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蛀牙》十间

12、看不清“他‘

　　事情已经过去快半年了，我都无法联系上阿悦。我梦中经常看到阿悦哭泣的样子，她的身上遍体鳞伤都是因为唯。我不知道她怎样了，我知道了她的事，我知道是唯伤害了她。可是让我怎么选择？这像一个梦一样，在飘荡着温暖的时候，告诉我真相这一切是虚无。
　　她的憎恨、哭泣、与哀求，让我已无法安稳入眠。我经常怀着两片安眠药入睡，我怕怀着半夜被噩梦吓醒的恐惧入睡。
　　在梦中，我经常见到在我的房间里，房间的四壁，地板上都有血，一片片的血如暗红的大花流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惨烈的叫喊。那叫喊声嘶力竭、恐惧、憎恨，我想看清这个女人的时候，她消失了。我看到一个男人躺在那，床单上铺天盖地的鲜红的耀眼的血，他躺在血泊里，他的笑像魔鬼，我看到他的脸，我尖叫一声。你们知道我是说谁的脸。
　　在数不清的夜晚，我在数不清的梦里一次次粉碎我自己。一次次不断问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门会被打开。我看见唯走进来，他身上带有一种迷幻的气息、与他深不可测的眼睛混为一体。他俯身想我一笑向我问好。
　　对于唯，我开始就有一种不甚明了的迷惑。他来自破碎的家庭，他独自一人混到现在，我相信他吃过很多的苦，尽管他的父母各自会给他不菲的费用。这样的费用仿佛对他是一种伤害。长大后的他可以做到坚硬，他有一颗坚硬的信心。在这颗坚硬的心下面我们没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我更愿意相信他是爱我的。
　　我和唯都相信直觉，相信直觉让我相信唯。我只是一个简单的女孩，我甚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我因为我的普通在唯那会很自卑。我需要一个人来爱，我需要爱情，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我也会爱人，全心全意投入爱情。而唯是惟一的，刻骨铭心的，他对我全心全意温柔无私的爱和呵护，是我一直想要的爱情。

　　唯对阿悦的伤害，让我两眼冰冷，身体冰冷。对唯的迷惑重新卷土而来，让我昏了头，让我的直觉越来越不真实。
　　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唯来往。我的信心降到了极低，我的情绪也落到了最低点。我不断的对自己说‘这不是真的’。我坐在花店一动不动。不去想也不愿去想。唯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忍不住了。这么些天我痛苦极了难过极了。唯抱着我的时候我就软下来了，我说我很想念你，我离不开你。唯说我是个小傻瓜。
　　我们来到唯家里。唯的家里很大，舒适柔软的椅子，昂贵的沙发，和金属的扶手。再进去之后他的家和这个男人一样，那么迷幻那么让人难以了解。他搂着我，坐在床上什么也没说。我说你家很漂亮，和你住的地方相差很大。他说那是他一个人呆的地方。
　　我问唯什么对阿悦做出那样的事。他说那是个意外。我说为什么是阿悦？他说他不知道女孩是谁，他说无论是谁都是个意外。
　　我说你把我搞得好累你知道吗？你像一个迷一样让我去猜，你说是意外，为什么偏偏是阿悦？你让我永远都没法看弄清楚，可是我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我担心我们不能在一起了，这些天我这样想我就会发抖。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爱情吗？我就开始哭，我把我的委屈和矛盾一泻千里。
　　这个男人抱着我，对我说别哭，宝贝。他低下头吻尽我的眼泪，我想老天，我不会离开这个男人了。他是惟一的。让所有的灾难或痛苦都到来，我会转化为他的眼泪，让他抚摸全部，就像他用尽全部的温柔抚摸所有的伤痛。
　　当他吻我的眼泪时候，我再一次找到自己，我再一次告诉自己，我把这一刻命名为爱情。

　　后来的事情发生的让我无奈，阿悦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突然别跑来我的住处，我迷惑的睁大了眼。她和我发生了很厉害的争吵，原因就是唯躺在我的床上。阿悦像破碎的天使一样，散发着冰冷的失望的气息在绝望的大喊大叫。
　　我默默的注视，脑袋空白。无处栖身的身体，但我并不感觉羞耻。我没法说明，最后只剩下我们痛哭流泪的声音响彻云霄。

　　当我在唯家里的时候，我们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我这么说是想说我相信唯，我相信我们的爱情并不是阿悦所说的产于汹涌澎湃的欲望。我相信我们是真正的爱，超于身体之上的。可是阿悦不会相信我们。我知道，阿悦现在什么都不相信。我也理解，她的伤害刺激着她，也同时是我的伤害。她怕我会因为这个男人会受伤，可是她不知道，我相信爱情，我也相信唯。我不会后悔，爱了就是爱了，很纯粹的。没有甚么所谓的伤害可言。
　　我不想和阿悦吵架，我也不想让她不开心。她不相信爱情，她被爱伤的四分五裂。父母之爱，或美好的爱情，快乐的生活她几乎没有过。我知道她不想再失去我。
　　从唯事件开始，阿悦激烈的言辞，紊乱的情绪不停地和我斗嘴，不断的指责，她说我思考能力极差，判断能力为零。她说我终究会在爱情里栽了。我知道，阿悦父母过早的在外，她独自一个人游荡。不爱说话不爱理人脾气古怪在生活的尘埃里凭着自己的禀赋思考与判断，她对爱的渴望以及她摇摇晃晃寻找着在这里面她成长她受伤，她身体里的激情不断寻找自己生存的力量生存的理由。她如此生动如此可爱。可是为什么她如此不幸如此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