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则为你似水流年

16、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早，柳诗就被转到了普通病房，但是仍然没有醒。

　　李尤和尚菲菲也是一夜未合眼，两个人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相拥而眠。

　　就好像是一件心爱的物品失而复得，我直感觉精神百倍，没有一丝的睡意。
　　尽管医生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失血较多，所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醒过来，可我仍然希望她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能够有人在旁边嘘寒问暖。

　　而我，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和足够清醒的大脑来回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诗好像和那个男人是旧相识，但并不是很友好的关系。
　　那个男人走到柳诗面前，接着他们说了一些什么，我记得最后那个男人是说他是来要债的…… 然后，白光一闪 —— 是那个男人！

　　是他从身后拿出了那把刀！
　　我只感到恨得咬牙切齿，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伤害柳诗？
　　柳诗不是那种在社会上混的人，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招惹出什么仇家。
　　不管怎样，只要那个人还在混迹于社会，逍遥法外，柳诗就不会有绝对的安全。
　　等着吧，我一定会把那个人找出来。我要让他知道，伤害我身边的人是怎样的后果。

　　正这样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花花畏头畏脑地钻了进来。

　　不看想不到，一看到她我的火气噌的一下冒得老高。要不是她，柳诗怎么会躺在这里？她根本就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是在病房里，柳诗需要安静，我他妈早就一耳光甩过去了。
　　我隐忍着，只回头短暂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隋意，柳诗没事了吧？”听得出，她是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我懒得搭理她，心里想，她要再敢多说一句，我马上把她提溜出去。

　　“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给我出去。”我努力地压低了声音，指着门，冷冷地甩给她一句话。

　　“隋意……”她就跟没听到似的，执着地在那里一声又一声地轻轻呼唤着。
　　我站起来，轻轻地给柳诗往上拉了拉被子，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回过头拽着花花的袖子就把她拉了出去。

　　我一直把她拉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外，然后指着她的脑袋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你他妈还敢来啊？要不是因为你不知好歹柳诗能这样吗！这要不是在医院里，我两脚踹死你你信不信！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再看到你！”

　　“我真的知道错了。”她低着头，两只手不住地摆楞着衣角，装出一副特楚楚可怜的样。

　　“我还能信你吗？啊？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你说话怎么就跟放屁似的不算数呢！”

　　“你要是不解恨，就，就扇我两耳光吧！”说完她昂首挺胸，一副准备好英勇就义的样子。

　　“别以为我不敢！”我看她装出的那副样子就想抽她，上前一手揪住了她的衣领，准备一巴掌扇过去。

　　“隋意！”

　　我回头看过去的功夫，花花赶忙把我的手掰开，哧溜一下钻到卫生间里去了。

　　李尤小跑着走近我，说：“算了，有时间再慢慢收拾她——刑侦大队来人了，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去录个口供，是关于昨晚的事。”
　　“行，柳诗那里你留心。”

　　医院为警察腾出了一间办公室，就在柳诗住的病房出门左拐。我进去的时候，菲菲已经在坐在里面了。对面坐了两个警察，一男一女，看上去表情都挺严肃。

　　他们看我进去后，马上指着菲菲旁边的一个椅子让我坐下，态度倒是平和友好，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是这个持刀伤人案件的目击证人和重要线索吧。

　　可事实上，我们几乎并不了解多少。

　　两个警察一个问一个做笔录，分工倒是明确。不过我挺怀疑他们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正经东西，我一向不看好公安局里做事的人。

　　男警察首先表明了来意，说：“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今天来主要是就昨天晚上苏荷酒吧那起持刀伤人案件做个调查，了解了解情况，希望你们认真配合我们的工作，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千万别有所保留，好吧。”
　　我和菲菲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

　　警察：“先说说你们俩什么关系。”
　　菲菲：“同学。”
　　警察：“你们还在上学吗？”
　　菲菲：“是。”
　　警察：“什么名字？”
　　菲菲：“我叫尚菲菲，她叫隋意。”
　　警察：“嗯，昨晚你们为什么会在酒吧？”
　　菲菲：“先是我和另外两个同学被一个男人请到酒吧喝酒，那个男人一直在给我的朋友灌酒，然后，我们给她和柳诗打了电话，她们才过来的。”
　　警察：“那个男人是谁？柳诗是谁？”
　　菲菲：“嗯……柳诗就是昨晚的受害者，那个男人是，是……我们都不认识他。”
　　警察：“隋意，你认识吗？”
　　“不认识。”
　　警察：“不认识，他为什么请你们喝酒？”
　　我实在是有些头疼，这样一句一句的问还有完没完了。
　　我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说：“警察叔叔，我把我知道都交代了吧。”
　　然后，我把我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想到的，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那个男警察一边看着旁边的女警察做的笔记，一边连连点头说好。
　　“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他问尚菲菲。
　　“我想说的她都说了。”

　　“这么说，受害者有可能知道更重要的线索。”他侧着头对低头做笔记的女警察说。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个头。
　　“那么，等受害者醒了之后，请你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再来了解情况。你们可以走了。”

　　————
　　出了办公室，菲菲似乎挺兴奋地伸了个懒腰，说：“哎，真酷，跟电视里演的一样一样的。”

　　我横了她一眼，有点生气的说：“酷你妹！你倒是尝了新鲜，那柳诗呢？”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疼她，我们也心疼！快去看看她醒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