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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   华县令:“华老幺死不足惜,‘梅簪’自有后来人。”
      麻星星:“你决定了要舍生取义?”
      华县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求驸马爷一件事。”
      麻星星很爽快:“讲。”
      华县令的断臂尚未痊愈,“再给我三日期限。龙盘湖纠纷不解决,迟早会闹出人命。待我处理完此事,还一方安宁再走。”
      麻星星给华县令斟满酒:“今日你我不醉不归。”
      伍庭荆州归来,灰头土脸。
      找不到小小蝶。
      他去找徐大宝喝酒,徐大宝抱着酒坛子已经烂醉如泥。
      人在很多时候,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一个人。但其实,完全不了解。
      比如现在,伍庭不明白,徐大宝有什么理由,要比自己还想大醉一场。
      还好徐大宝醉了也认出伍庭来。他在哭:“我终于查清楚堂姐的死因……”
      凌雁飞走进梅轩时,雪映正抱着女儿读一本诗词。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读至最后一句,小女儿拍着手欢笑起来。
      微凉的天气,母女俩自得其乐,室内融融。
      看见有客人来,雪映放下女儿,亲切相邀。
      凌雁飞看着雪映,不语。
      雪映举止温婉,笑容柔美如同三月梨花:“不知凌捕头此来,所为何事?”
      凌雁飞的眼神很凌厉:“三年前,我们在沧州交过手。你才是‘梅簪’。”
      雪映将女儿送出室外:“去找吴妈玩一会儿。”小丫头好奇地看着凌雁飞,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关上房门,雪映的颊已如霜:“凌捕头果然好记性。”
      凌雁飞没有拔剑:“我来,是和你聊聊天。”
      雪映只是听着。
      凌雁飞盯着雪映的眼睛:“华县令已经自首,他承认自己是‘梅簪’,是他策划谋杀宁国舅。他是为了替你顶罪。”
      雪映惊呼出声:“你说谎。”
      凌雁飞:“我有没有说谎,你问过自己的男人就可以知道。”
      雪映在灯下等华县令。华县令这两天格外地忙。
      灯花结了爆,爆了结。仿佛当初,当新嫁娘时,她披着大红溢彩的嫁衣,在新房静静地等他。她看着灯花,嘴角忍不住漾着笑意,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雪映的眼角淌下泪来。
      华县令拖着一身疲惫走进房间,雪映仍合衣而待。他的眼里有血丝:“为什么还不睡?”
      雪映的心头潮湿一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华县令一副不解的神情:“知道什么?”
      雪映:“知道我是‘梅簪’,知道宁国舅是我杀的。”
      华县令在妻子的身旁坐下:“雪映,我是你丈夫。”一句话,已抵千言万语。“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两个人朝夕相对,耳鬓厮磨,夫妻间,有很多事情,不是不知,只是不说。死生契阔,相濡与沫。
      雪映的眼泪终于抑止不住奔涌而出:“你为什么要替我出头?”其实这话已属多余。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相信,自己没有嫁错人。
      这年的夷陵天气有些怪,深秋季节,半夜竟闻雷声轰隆,惊醒一众梦中人。伴雷而来的,是裹挟着萧萧寒意的大雨。
      雨阻旅人路。被阻留在夷陵的商旅们,颇为无奈。
      雪映只希望这雨下得更久、更久些。
      有些事情,华县令会做;有些事情,她也会去做。如果,这雨能一直不停,什么事情都不必做。夫妻相亲相爱一辈子到老,多好。
      雨期连绵多日。
      宫中传来惊天消息:皇后娘娘病逝!同薨的,还有宁妃!
      宁妃死了!!
      坊间传言,宁妃已等不及要当皇后,暗下杀手,随料被皇后死前摆了一道,阴谋败露。不仅如此,皇后妙摆棋子,将宁妃之前的诸多恶迹一并揭发。皇上尚踌躇是否痛斩爱妃,然宁妃畏罪,服毒自尽。
      这次,是麻星星请华县令喝酒。
      还在镇江阁。
      菜是长江肥鱼,酒是关公坊。
      麻星星说:“上次你跟我说过什么,我全忘了。”宁妃死了,谁还会追究宁国舅那个王八蛋的死因,何必好人受困。
      只有谷隐暗暗生疑:宁妃之死,为何徐大宝听到消息一点都不吃惊?
      伍庭正与徐大宝在一起,他问的,正是谷隐的疑问:“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吃惊?”
      对着挚友,徐大宝说出心中隐痛:“我有个堂姐,一直待我很好,从小牵着我的手四处玩耍,处处护着我,时时帮着我,哪怕我闯了祸,她也会帮我隐瞒开脱。后来她应选进宫,被封为才人。”
      他的眼睛漫上雾气:“谁知进宫不到一年,她就跌进水池里淹死了。可我知道,堂姐她在水边长大,从小也顽皮,她的水性很好,怎会淹死?我发誓要查出她的死因,为她报仇。”
      伍庭已隐隐猜到端倪:“她是宁妃害死的?”
      徐大宝讥诮地笑:“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又死在深宫之中,查探她的死因,谈何容易。三年前,我只查到她的死可能与宁妃有关。就在这时,宁妃的混帐弟弟来找我借银子,我当时一肚子的怨气……”
      他拍拍伍庭的肩膀:“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拉上你同去。谁料,你倒比我还按捺不住,先出手教训他……也不知是不是那天我的情绪影响了你。兄弟,对不起!”
      伍庭笑道:“是兄弟,就别再说这样的话。”
      徐大宝继续说道:“就在前些日子,我终于找到事实人证,我姐她当真死于宁妃之手。宁妃争风吃醋,加害于她。”
      伍庭压低声音:“莫非,宫里宁妃的死,是你一手策划?”
      徐大宝哑声笑道:“我哪有通天本事,能扰动宫里那么大的风云。我收买的人,只是趁势而为,喂了宁妃一碗‘畏罪自尽’的药而已。”想那皇宫之内,宁妃与皇后斗得你死我活,皇后设计宁妃,徐大宝借机为姐报仇,倒是互相成全了。
      夷陵居长江北,渡江而过,有磨基山。磨基山临江绝壁,有山有水,青峦迭嶂,地势高昂远畅。北边的长江,南边的五龙河,两大河流将磨基山包围其中,水光山色,相得益彰。登磨基山顶,远可观夷陵全城,近可览苍茫翠色、磅礴长江。
      群侠齐聚首,饮宴磨基山。
      华县令为东道主,夫人雪映亦在席。
      酒至半酣,谷隐说道:“之前一直担心袁固会不利于我们,为何并未见其动静?”
      徐大宝酒劲上脸,划拉一声剥开衣服露出胸膛,一道伤疤赫然显现,“三年前我曾想为伍庭买凶顶罪,哪曾想与案相关的人相继离奇死亡。就连我,也被人暗算险些丧命。我父亲为我免遭不测,花下重金,在袁固身边布下几个人。”
      谷隐笑:“原来如此。”
      麻星星咂舌:“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有了银子,确实可以办好很多事。”
      宁妃死,袁固已失靠山,静公主也答应,回京后会至父皇面前说话。袁固失势指日可待。凌雁飞终于可以昭告天下,再偿天下第一女捕头夙愿。伍庭的父亲伍嗣,亦可再被重用。
      雪映问伍庭:“你真不愿意加入‘梅簪’?”
      伍庭婉言谢绝。
      他仍心乱如麻。酒喝在嘴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日薄西山,尽兴而归。
      江中,有客船过往。
      伍庭突指住其中一艘大船,大呼:“小小蝶。”
      徐大宝:“小小……蝶?”漠水烟寒,船已行远,他简直怀疑伍庭是不是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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