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RR)苍天已死》圆二二

3、黄巾贼——情报贩子？

　　熟悉到作呕的街区，熟悉到作呕的楼层，熟悉到作呕的门牌，以及——熟悉到作呕的开门人。

　　“小正臣？哎呀呀，这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呢，你居然会这么快就回家了~啧啧，该怎么办才好呢，咖啡貌似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煮好的样子……”

　　斜靠在门边的折原临也一脸开心地向门前的特殊客人表示欢迎，并毫不费力地用让人生厌的语气向来者发出第一波挑衅。瞥一脸对方的嘴脸，纪田正臣则将嘴角往下压了压，也做出了一副十足的伤神模样：“是啊，该怎么办才好呢？那么久不见，临也先生你居然一上来就抛给我那么大一堆槽点，我到底应该先处理哪一个好呢……嘛，总之，最重要的是，我，来‘拜访临也先生你’，这样的动作绝对不能称之为‘回家’哦。还有咖啡没煮好之类的，只能怪临也先生你偷懒啦。沙树应该早就把我的行踪汇报给你了，不是么？”

　　“还真是过分啊，居然擅自断定人家偷懒！我可是有很认真地早起准备小正臣你喜欢的草莓蛋糕耶！”没有否认对方明显带有试探性质的最后一句发言，折原临也一边用眉眼挤弄出一副极度受伤的表情一边侧身让出了进门的路，“所以，要进来一起满怀期待地等咖啡煮好么？”

　　“事实上，临也先生你的咖啡没什么好期待的……而且草莓蛋糕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我这样的健全少年的最爱啦。顺便再重复一下，我是认真地一直很希望临也先生你能把我名字前面的‘小’字去掉哟，怎么说呢，从临也先生你嘴里说出来——很恶心。”正臣毫不示弱地还嘴，然后才礼貌地轻轻鞠躬，正式踏进了房间，“那么，打扰了。”

　　几乎完全被大小书柜所包围的客厅和正臣记忆中的样子并无二般，然而这样的熟悉感却不能被称作怀念。坐在沙发上，瞟一眼躺在茶几上包装高档的蛋糕切块，一种强烈的想要马上离开的抗拒感从他内心深处绵延开来。

　　“稍微等一下哟。嘛，如果实在无聊的话，你一个人先把蛋糕吃掉我也不会太在意啦。”临也保持微笑，一边进行着奇怪的发言一边蹦跶着蹿进了类似于厨房的房间。

　　接着他又想起什么的伸出了半个头来：“虽说看不到小正臣享用蛋糕的模样会有一点遗憾啦。”

　　早就料到自己之前的警告不会有什么作用，正臣扭过头，并不想配合对方的无聊话题。然而，停顿几秒，他又不受控制地重新看向了不断传出临也的奇怪哼哼的房间：那个小房间里，是不是仍然只有一台孤孤单单的随时可能退休的咖啡机呢——正臣忍不住如此猜想。

　　“切。”他轻轻地啧了一声，强迫自己将视线推向窗外。

　　——是今早没有喝到牛奶的原因么，总觉得有点儿缺锌缺氧缺钙质啊。

　　大概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纪田正臣胡乱地顺了一把自己的刘海，然而，落地窗的反射出的些微光晕却嘲笑似的勾起了他记忆深处的另一段脸红心跳的羞耻记忆。

　　拔腿就跑的冲动从大脑深处一直推挤到了每一根发尖，房间里载满了黑色记忆的画面所带来的不适感，简直就像猫咪的毛发被倒逆着拉扯一般。

　　——想要逃走。

　　这时，咖啡杯底接触玻璃茶几时的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在安静的偌大客厅中荡漾开来。

　　“怀念吗？”不知什么时端着咖啡出现的临也微笑着将自己安顿到了茶几的另一面，“小正臣如果想回来的话，随时都可以哟。”

　　一瞬间，正臣恍然大悟：自己之所以以前、现在都没有冲上去踹这男人一脚，绝对是因为覆盖在这男人周围的令人压根儿就不想靠近的，浓稠得如鼻涕一般的恶心感：“搬回来？临也先生你就不怕我哪个晚上把你给分尸了么？啊，我可没学过解剖学，真要分尸的话，也只能捣鼓出难看的肉块……不过，和临也先生你倒是很配呢~”

　　“诶？这么一说，这还真是让人困扰呢……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小正臣你是离不开我的吧？”临也的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一面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变化，一面端起咖啡轻啜一口，然后他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将茶几中间的蛋糕切块推向了正臣，“嗯，咖啡味道不错，配草莓蛋糕应该刚好才对。”

　　没有在意对方的动作，正臣偷偷地深吸一口气以平复自己生吃了带毛牛肉一般的糟糕心情：“这么说，临也先生你愿意跟我合作咯？”

　　“真是麻烦呢。小正臣你都不顾死活的去求小静不要叨扰我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将手肘放在茶几上，临也把身子向前探进了几分，用看猎物一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了纪田正臣，“没想到小正臣你居然如此关心我啊。”

　　“事实上，我还真是发自内心的希望静雄先生能够立马冲进这房间把你给撕个稀巴烂呢。当然，如果有机会，我也绝对不会吝啬的在你的尸体上踏上几脚的。”表情就像是在谈论今早吃的包子里居然没有馅儿一般，纪田正臣用微妙的愉快腔调叙述着自己所谓的真实心情，然后才站起身，毫无留恋地起身走向大门，“那接下来我就不打扰了。啊，对了，如果临也先生你不介意的话，所有的情报都请直接给沙树吧，反正你们不也一直保持联系么？”

　　“……”

　　像是要甩掉什么似的，门被利索地打开又关上。被书柜包围起来的奇怪房间里瞬间就失了生气。皱起眉头的房主靠在沙发上，用手拎起起蛋糕上的一颗草莓放进了自己嘴里：“讨厌，明明有在问卷调查上写自己喜欢草莓蛋糕嘛。现在的小孩还真是阴晴不定啊，真是不会讨人喜欢……”

　　然后，二楼的栏杆前探出一张幸灾乐祸的脸。女人——矢雾波江一边从二楼抛给临也一个牛皮纸袋，一边心情大好地戏弄起自己的老板。

　　“啊哈，看来清早排队买来的蛋糕没有发挥它原本应有的神奇作用嘛。啧啧，我是不是闻到了某人失恋的味道？”

　　“闭嘴，你这个变态弟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