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师爷闹洞房》丹青墨宝

10、10.一个好官的前提——好饭

　　从丁八八坐在这开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可过程实在是百转千回、惨不忍睹。一声重重的哀叹中，县官大人捂着头，这都是什么县衙呀！望着冷清清的县衙，还有临时雇来的忍笑忍得很辛苦的衙役，丁八八大眼睛眨眨，叹了今天第二十一口气。
　　你说，人家的县衙县官威风，到她这怎么就反过来了？结果呢？被派到这个地方当了个县令，而且！而且，太子哥哥说她是公主，不可以与寻常人一样，一定要请求父皇重点照顾……可结果呢？！结果她就成了一个没品县令！
　　没品啊！圣旨上大大的字，御赐丁八八为无品县令，她还兀自不忿，现在坐在“苦海无涯”之后，看着眼前的人生百态……她可不就是没人品啊。
　　“唉……”叹下第二十二口气。
　　“小姐！还不升堂！”丁九早就不耐烦穆艾总和他的八八搭腔，大庭广众之下，置他于何地！
　　“啊……好吧。”还升堂？她都快升天了，斜眼瞥着捕头丁九，亮闪闪的权臣之子啊，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却偏偏求爷爷告奶奶非要陪着她来这小小的永康县。从她能记住人名时起，丁九就是她的跟屁虫，她排行第八，母亲姓丁，出门就化名丁八八，他就起个名叫丁九。她去掏鸟蛋，九先生把人家母鸟都抓来了，美名为掏了的蛋需要人照顾，看着战战兢兢的母鸟，她是什么心情都没了。结果那窝蛋她不掏了母鸟也没回来，还是她求侍女隋仙一个一个地放到别的窝里，希望没人，不，是没鸟发现。
　　摸摸后脑，那有个只有她和奶娘知道的坑，就是屁虫抢着抱她时摔的。其他的事情不胜枚举，反正她看到丁九头就大了两圈，呵，正好把坑填平了。
　　“嘿嘿，捕头，咱们升堂也没人啊。”
　　穆艾一说话倒把丁八八的兴致勾起来了。“我说二儿，你干多少年捕快了，怎么得到御赐的金牌神捕呀？”
　　“八八，公堂之上怎能谈论这些私事。”丁九的不爽又加重了几分。
　　“有什么关系，左右没人，考察手下的办案能力也是一个本官该做的事。”压低声音，在嗓子里嘟囔，“你还是又叫小姐，又叫八八的，你该叫大人的……起码也该‘八八大人’。”
　　“二儿，正好，你快说说，你看捕头也想听的。”
　　“是，是。”穆艾满脸赔笑，“话说小的六岁那年……”
　　“你六岁就能抓贼？”丁八八盘算着她六岁时候干什么呢。偷鸟蛋？磨着父皇出宫玩？还是什么来着……反正是不会抓贼的。
　　“哪有，大人见笑了。六岁那年小的天赋才刚刚显露，小的家里养的几只芦花母鸡，长得那叫一个肥美，每天都能下蛋，还养了一窝小鸡，那小鸡长的……”
　　“嗯咳！说重点。”丁九的脸色已经黑的赶上锅底了，偏偏这不知死活的小子还在这碎碎念。
　　“小的就把黄鼠狼压死了。”
　　丁八八一束杀人眼光射向丁九。丁九嘴巴左右动了动，无奈开口：“穆艾，你可以适当延展。”
　　丁八八这才收回目光，一副听故事我很高兴的表情催促穆艾详细些讲。
　　“我就盼着那些小鸡也长得肥肥美美，然后……嘿嘿。”穆艾搓着手干笑，“谁知道连续几日，每天晚上都丢，有时候一只，有时候两只。”
　　“吃不到了，多可惜的。”丁八八点着脑袋，大为赞同。
　　“是呢。我晚上起来去解手，就压死了一只黄鼠狼，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丢过了。”
　　“压死？怎么压的？”
　　“就那么压的啊……”
　　“具体？”
　　“就那么回事的。”
　　看出穆艾有意遮掩，丁八八恰好摸到惊堂木，重重一拍。“快说！”
　　穆艾浑身一抖，抬起一边的手脚，做出向下倒的动作。“绊了一下……”
　　“就是说你去解、解……然后绊了一下，就压死了偷鸡的黄鼠狼？”
　　“大人明见。”
　　明见个头啊，丁八八泄气缩在椅子上。
　　丁九一颗小心肝马上揪了起来，情急之下，头脑飞速运转，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对不上……啊，是了。
　　“穆艾，就你所说，你是解手途中压死偷鸡者，可是这解手途中和鸡舍不是一个道路吧。”
　　“捕头大人就是高明，小的就是稍稍弄错了些方向。”穆艾偷眼观察丁九的表情，“不过也幸亏弄出这声响，不然，估计就得睡在外面了。”
　　丁八八扭头看向隋仙，两人对视，了然。从后衙到前堂都会迷路，何况于茅厕和鸡舍呢。
　　“这是你六岁时候的巧事，与你成为神捕又有什么关系？”软软的声音，隋仙适时插上一句。
　　“熟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下子小的就出了名，乡里乡亲的都知道小的了。”
　　说的也是，地方小的，一点事情也会很快传开。“别大人、小的了，快说怎么成神捕的。”
　　“小的，不，我抓住了一个朝廷悬赏几下，做了几件大案的匪盗，圣上就封我为金牌神捕，以示嘉奖。”
　　“重点，重点！”丁八八把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我要重点！”
　　“我做饭帅锅砸死了窝着的毒蛇，走路迷路救了掉到坑里的护送八百里加急的驿卒，去酒铺偷酒撞见了欲谋杀亲夫的罪妇……看那人不顺眼，在他饭食里放了点泻药，结果发现他是悬赏的匪盗。”在各种目光的礼遇下，穆艾一转话锋，轻飘飘的送上马屁一枚。“这不，又捡到县太爷的那个那个嘛。”
　　没注意衙役暧昧的目光在穆艾和她之间循环，旧的没去新的又来，丁八八又开始新一轮的苦恼。总算知道那个金牌神捕是怎么来的，她一直坚信天下有凭白无故掉下来的馅饼，但是掉到她丁八八嘴里的……呵呵，一定是馊的不能再馊的。
　　“好啦，好啦，木二二，不说你了。正事，正事！不是说招厨娘嘛……怎么样？有人来嘛？”丁八八决定起到一个县官应有的作用——冷场时节的救场工作，战争时段的安抚用途。穆艾老人家昨晚就来了，这有没有人来的事问他最好不过了。好歹也是个县衙，县衙招工人总不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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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最悲剧的救场是什么？就是你发现自己就起来的是冷场……金一的呼噜声在空空的县衙中显得异常空明，谁能想到父皇最为倚重的御前侍卫是个除了吃就是睡的。

　　清水的衙门，清水的县官，现在后衙里连个仆役都没有。丁八八又喝了口茶，茶还是不错的，不禁又看看站在身侧的隋仙，水水一直跟着自己，都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就是做的饭……额，可以让人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神志不清……不然也不用去吃师爷准备的“大餐”。
　　所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个厨娘！嗯，丁八八捂着自己灌了一肚子茶水咕咕响的腹部，痛定思痛，需要个厨娘啊。
　　丁八八腹中运气，将所有的力气化为右手之上，心中默念三个数，气冲丹田，一蹴而就。
　　“升堂！”丁八八一拍惊堂木，“招厨娘！”
　　静默片刻。
　　“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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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雇来的就是雇来的……

　　永康县顿时沸腾了，七婶子八婆子奔走相告。
　　“喂，我说李家婶子，你知道不？咱们永康县啊来了个县官。”
　　“来了个县官有什么稀奇的，还不是来了就走，走了还来，能做到一年就不错了。你说咱这是不是风水不好啊，怎么没什么事这县官就是做不久呢？”
　　“就是就是，我看呀，八成是那县衙的风水不好，就应该花上些银子请上青州府的柳半仙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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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你们还说什么柳半仙，都不知道吧、不知道吧，新来的大老爷升堂呢。”
　　“啧啧！是为了你家丢的那只下蛋的母鸡？”
　　“我家那点算什么呀，人家县太爷是京城来的，办的都是大案子。”
　　“那是班家……”
　　“哎呀！我说你就别打岔了。弯儿她娘，你快说说什么大案子？”
　　“招、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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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康县再次沸腾了，三舅舅四大爷奔走相告。
　　“来了个新县太爷呀。”
　　“县太爷是个女的啊。”
　　“升堂现场招夫君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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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外面乱成什么样，县衙内如火如荼的厨娘面试正在进行中。
　　隋仙不断地添茶水，穆艾负责现场秩序，金逸用他不变的轻柔呼噜声充当背景音乐，丁九用他如刀的目光保证丁八八方圆三尺之内没有一只公的。
　　如此雄厚的基础下，丁八八的咆哮声已经细如蚊蚋。
　　“张屠户，我们招厨娘，你来做什么？”
　　“啊？不是招女婿？”
　　“本官尚且没有女儿来招女婿……”丁八八看着下面络腮胡子的一脸颓废，不忍心啊。“要不，你再等等？”

　　“&……%￥#”
　　“啊……要当县官啊。啊？”丁八八迷糊完，拍案而起，当县官这不是抢她饭碗吗？要知道她这公主一出门，什么俸禄例钱都没了。
　　“&……%￥#”
　　“哦，不是县官，是闲官啊。还要送我钱呢，有钱赚呢，嘿嘿。”丁八八笑嘻嘻地坐下，原来是她听错了。
　　“&……%￥#”
　　叮的一声，她的脑袋灵光一闪，昏昏欲睡的一下子就醒了，她听到什么了？
　　“你放……”
　　“咳咳。”隋仙紧着咳嗽。
　　“气……”丁八八气势软了下来，不能动嘴那就动手。“我打死你个没心眼的，谁是小妾啊，你说谁是京城大官的小妾啊？姑奶奶还没嫁人呢，哪来的小妾啊？你家的小妾你能放出来啊？？！！！”
　　惊堂木连拍三声。
　　“威——武——威——武——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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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就是找女婿。”不和谐的声音从一旁传出，感情他还真等着了……
　　穆艾挡住丁八八，笑嘻嘻地迎上去。“张屠户，还没走啊，下回买猪肉就去你那啊……”
　　“好说，好说。我老张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某童和某叟一起静默。
　　“传，下一个。”
　　穆艾眼睛一亮，女的呀，虽然圆润了些，还是正经的好看，而且凭他的神眼一看就知道是没成亲的黄花大闺女，啧啧，这下隋仙有对手了，在丁八八懵懂之间，她绝没有想到在穆艾内心的yy中，她已经有如此的角色。
　　“就是她了。”县太爷一锤定音，“你叫什么名字？”
　　“屠舞。”

　　许多时日后，当永康县众人受益匪浅时，推举师爷来询问为何县官大人只看了一眼就做出如此英明的决定时，丁八八两眼望天，做高深状。
　　“闻到葱姜蒜爆锅味了。”
　　众人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