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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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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九点五十四分,再过三分钟,便是每周末例行的“熄灯三分钟”,十点整活动准时结束。这是“归爱印象”独有的代表性游戏,是希望在场的人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凭着感觉和运气寻找到今夜相伴狂欢的伴侣。因为它的大胆假设给了人们无限的刺激和想象的兴奋,所以成为保留经典项目的同时,也成了靡醉一周的“压力族”们最期盼的时刻。
谁也难以想到今夜的那个他或她是个什么模样的尤物,会不会就是梦中情人的样子,又或许会在黑暗中与曾经暗恋的心上人擦肩而过。
惹火、猜忌、不安、心跳,拉长了时间的节奏,也美化了等待的心情。
男人知道此时出去,到不了吧台与领班交接班就会陷在黑暗的游戏中,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听一遍配乐,等一曲终了,十点也就过了。
走到DVD前从封套中取出光碟,四个镀金字样“花样年华”预示着这是一首老歌。推碟进仓,随着读碟字样的闪过,音乐随之缓缓流出特效音箱。男人反手关下中心的白炽灯,只留四面壁画中昏黄莹亮的壁灯,洒下淡淡灼人的伤痛。
一首6/8拍的男女对唱,每一拍有力的击打都像是裹着无可奈何的悔恨伤痕,带着懊悔在倾诉一种回忆的无情,可终究还是错过了,短暂的相逢四散在彼此不够勇敢的擦肩回眸中。
透漏幽光的壁画绘着一片不知名的金色荆棘类植物,华而不实的形态却创造出了令人回味的意境。加上内嵌的暗黄色灯管从内透出淡光,室内忽然间充满了古旧的情调,万分切合音乐的渐入高潮。
空无一人地放逐,男人慢慢展开了自己的身体,闭着眼睛任自己收回灵魂里,仅仅是几个随感改动的舞姿就柔软到人的性潮深处。
每个拍点延展到停顿的力度,一个人在寂寞又震撼地为心舞动,将歌声中来不及说出的纷扰用肢体执着地淋漓诠释,像一生只有一次的花开,为了期待中的回眸就决定无悔盛放花期。
将视线凝眸到记忆的深处,忘我,是谁。
快要跟不上心跳的渴望,也没有发现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修长背影的人从半明半暗中踱到他身后,仿佛有什么触动了来人眼底的秘密,就这样如魔似幻地盯着潇洒独舞的男人。
有些时刻,有些人,无意间走进了轨迹相同的磁场中心,便会彼此心有灵犀地呼应。比如相遇,比如对视,比如一见钟情。
可他们俩却是与这三种相似又无关的其他存在。
当四目的焦点在镜中相叠的瞬间,没有惊讶,没有疑问,没有动作,仿佛时间的定格,在唱片余音袅袅的尾音中悄无声息的静静凝望着彼此,好像刻骨相爱的恋人在深情对视,也像陌生偶遇的旅人在漠然对峙。
幽昧的呼吸在谁的心思里无穷变化,填充满室。
男人的心跳在猛烈撞击着视觉的神经,他没有想到,多年后的重逢竟如此天助,尽管出现在意料之外的时刻,尽管措手不及,但…有些隐藏的东西早就迫不及待。
此时若有一方能跳脱出这场目光纠缠的战局,便会看见一双淡然却带深恨和一双慵懒却带爱慕的眼睛,那么或许他们就不会走到最后,走到连自己都看不见的地方,然后生生错过了彼此。
谁也没对这尴尬而喜剧的偶然质疑些什么,仿佛这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巧合,属于闯入者和发现者的对手戏,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立即入戏继而毫无破绽地拉近彼此的距离。
“很抱歉打扰到了你,我叫归翊。你,在这…工作?”背影渐明的男人欲言又止地示意,高俊的身形渐渐进入男人的视线中心。
“调酒师,不接单。”简洁明了的回答,音调没有起伏。
归翊说:“有兴趣去喝几杯吗?”
男人转过身,用眼睛直视他:“在这家?”
归翊偏头一笑,顺手抛了抛手中的车钥匙:“上车,你挑。”
“好。”默了一会儿,男人怀着说不清的心情移开直视的目光,“我叫边唯。”
归翊一动不动只是凝眸追随着他,嘴角却渐渐化出了温柔似海的微笑,温柔的必然蛊人。
因为…心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