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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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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客栈的小小蝶,听静公主说伍庭去了荆州,立马跳起来。
静公主一把拉住她:“他去荆州找不到你,自然会再回夷陵打探消息。你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小小蝶很乖地点头。
第二天静公主再去看望她时,小小蝶已经再次留字溜走,她也去了荆州,她要去吓他一跳。
静公主直跺脚:这个调皮任性的丫头!
“梅簪”还得找。就算是大海捞针,这针也得捞,不然没法交待。麻星星和众人商量,去三年前的事发地沧州找线索。
徐大宝突然想起一个线索来:“宁国舅奔出包间后,一路并无阻滞,只在楼梯口与一个人擦身而过时肩踵相撞,略有停驻,下楼梯之后,倒地身亡。若在宁国舅停驻的片刻间出手,无人会生疑。此人……”
麻星星追问:“此人你认识?”
徐大宝一字一句:“认识。‘华老幺’,华庆尧。说来也巧,此人如今也在夷陵。”
谷隐愣住,华县令?他倒真不希望华县令是真凶。
麻星星说道:“既然如此,那沧州先不忙去。我们去找华县令问问。”
谷隐问:“不怕打草惊蛇?”
麻星星意味深长:“他若真是‘梅簪’,打草惊蛇也无妨。”
华县令不在县衙。
有小吏称,华县令一早出门,亲赴龙盘湖。
龙盘湖位于夷陵城东,头枕长江,尾扫天鹅抱蛋(山),群山环抱,水面阔远,水绕峰回,春夏水碧山清,秋后叶红水绿,湖边垂柳丝丝,悬崖异草丛丛,乃一片不可复制的风景胜地。只因此地富庶繁荣,物产丰美,周边村民为己利益,时因争抢地界而产生纷争。华县令此行,正为调解纠纷。
伍庭换回男装,善易容的凌雁飞也大大方方地着上女装,真容露面。
女儿家凌雁飞依旧很爽利,而且很漂亮。谷隐和徐大宝都这样想。
从县衙出来,凌雁飞生疑:“莫非他听闻风声,借机溜走?”
谷隐含笑一指:“不会。他的家眷还在此处。他们夫妻伉俪情深,绝不会抛妻弃女而遁。”远处,华县令的夫人雪映红衫合宜,牵着一个扎双丫髻的三、四岁小女孩,母女俩亦行亦言,喜笑融洽。雪映看见谷隐、麻星星等人,颔首示礼,牵着孩子隐入县衙。
凌雁飞定定地望着雪映,若有所思。
谷隐心道:女人善妒。若非凌雁飞在嫉妒华夫人的美貌?
徐大宝问:“现在怎么办?”
麻星星:“华县令今晚自会归来,我们等着他。”
徐大宝来夷陵日久,对地方风貌比较熟悉:“时辰尚早,在此处等,不如去伍家岗等。华县令龙盘湖归来,必定经过那里。伍家岗景致不错,累了饿了,江边还有不错的茶楼。”
谷隐立即表示赞同:“好主意,省得枯等无味。”
伍家岗一地,因最初居住在此处的为五户人家而得名。依山临溪,登高而眺,可见江边白沙渡烟云渺渺。
谷隐赞道:“此地山聚龙形,汇接江海,乃极佳的风水宝地,将来必定大有可为。”
暖阳高照,并不觉寒冷。众人赏景闲话间,只见一顶小轿徐徐而来。
华县令的情形有些狼狈。
村民械斗,聚众数百,华县令以身犯险,力阻纷争,不料被情绪激动的村民误伤,挤翻于地折断了胳膊,衣衫上也沾染了泥污。
看见麻星星等一众人等,华县令下轿来,依旧温文有礼。不过随意寒喧几句,麻星星便请华县令赶回县衙休息,并请大夫治疗,片言未提“梅簪”。
凌雁飞问麻星星:“我们专程等他,你为什么不说?”
麻星星目送那顶小轿远去:“你没见他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吗?等他伤势稳定,稍后我们再去找他。”
谷隐面现疑云:“被人挤撞一下就摔断了胳膊,如此文弱书生,会是‘梅簪’?”
众人皆沉默。
是夜,夷陵县衙后堂。
华县令见众人环阵而伺,错愕间依旧谈笑自若:“麻驸马,我本以为你们是来探望我的伤势,可是仔细看来,并非如此。究竟所为何来?”
麻星星问道:“你可知我为何来夷陵?”
华县令摇头:“不知。驸马爷不说,我不必问。”
“为查案。”麻星星紧盯着华县令的脸:“查三年前的沧州宁国舅遇害案。”
华县令面露惊讶:“这桩陈年旧案?”
凌雁飞直截了当:“宁国舅遇害那天,你可在揽月楼?”
华县令点头:“在。我夫人娘家在沧州,发案那天,我正巧与夫人至揽月楼小酌。”
徐大宝紧追一句:“宁国舅下楼时,是否曾与你擦肩而过,还撞到你?”
华县令想了想,再次首肯:“是。”他自嘲笑笑:“这人撞到我之后不久就死了,当真晦气。尤其此人还是个恶贯满盈之人,回去后,我特意以艾叶洗身。”
麻星星问:“你之前就认识他?”
华县令答:“听说过。”
辞别华县令出来,谷隐问麻星星:“你怎么看?”
麻星星沉吟:“你们有没有留意到华县令的神情,他一直很坦然,只是在我问他是否认识宁国舅时,他的表情露出愤恨和不屑。”
谷隐为华县令辩解:“君子不屑禽兽所为。以华县令的才气和官声,他自然愤恨宁国舅一流。”
徐大宝的语调不急不徐:“你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你们不觉得当时华县令的表情太复杂?”
麻星星转问凌雁飞:“你怎么看?”
凌雁飞笑了笑:“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还问我。”
麻星星神情笃定:“华县令不是‘梅簪’。”
凌雁飞笑道:“‘梅簪’很快会现身。”
谷隐疑问:“你这么肯定?”
麻星星的神情,仿佛极认可凌雁飞的话。
华县令约麻星星镇江阁喝酒。
菜是长江肥鱼,酒是关公坊。
麻星星自然识货。酒疯子见到酒,咂嘴:“关公坊是百年好酒,可惜,近些年被假酒毁了。假的比真的多,爱酒的人几乎都不敢买了。”
华县令气定神闲:“我这几瓶是真的。”
麻星星笑:“华县令请我喝酒,所为何事?”
华县令为麻星星斟上酒,又为自己满上,一时满屋飘香。
“我就是‘梅簪’。”华县令说。
麻星星端起酒杯:“证据?”
华县令取出一物放至桌上:铜身镏金,簪柄四寸,簪尾为梅,四蕊五瓣,花结九重。赫然正是“梅簪”。
麻星星的神情淡淡,并无意外之色:“你不会武功。”
华县令笑道:“‘梅簪’是一个组织。并非这个组织的每一个人都是武林高手,我就是一个例外。我负责策划安排。”
麻星星:“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杀死宁国舅的也另有其人。”
华县令:“我是主谋,抓我伏法即可。”
麻星星:“下手的人是谁?”
华县令不说话。
沉默。
良久,麻星星自己斟上第二杯酒:“好,我不追问你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为何要向我自首?我并无直接证据能证明你与宁国舅被杀案有关。”
华县令又取出一物,是一份公函。
麻星星瞥了一眼:“这样的公函我已经收到好几份。”
华县令微叹一口气:“宁妃屡催我暗派人手监视驸马爷,一旦发现‘梅簪’,立即押解进京。”
麻星星低声骂道:“娘们!”
华县令继续说道:“此案一日不结,‘梅簪’的危机便一日不可除。与其等宁妃再派人手,局面不可控制,不如我自首了结。”
麻星星问道:“局面不可控制,华县令何意?”
华县令反问:“驸马爷真希望‘梅簪’被赶尽杀绝?”
麻星星:“你若是首脑,一旦落入宁妃之手必定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