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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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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宝道:“能做什么,花花太岁手头不宽裕了,到沧州来打我的秋风,敲我的竹杠,弄点银子花花呗。”
麻星星问:“当时包间之内,共有几人?都站在什么位置?”
徐大宝回想:“就五个人。宁国舅,佩剑随从、斟酒小厮,然后就是我和伍庭。”
谷隐插言:“如果徐大宝和伍庭都不是真凶,那么佩剑随从和斟酒小厮的嫌疑很大。”
伍庭想了想:“我们闹起来的时候,斟酒小厮已吓得躲得远远地。他看起来胆子很小,不像敢杀人的人。”
徐大宝道:“那随从武功高,我怕他伤到伍庭,所以出手重,直击其要害,他当时受伤了,又提防着我再次出手,就算他对宁国舅明忠暗反,伺机杀主,当时也不太可能出手。”
麻星星沉吟:“宁国舅受伤后,是怎样情形?”
伍庭“嗤”道:“他被人奉承惯了,被我一击之后,勃然大怒,捂着胸口对我和徐大宝泼口大骂。我被骂得更加火大,又抄起一根筷子。他大约怕再次吃亏,从包间冲了出去,一路骂咧不绝。冲到楼下后,突然身子僵直,倒地气绝。”
谷隐问:“你们当时动静闹得那样大,外面有没有人过来瞧热闹?”
徐大宝回答:“有。揽月楼为沧州第一酒楼,生意极好,那天一闹之后,包间外聚了很多闻讯出来看热闹的人。”
谷隐说道:“如此说来,当时那些瞧热闹的人也有行凶嫌疑。宁国舅奔出包间之后,可能有人趁乱出手,宁国舅之死另有蹊跷。”
徐大宝问:“你有没有宁国舅遇害案的资料?他究竟因何而死?”
麻星星摇头:“我接手的案子卷宗资料,做实了是伍庭行凶杀人。待我细查,实在蹊跷得很,相关人物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连揽月楼,案发后不久,也莫名其妙毁于一场大火。”
伍庭面上怒容。
麻星星接着说道:“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是当时的主审官沧州知府袁固。知案的一干人等全找不到,唯独此人,在结案后不久,伍庭的父亲谪贬至松凉县为县令,江南盐道的肥缺,就归了此人。”
谷隐惊讶:“这么巧?伍大人的儿子犯事逃逸,得罪了宁妃,遭诟谪贬,似在情理之中。只是这袁固,刚好就补了伍大人的缺,实在过于明眼。”
静公主低声道:“这想来是他讨好了宁妃,宁妃在父皇面前提携此人的结果。”
麻星星说道:“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啊。宁国舅这种败类,死了也就死了,谁耐烦为他抵命。”他拍拍伍庭的肩膀:“就算真是你杀的,也杀得好,我佩服。说真的,你昨晚真该连夜离开此地!难保宁妃有没有派人暗中跟着我和静儿,如今你与我既已会面,那些暗探察觉伍庭现身,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伍庭的目光坚定:“我总不能一辈子当个逃犯。如今已经知道,大宝并不是真凶,我无愧于朋友,就算犯险,也要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静公主和麻星星对望一眼,欲言又止。过会儿却说道:“袁固做实了伍庭是真凶,他因替宁妃尽心办事而青云直上,肯定不愿翻案得罪宁妃。若是向此人求取证据,只怕是适得其反。”
麻星星笑道:“目前证据不足,先不必去理会他。我另有办案知情人。”
伍庭眼中一亮:“谁?”
麻星星拍拍手:“凌雁飞。当时办案的捕头。”
徐大宝面露喜色,却责怪道:“你这家伙,找到了知情人还故弄半天玄虚。”
麻星星哈哈一笑:“三年前结案不久,此人失踪。我费了好多劲才打听到她的下落。就这几日,她该到夷陵了。这两天我和静儿还有事,大宝,你去南津关接她一下吧。人家千里迢迢而来,我们又有求于人家,对人客气些。”
徐大宝说道:“那凌雁飞是何模样?你总得描绘下,免得我接错人。”
麻星星呵呵笑道:“不好说。她擅长易容,这次来夷陵,是男装还是女装我都不清楚。”
谷隐好奇动问:“何出此言?”
徐大宝一惊:“女的?”
麻星星回答:“女的。”
徐大宝跳起来:“女的你要我去接?”
麻星星跳得更高:“女的怎么就不能要你去接?”
谷隐笑道:“好了好了,两位稍安毋躁。反正我没事,我去接,行了吧?”
麻星星笑道:“有谷隐在,好办事多了。”
伍庭拱手:“伍庭在此先谢过各位!”
徐大宝笑道:“你现在言谢还早,等找到真凶,再请他们二位喝顿好酒不迟。”
麻星星大笑:“你真了解老子的心思。”
伍庭正色:“大宝,我拜托你帮我办件事。”
徐大宝答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
凉夜无边,伍采青一个人在喝闷酒。小小蝶冒出来:“采青姐,今天有不开心的事吗?”
伍采青把玩青花瓷酒杯:“开心的事有,不开心的事也有。要不,你坐下来,陪我喝两杯?”
小小蝶舔舔嘴唇,雀跃地坐到伍采青对面。
小小蝶很快醉得不省人事。
徐大宝带着一个婆子和两名汉子出现:“你真决定送走她?”
伍庭无奈地笑笑:“我现在处境危险,不能让她跟着我犯险。你们把她送到一个妥当的地方,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千万不能让她回来。”
徐大宝说道:“你放心,这两人都是我手下极可靠的人。小小蝶是姑娘家,我还特意安排了个婆子一路照料她。”
伍采青对三人道:“有劳三位了。小小蝶醒了以后,你们把这些交给她。”她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有些银票衣物,还有一封信。
婆子接过包裹,连声允诺。
伍采青又叮嘱道:“小小蝶古灵精怪,她醒了以后,你们千万当心,别让她溜回来。”烛光中,小小蝶醉后的脸蛋桃花般鲜嫩娇艳。她微叹一口气:“这丫头吃软不吃硬,你们别凶她。”
小小蝶被送走了。屋子里一下子冷清起来。伍庭这次是真的一个人喝起了闷酒。这夜,显得格外凉、格外长。
谷隐引着凌雁飞来到众人面前,凌雁飞揭下人皮面具的那一霎那,徐大宝立即后悔了。他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甚至无端地恼火谷隐,没事生那么英俊那么气宇不凡做什么,让凌雁飞看上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