卡利斯托！”艾斯梅尔就要上前紧追却被一只大手拉住。
　　一个壮硕的男人将艾斯梅尔护在身前。“艾斯梅尔，像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生气，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去做任何事。”
　　艾斯梅尔挣开了眼前这个壮硕男人的束缚，满脸的怒气丝毫没有减弱。“塞西尔，我警告你，不要再来碰我，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塞西尔眼睁睁的看着艾斯梅尔从自己的眼前离开。
　　艾拉神殿里，阿夫扎尔和西欧多尔大人正在悠闲的下棋，尽管西欧多尔大人从来没有赢过，但这丝毫没有打击到他的好胜之心。反倒有一种越挫越勇的骨气。
　　“西欧多尔，如果对你的焦躁能有所收敛，我想你不至于一败涂地，一直赢下去也会让人觉得乏味。”
　　“阿夫扎尔，你的处事方式在我这里行不通，我更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对于我的忠告，你总是充耳不闻，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如果能用最便捷的方式来解决所有问题，就算是吃亏，又有何不可。”
　　阿夫扎尔优雅的品着咖啡，一笑了之。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再多的劝解都是浪费口舌。
　　黑色的身影穿过大殿，上前行礼。“卡利斯托见过两位大人。”
　　“哦，我们的勇士从圣城回来了，这一次的旅行感觉如何？”阿夫扎尔笑容满面，对于卡利斯托能力的信任，已经超过了任何人。
　　“一切顺利，如果我的身后不再跟着两个累赘的话，我想，那将更加完美。”卡利斯托冷淡的说着，丝毫没有考虑到这番言论是否会给某些人带来灾难。
　　“累赘？你是说卡洛斯城了有人擅自离开，偷偷的跟你去了圣城？”西欧多尔显然有些不相信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西欧多尔大人，我认为我表达已经足够清楚。那两个蠢货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忍受的限度，如果因为他们的莽撞和愚蠢而死在敌人的手中，让卡洛斯城丢尽颜面，我不介意亲手了结了他们。”冷傲尖锐的个性始终让人不喜。
　　“那么，你所说的那两个人是……”咖啡杯一直端在手中不曾放下。
　　“凭借两位大人的能力，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了，不是吗？每一个走出卡洛斯城的人，您都可以感应得到。”
　　“于伽，帕特里克！”西欧多尔压抑着怒火，吼出了这两个人的名字，这是情绪的表达，也是神力的召唤，用不了多久，那两个人就会亲自来到艾拉神殿。
　　阿夫扎尔显然对于那两人的私自外出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关注，他所关注的仍然是卡洛斯大人所要的灵魂。“卡利斯托，这次圣城之行，是否有所收获，有没有已经被你看好的人选。”
　　卡利斯托不屑的眼神瞥过神殿外的飞鸟。“非常遗憾，我的答案恐怕会让您失望。”
　　阿夫扎尔站起身绕到卡利斯托身前，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总是这样眼高于顶，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身边所有的人，那么，整座卡洛斯城里，恐怕除了卡洛斯大人，没有人会被你真正的放在眼里，包括我，当然，我承认你的实力非常的强大。但就是因为这样，你的处境一直非常尴尬，我想这一点你深有体会。”
　　卡利斯托倔强的昂着头。“我的处事方式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可，因为我从不认为某些愚蠢的大脑里会出现什么有价值东西。过多的纠结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只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我更希望从你的嘴里得到一些好的预期。”
　　“我只是负责将那些年轻人吸引进卡洛斯城，至于如何甄别所谓的最忠诚的灵魂，那不是我的责任。我想卡洛斯大人的想法才是最值得考虑的。”
　　阿夫扎尔每次面对他都显得有些无奈。这个人，性情是高傲的，语言是犀利，头脑是清晰的，目的是明确的，手段是灵活的。是一个高明而孤独的猎人。“好吧，你的话提醒了我，现在，你可以退下了。”
　　卡利斯托略略躬身，退出了艾拉神殿。刚刚走下台阶，迎面正好碰上两个焦虑不安的惹事精，于伽和帕特里克。于伽眼见卡利斯托从神殿中走出，清澈的眼底露出的愤怒的火焰，想要冲上前来质问却被帕特里克拉住了。卡利斯托只作未见，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高傲冷漠的神情不可一世。
　　于伽一把甩开帕特里克，拦住了卡利斯托的去路。“是不是你在两位大人面前说了我们两人的坏话！”
　　卡利斯托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轻蔑而嘲讽的弧度。“如果你们能将所有的愚蠢行为筹划的天衣无缝，也就不用担心被人抓住了把柄。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期望过你双肩上扛着的那个圆滚滚的东西能为你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你敢骂我！”于伽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哦，你听出来了，简直让人吃惊，看来你的智商还没有低到与单细胞动物媲美的程度。”
　　“你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于伽挥舞着拳头就要朝卡利斯托打过去，却被同样气愤的帕特里克紧紧的攥住了手腕。“于伽，别这样！”
　　卡利斯托无所谓的绕过两人，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强势的骄傲。“你自己相信吗？对于你的勇气我表示赞许，但首先是，你能先碰到我的衣角。”
　　帕特里克也忍受不住对方的奚落，郑重的拦住卡利斯托。“我承认你的实力足够强大，但这不能成为你侮辱别人的资本，你需要就你的无礼向我们道歉！”
　　卡利斯托冷笑出声。“道歉？简直是可笑，你知道吗，相对于他这样的莽夫，我更讨厌你这种无能蠢货。”
　　于伽怒吼一声，一把推开帕特里克，带着劲风的铁拳狠狠的砸向卡利斯托的面门。如果说对方侮辱自己还可以忍受的话，那么，他侮辱帕特里克简直就是无法原谅。然而铁拳还未触及到那张嚣张的俊脸上，黑影闪过，眼前早已不见了卡利斯托，用力过猛的于伽无处着力，向前抢出几步。豁然回头，卡利斯托远远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只留下一个黑色的背影，一步一步平缓的走下了台阶。
　　于伽还要去追，却再次被帕特里克拉住。“你别拦我，我要揍扁他的脸！”
　　“我看还是算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西欧多尔大人那一关并不好过！”
　　于伽依然攥着拳头，愤愤不平。“这次便宜他了，帕特里克，你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他好看！”
　　帕特里克无所谓的耸耸肩，嬉笑着调侃道“好吧，我由衷的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但愿我的有生之年可以看到。”
　　于伽懊恼的扁扁嘴，尽管这个目标确实有些长远，但也并非不能实现。不过，他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平复他们的老师，西欧多尔大人的愤怒。当然，很不幸的是，西欧多尔大人不会轻易谅解他们，两个人被罚去了动物围栏，去清理那些神奇畜生们该死的粪便。当然，在义务劳动的过程中于伽也很没有风度的问候了卡利斯托的几位时间较为久远的长辈。
　　当卡利斯托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却意外的见到了唯一让他不敢直视的人。那是一种天生的高贵和压迫感。“欢迎回来，我最忠诚的勇士。”
　　卡利斯托单膝跪地，原本镇定的心绪开始变得犹豫。“卡洛斯大人，属下没有想到您会亲自驾临。”
　　卡洛斯笑的优雅而含蓄，他走过去亲自将卡利斯托扶起。“我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判断来了解更加真实的情况。”
　　“阿夫扎尔大人不会向您隐瞒任何的真实。”
　　“但是，每个人的主观意识都会自动屏蔽掉很多有用的信息，不是吗？就像别人对你的偏见致使他们忽略了你的真诚和善良。”碧色的双眸宛如一片清澈的湖水，美丽的纯粹，真实的动容，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一颗封闭的心在他的面前将会变得变得透明。
　　卡利斯托迟愣了片刻，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慌乱的低下头。“卡洛斯大人，属下始终觉得善良这个词用在我的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和突兀，甚至不伦不类。”
　　“你嘴上总是在说厌恶，但是在圣城时，你还是救了于伽和帕特里克，不是吗，即便他们误解你，你却仍然不愿意对此作出任何解释。对于别人的诟病不置可否，甚至欣然接受。或许，你只是骄傲的不屑于看到别人感恩的眼神。”
　　卡利斯托的头垂的越来越低，他在卡洛斯的面前几乎无所遁形。卡洛斯远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自己。“卡洛斯大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卡洛斯城的战士不应该成为圣城的笑柄。”
　　卡洛斯踱步到卡利斯托的身侧，幽声道“你是真的认为那些年轻人不适合替我献上他们的灵魂，还是不忍心看到他们失去自己的灵魂？”
　　卡利斯托一怔，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不止，全身的肌肉也因为过度紧张而紧绷。一个个含混的音符卡在了喉咙里。“能为卡洛斯大人献上忠诚的灵魂，是他们的荣耀！”
　　卡洛斯笑了，他笑的很温柔，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一个笑容的含义，包括卡利斯托。“这一路上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说完，卡洛斯的人已经缓缓的消失在了宫殿的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