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邻人》苏阿牧

2、同居

　　这感觉有些奇怪但还算和睦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观月从没觉得自己的生活这么平淡过。

　　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为他和不二烤面包，热牛奶。等不二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后，他便可以一脸不耐烦地说，亲爱的不二君，你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难道你是准备变成某种同生活方式偶尔还会拱泥巴的家禽生物么。然后为他端上牛奶和涂了草莓酱的面包。

　　不二就会笑着捏捏自己没什么血色的脸，说，可我的身材与其相差甚远啊。然后坐下来，喝一小口牛奶啃一小块面包，好不悠闲。

　　观月靠着餐桌苦笑，不言语。是的，不二太瘦了。瘦得像是一把骨头在行走。偶尔接触得亲密一点时，观月就会摸到不二冰凉的皮肤，和那手感极其清晰的骨头。觉得无奈。

　　观月找了份正式的工作，在一家小报社当文字编辑。每天都要忙很多。排版他来做，文字校对他来做，什么都要他来做。一个办公室的前辈们一个比一个懒，什么都交给他这个新人去做，观月觉得不服，但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所有委屈和不爽快都打碎了吞进肚子里，让它们在肠胃里慢慢慢慢消化。

　　但这样的日子实在，比以前满世界地乱跑，没有个固定居所要来得安心得多。没有人是天生的冒险家，都会恋家。

　　观月现在每天下班后抱着一大袋食物走在马路上就觉得有些茫然的无措。

　　自己这是要回哪里去？是家么。

　　那个几个月前还只是匆匆走在大街上只想找个落脚之地的地方，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家了么。

　　那个肮脏狭小，还有个苍白的少年总是在里面不安分地走来走去和自己说话却什么事都不干的地方，是自己的家？

　　观月苦笑，抱紧了袋子加快了步子。

　　是不是家有怎样呢，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了。

　　每天看着不二吃饭是件很痛苦的事，因为不二吃个饭就磨磨蹭蹭地要吃好久。汤给你一小口一小口品个半小时，汤都凉透了他还跟个在巴黎高级餐厅里的英国绅士一样，慢悠悠地给你晃悠时间。观月在一旁敲着筷子快要暴走。心想我做的东西是有这么难吃么！你不二周助给我啃这么慢我还不如倒了算了！

　　不二就撇着嘴一脸委屈地说，我是小孩子，吃饭磨蹭是正常的。

　　观月黑线，然后默默地端着自己的碗去厨房拿起刷子狠狠地刷碗。留下不二一人惬意地在餐桌上啃汤。

　　想想，这样的日子也真是好玩。

　　观月笑。

　　不二也笑。

　　不二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靠着厨房门看着观月刷碗，观月的肩膀其实已经算是偏瘦小的额了，虽然自己看起来更为瘦弱，但肩膀还是很宽，有个男人的骨架子。而观月的身材就常常被不二笑称为是一个强壮的女人的身材。

　　观月就毫不客气地反击，那你是什么，一个有着瘦弱的男人的身材的女人？

　　不二瞬间撇下嘴，念念叨叨地回了房间，观月甩着手，放在窗台口晾干，心想不二又是回房种蘑菇去了吧。

　　这样的生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