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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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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两府的所有人都知道长安有了一个狂热的追求者。丫鬟婆子们都私下谈论着,那追求者到底是谁,长的是什么模样。后来又胆大的干脆问道了长安这里,长安每每回道:“我实在是也不知道”、“我也很意外”。她心里却对苏木徇咬碎了牙。
这一日,刘氏便对长安道:“现在时代不同以往了,既然仲夏已经去了,你要好好的为自己再做打算才是。现在这个追求者是谁,你心里有数没,如果人不错,家里也可以,不如让他到家里来坐坐。”
长安听得此言,无奈道:“母亲,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谁,自己也觉得好生奇怪。”
绍宋却揶揄她道:“你果真不知道吗,我看一定是上次那个苏先生。”她把语气说的十分暧昧。
绍明、绍清便道:“果然是苏先生吗?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呢,长安姐,你也不要太给他冷脸了。”
刘氏听得此言,也来了兴趣,问道:“你们说的是哪个苏先生?”
绍宋笑着回道:“是苏江造船的苏家公子,上次我们去看电影时见过,这位公子在英国和咱们安安是同学呢。他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对安安热络着呢。”
陈捷听得这话,在一旁道:“那位苏公子,也算不得什么好相与的,我倒是不喜欢。”
绍宋便笑道:“此事安安喜欢就好,小叔要是他喜欢就乱了。”大家会意,都笑了。
两府老爷听闻此事之后,暗想若果真是苏家的公子,倒也算个好归宿。两位太太却在想,真把她嫁出去,倒也安生了。因此大家便一口咬定了就是苏木徇,长安使劲否认,就是没人肯听。长安只觉得气急败坏。
这样连过了十几天,长安无法,便拨通了苏木徇给她的号码。
苏木徇拿起话筒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长安一听是苏木徇的声音,劈头便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的行为已经极大地扰乱了我的生活?”
苏木徇立马来了精神,在那头笑道:“我只是想好好和你谈一谈,若不是出此下策,你怎么肯和我谈呢?”
长安怒道:“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苏木徇坚持道:“可是我觉得!”
见苏木徇赖皮,长安毫无办法。她只得放缓了语速道:“我答应你谈一谈,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再送花来,也不再来找我了。”
苏木徇沉吟了会儿,道:“既然你不喜欢我送的花,我不送也就是了。”
长安跟他约了在戏院旁的一家咖啡厅见面。她去的时候,苏木徇已经在里面坐了很久,静静的抽着烟,看起来有些落寞。长安一见,心里倒有些感伤。
苏木徇见她进来,一双桃花眼也生动了起来,忙着招呼她坐了,又给她叫了咖啡。道:“你很久没有喝咖啡了吧,这间店我尝了尝,在上海还真算得上不错的。”长安由他点了来,尝了一口,着实不错。
苏木徇等长安先开口,长安想了很久的说辞,才说道:“我给你留了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什么牵扯。”
苏木徇听得此言,又抽了口烟道:“你的信我看了,你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对那天的事我也很后悔,我不该喝那么多酒的。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喝酒了,喝酒有时候真的太坏事了。”
长安道:“既然你也觉得后悔,那我们就算达成一致了。以后不见面,不联络,就当……”
苏木徇打断了她的话道:“我不是为我们之间的事感到后悔,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不该是在那种情况之下发生,给你造成了不好的回忆。”长安气结,拿起咖啡就想朝他脸上泼过去。
苏木徇却早就识破了她的动作,把她的手按住,拿过咖啡喝了一口道:“这么好的咖啡,泼了太可惜。”
长安气红了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木徇摸着手指上的一个伤疤,那是长安那天咬的。他卸下了之前种种的做派,认真的看着长安的眼睛道:“我的意思是,我想对你负责。这一段时间,我想了很多。陈睿已经结了婚,即便他不结婚,你们之间也没有可能。我们两个有很多的相似之处,相处的也十分融洽,我们在一起会很好的。”
长安听了这话更加的生气,她怒道道:“你想对我负责,你凭什么对我说这种话?你破坏了我的生活,接下来却对我说这种话,未免欺人太甚。”她起身道:“我不是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也不稀罕你委曲求全的负责,我有我自己的尊严。”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木徇听了她这番话有些懊恼,他原以为自己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没想到长安却只听懂了负责这一层,忙付了帐,赶紧追了出去。
他紧跑几步上前去拽长安的搜,长安一下子给他甩开,也不看他,只顾大步的往前。他边跟着长安的步伐走,说:“我说的话都是经过思考的,绝对不是要惹你生气的。我说要对你负责也绝没有委屈的意思,你要相信我……”不料,只顾说话没看路,他的头一下子撞到了路旁的电线柱上,顿时卡了壳。
长安见他狼狈的样子,有些想笑,好不容易忍住了。
苏木徇斟酌了语言,想了想怎么表达更好,便道:“那天的事,我真的很后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办法再挽回。我只想,想起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来。”
长安站在他面前,认真道:“苏木徇,我有我的想法,并不想要你的补偿,只想忘了这件事,好好的生活下去。如果你真的是想为了我好,就不要再来找我,不让我再想起那天的事情。”
苏木徇便拉下了眼睛道:“可是,我并不想失去你。”
长安觉得无力,道:“苏木徇,也许你那天并不是故意的。你因为你的爱人难过,不管是认错人也好,怎么样都好,你都对我造成了伤害。要不是你,我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么匆忙的从伦敦回来;我不会每天都看到我母亲对我提防;我就可以不管不顾的和吴绍宋抢人,而不是现在这样每天承受她的冷嘲热讽。”
长安红了眼睛道:“现在,你让我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般,无所顾虑的跟你来往。我根本无法不去恨你,我们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当朋友了。”
她转头拦了辆黄包车就走了。苏木徇一时愣住了,追上去。。
苏木徇知道长安会恨他,但是没想到会恨到这个地步。
他当天晚上在画室冻醒,看着炉火的余烬,想到两人的纠缠,虽然后悔,却觉得十分幸福的。他那时就想,他和长安两个人如果能一辈子就在这画室里待着,炉子里升着火,长安在炉火画画,他在旁边看着,这样的日子神仙也不换。苏木徇这一天冻的太厉害,严重的发烧感冒,还是几个本地的朋友来看他时才把他给送到医院的。他那医院的时候已经烧到说胡话了。等他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了。
他刚到家里,便看到长安留给他的信。显然,她的动作更快,他甚至没有想好怎么去向她解释,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当下就去买了船票,追着长安回到了上海。他在船上的几个月里,已经想了无数条得到她的方法,也做好了长期坚持的准备。他时常摸着自己左手小指的外侧,那里是长安咬出来的一道伤疤,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苏木徇无意要除去它,这伤疤,他喜欢的很。
长安并没有把苏木徇的话放在心里,她以为,苏木徇既然有个心心念念的女朋友,那么对她说出这番话定然是出于他的愧疚心理。而她既然表示了不需要他负责的态度,他一定是松了一口气,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了。第二天,一直在送来的鲜花果然没了,长安送了一口气。
刘氏吃午饭时便道:“这花都送了十几天了,怎么说不送就不送了。安安,你是不是和苏公子吵架了?”
长安含糊道:“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
刘氏自言自语:“奇怪,那是为了什么呢?”
陈捷便笑道:“他定然是突然觉得,安安不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追求,便不送了呗。”陈太太便拿筷子打他,骂他不知轻重。陈捷左闪右闪的躲开了。
陈太太问陈兴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呢?”
陈兴道:“一般这么罗曼蒂克的手法,都是追求外面的女子用的。安安比不得外面的女孩子轻浮,自然不吃他这套,他想通了,便不送了。”
陈太太觉得有道理,便道:“他若果真要追求安安,是该做些正经的事情。”
绍宋便道:“不错,他一定是见安安不喜欢,才不送了。但是安安心思深,这些事情也不和我们说。”
长安本来一直在旁没有言语,这时候也只得笑道:“没有的事,我全然不知道他为何送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何不送了。”
吃完了饭,陈兴因在家的时间少,就陪着母亲聊天,绍宋去给吴太太送她一直要的一种料子。长安上楼回房拿了画架,到外面花园支开了画架,顺便整理一下心情。
陈睿去书房时看到长安独自在那边画画,想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问道:“送花的果然是苏家的公子么?”长安奇怪的回头看他,道:“你怎么也来问这个?“
陈睿便道:“我昨天见到你们一起去喝咖啡,想来定然是他了吧,你们的关系当真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