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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乱世苍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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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嗣即帝位,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兴。追尊母亲刘贵人为宣穆皇后,原来被罢官回家、不参预朝廷政务的公卿们也全部召集回来任用。下诏命长孙嵩与北新侯安同、山阳侯奚斤、白马侯崔宏、元城侯拓跋屈等八人辅佐政事。一时间,天下太平,百废俱兴。
一日,清扬来见拓跋嗣,向他提起沐云欲返回后秦的事:“西平公主自从来到魏宫就一直身体抱恙,先帝曾应允让她择日回到后秦去。”
“既然是父王的遗命,那就让她去吧。”拓跋嗣一边看着大臣递来的奏章,一边抬头对清扬说道。
“那我就去办啦。”
“嗯……”拓跋嗣笑着点点头,“你和她关系很亲密?”
“我只是答应了一个人要让她好好的。”清扬嬉笑着回道。
“哦?不知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让你乖乖听话……”拓跋嗣的尾音是笑着的。
清扬粲然一笑,突然又问道:“对了,有义父和天祭的下落吗?”
拓跋嗣的面色有些微妙的变化,继而低头看着奏章,淡淡地说道:“还没有。”
“哦……”清扬微微的失落,她点点头,然后走了下去。
拓跋嗣看着清扬远去的身影,他暗自思忖着,其实吴桓已经死去的消息他早已知晓,他决定先不要告诉清扬。而天祭不知所踪,要不要去打探他的下落,但是转念一想,倘若他真是叛臣之子,那么死不足惜……
沐云在清扬的帮助下终于得以离开魏宫,虽然是独自一人返秦,可是弟弟已经长大,来到魏宫已有一年多,她也算能放心离去。临行前,清扬带着她一同来到天安殿拜别魏王。
拓跋嗣第一眼看到姚沐云便为之惊叹。他见她行止有礼,温顺文雅,全然不似魏国女子那般豪放大气,一袭青色缎衫,清裙拽地,恰似幽谷中的墨兰,娇嫩中带着脱俗之感。拓跋嗣不禁暗自感慨,世间还有如此美貌清秀的女子。
听闻新帝刚刚即位,朝中政局不稳,北方柔然侵魏,顿时间北方边塞一片动荡。连日来一直做着苦力,天祭为了求生也只能忍受,趁此机会,得以顺利出逃。
一天,天祭独自走在街上,自从柔然来犯后,边塞一直战祸纷争,不得安宁。街头巷尾自是民生悲恸,哀怨四起。天祭拿着义父留给他唯一的信物——那块翠色玉佩,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这个拿有同样玉佩的人,完成义父的遗愿,只是天下之大,世事动荡,要找到有同样玉佩的人又谈何容易。
“让开~”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迎面撞来,天祭来不及躲闪,手中的玉佩撞的掉落在地上,他连忙去捡。可是,那女子却先他一步捡起玉佩,头也不回的跑掉,躲着身后追她的两人。
天祭一怔,回过神后赶紧追上前去,一边大喊:“喂...你还我玉佩啊~”
见那女子根本没有停下回头的意思,天祭只好略是小计,几个大步迈到女子身后,抓住她的肩膀。那女子见人追上,哪管是谁,回头就打,劈头一个拳头将猝不及防的天祭打的头晕眼花,而天祭这一挡,也使得那名女子被追她的两个大汉左右一拦,无从对付。
“哼哼,快点把东西交出来。”一个大汉捏着她的手腕喝着。
那女子不甘示弱,狡黠使然:“什么啊,我又没有拿你的东西。”
“跟她废话干嘛,抓了回去再慢慢收拾她。”另一名大汉吼道。
说着便要走,那女子挣扎。天祭见此,本想还是少管为妙,无奈义父的玉佩却在她手中握着,只好上前阻拦。
“两位大哥,不知在你们带走她之前,可不可以让我先拿回我的东西。”天祭小心地询问。
那大汉打量了下天祭,蔑视道:“你是哪棵葱,敢从大爷我手里抢人。”
突然,那女子冲着天祭嚷道:“我都说了我们兵分两路,我负责引开他们的,你干嘛又跑回来。”
“什么?”天祭莫名其妙。
“就是他啦,东西我已经给他了,我这里根本没有。”说完那女子又冲天祭喊道,“说了让你快跑啊。”
“东西在他那里?管他呢,一起捉了带走。”说着一个大汉便向天祭动起手来。
天祭见情况不妙,只好出手反抗,那大汉本就徒有蛮力,两下便被天祭摔倒在地。另一个也向天祭扑来,天祭左躲右闪反手一拉也将他重重丢在地上。
“雕虫小技。”天祭拍拍手,抬头才发现那女子已经逃进小巷,不见踪影。
天祭只好追上去,那块玉佩是义父留给天祭唯一的东西,他不能弄丢。于是他快速地跑过去,飞身跳到她前面,拦住她的去路。
“干嘛,是你刚刚先拦住我的,不是你我也不会被他们抓住啊,我俩算是扯平啦。”那女子转着眼珠,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上面算盘。
“东西还我。”天祭冷冷地看着她,伸手出去。
“难道……你是高云派来的?”她疑惑着。
“高云?”天祭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直截了当,“你拿走了我的玉佩。明白吗?”
那女子一愣,晃着手里的玉佩,看着天祭问道:“你说这个?”
“对!”天祭无比肯定。
谁知她却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它是你的?”
天祭知道她诡计多端,所以小心提防:“少废话,给我!”
“这是我的好不好,我从出生就带着它。你居然说是你的?”她将玉佩收回手中,继续说道。
天祭觉得她完全一副骗吃骗财的地痞小流氓模样,懒得废话,伸手便抢,谁知那女子居然迅速闪过。天祭抬头:“有两下子。”突然女子一个回身一掌朝着天祭脑门劈来,出招极快,功夫显然不差。天祭见对方是个柔弱女子也不好使出全力,没想到那女子反倒招招致命。
天祭讶异,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女子却手段如此毒辣,两人僵持十几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那女子也知天祭让着自己,她显然不是天祭对手,便打算溜走。天祭见她要逃,弓身反手一拽,却正好拉在腰间,这一拽,一个翠色玉佩掉了下来。
二人皆愣住。
那女子回过神来,快步上前捡起从自己身上掉落的玉佩,又看看手里拿着的那块,如假包换,一模一样。
于是她怔怔地看着天祭,又低头看了看玉佩:“它们是一样的?”
天祭突然记起义父临死前对他说的话:“我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初没有带她一起走。”,“找到拥有这块玉佩的人,告诉她,我对不起她。”
天祭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大约和自己一样的年纪,虽然身蓝穿灰色碎布衣衫,但容貌清丽,肤色白皙,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澈明亮,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而那个女子看着傻愣愣的天祭,疑惑不解。
忽然,天祭一把捏住她的胳膊:“这块玉佩你从哪里来的?”
“我还要问你呐?这是我出生就带着的。”她将胳膊从天祭手中抽离出来,“喂……你捏疼我了。”
“莫非她就是义父临死也念念不忘的人。”天祭心里暗自想着。可是,年龄好像有些不对。
“你的呢?哪里来的啊?”她揉了揉被捏痛的胳膊,懒懒地问道。
“这是我义父给我的。他让我找到有着同样玉佩的人,对她说声‘对不起’。”
“哦……那你义父是谁啊?”她白了白眼,被天祭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是……”话到嘴边天祭又收了回去,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是谁给你这块玉佩的?”
“说啦是我出生就带着的,要说谁给,应该是我娘给我的吧。”她无所谓地回答。
“那你娘呢?”天祭迫不及待地想弄清事情的原委。
“死啦。我出生就没爹没娘了,你问这是谁给我的怎么来的,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呢,也不会随便拿别人东西,一场误会咯。”说完,她拉过天祭的手腕,将那块玉佩放回天祭手中,转身离去。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关于这两块玉佩的事?”天祭看着她走远,大声问道。
“知道又能怎样,能改变过去的一切吗?”说着她背对着天祭洒脱地挥了挥手,“谢谢你帮我揍了那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