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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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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那个名叫叶开的男子,是在初春的边城。
彼时已是初秋,纷扬了三日的雪覆了茫茫平沙,接天衰草。极目眺去,这初霁的广袤原野倒落得分明。
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叶开负手而立,贴地呼啸的长风空惹衣袂翻飞,朔气已是凛然入骨。但见他微微蹙眉,挺拔的身躯默然而立。
忽然不知何方箫声传来,沉沉缈缈,吹彻耳畔,叶开一眼瞥见天边满月当空,嘴角一扬,半是缅怀,半是心酸。
凭箫中宫商回宛,分明流转了多少绾指春光,缱绻情意,前尘旧事霎时涌上心头。
叶开随手拈起琉璃盏在指间把玩,又斟上一杯酒,缓缓饮下。
“叶公子在我这里躲了半载,怎的,还是不愿回去娶你的南宫大小姐过门么?”我站在门前,望着院子里执酒临风的叶开,笑的调侃,“你可知道南宫家快把我这小店拆了啊。”
“裳姑娘如若真的担心,还会在这里调笑叶某么。”他回身望向我,笑的温柔惫懒,一贯的毫不在乎。
“话虽如此,我可不是会白白吃亏的人哦。”
“那,裳姑娘想让叶某做什么呢?”月光下,他目光如水,笑容如玉。像极了那谪凡的仙子。
“嘛,就讲讲你的故事吧,正好打发这漫漫长夜。”我扬了扬手里的酒坛,“女儿红还是杜康?”
我当然不是一个热情待客的老板,对人倒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我只是在这半年里冷眼旁观着,这个长相不俗的男人,脸上一抹闲闲的笑,好像对什么都很有兴趣,但事实上眼带淡漠,对什么都没留下半点心,很有意思。
明明有着显赫的江湖地位,不可估量的似锦前程,却偏偏抛下家里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抛开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跑到这大漠边城来吹冷风。看似对天下的美酒满心觊觎,可就如刚才我的邀约,酒都是极好的,而男人也只是让欢喜的神情在脸上停留了几秒,就毫不留恋的换上了一贯清浅的笑意。举手投足间分明是游戏人间的滥情姿态,眉眼间又始终流露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疏离讯息。
东西再好,不是他所要寻找的,就无论如何分不到他半点在乎,可以取次花丛,醉卧红尘,却什么也不会带走。
一个权且一说,一个权且一听,几坛酒打发一夜,便也看穿原来谁都是寂寞。
寻不见,求不到,都是心上无法拔除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