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则为你似水流年

15、祸起酒吧

　　刚下车就看到李尤形单影只地站在酒吧的门口四处张望。

　　“李尤！”我高喊了一声。

　　“Oh!你们终于来了！”李尤对天长啸一声。

　　柳诗左右看了看，“她们呢？”

　　“快吧！花花那个花痴估计被灌的不行了！”李尤边说边拉着柳诗往酒吧里走。

　　我往里面瞟了一眼，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晃得我有些眼花，这种地方我从未进去过，想必柳诗也是第一次。

　　花花她们喝酒的地方特别隐蔽，李尤领着我们转了山路十八弯才转到了目的地。

　　红绿色的灯光有些阴暗，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花花那张醉得不行的死人脸。
　　什么叫糜烂，什么叫颓废，花花正在给我们淋漓尽致地展现着。

　　可恶的是，有个男人居然还在不停地往她的杯里倒酒，而她不管菲菲在旁边的劝阻，端起来就往嘴里送。

　　我迅速地跑过去，劈手夺走了花花手里的酒杯，顺势泼到了旁边那个男人的脸上。
　　李尤在身后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快步走过来，和菲菲合力把已经醉呆了的花花使劲搬到一边。
　　柳诗也走过来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尽量不要惹事。

　　那个男人并没有很惊讶，只是轻轻地抹了抹脸，然后慢慢抬起头，醉眼迷离而又饶有意地看了我一眼，紧接着目光一转，视线落在我身后的地方，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你来了。”那个男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一脸茫然地回过头。
　　柳诗同样也是迷茫的样子，但很快变成了惊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男人：“是你？”

　　这下我更茫然了，且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舒服，那个男人的脸白得有些病态，大体看上去还算好看，应该说有些阴柔之美，大概他就是花花那次遇到的所谓大帅哥。

　　我后退了几步，侧过身子看了看在一旁的另外三个人，菲菲和李尤费劲地扶着醉生梦死的花花，两个人同样也是满脸的迷糊。
　　“先带她回去。”我轻轻地对着李尤做出无声地唇语。

　　李尤点点头，和菲菲搀扶着花花吃力地一步一步往回走。

　　等我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绕过中间大大的酒桌，绕过我，站到柳诗的对面，两人的距离近的要命。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没有一丝的吃醋感，居然莫名的，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诗问眼前的人。

　　“你居然，还认得我。”那男人扯着嘴角阴冷地笑了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猜？”

　　听着两人一来二去沉闷的对话，我有些烦躁地咳了几声，只是感觉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是来——要债的。”男人的笑忽而变得狰狞。

　　柳诗原本冷冰冰的脸上，突然升起一丝的惊恐，我下意识地跑过去拉柳诗，却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道白光闪得闭了眼睛。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当我睁开眼，只看到柳诗软软地倒在地上。

　　那一刻，我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天和地似乎都开始晃动起来，听到什么坍塌的声音。

　　“柳诗！！”我几乎已经是撕心裂肺了。冲过去想要抱起倒在地上的人，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感觉自己的浑身都是颤抖的。

　　柳诗的脸色已经苍白的不成样子，额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渗出来，她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皱着眉，一声不吭死死地咬住下唇。

　　我真的是傻了，懵了，只是一个劲地紧紧地抱住柳诗失声痛哭。

　　“小姑娘，快别哭了！ 我已经帮你叫救护车了！”感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我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只看到是一张人脸，再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人，又不能抑制地嚎啕大哭。

　　很快，周围的人就聚集起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你傻呀！得先止血！”
　　“就是！先止血！”
　　“赶紧止血！”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大声议论起来，我才像如梦初醒一般，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看看柳诗胸前的淡蓝色衣服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连同我的衣服也已变成殷红。

　　又是一阵眩晕，我定了定神，脱下上身的衬衫，堵住柳诗身上那个还在不停地流血的地方，用手使劲按住，只是不一会儿，鲜红的血液就从五指间又淌出来。

　　“柳诗，柳诗，柳诗再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到！你不会有事……”我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似是在安慰着柳诗，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好像等了有一世纪那么长，当我看到象征拯救的一大片白色海洋向我涌来，顿感全身充满了力量，丝毫不理会周边的人想要帮忙的样子，一把抱起柳诗，几乎是飞奔一样跑到酒吧门口，把她轻轻地放到担架上，和医护人员一起抬上了救护车。

　　其实最难熬的还是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的时刻。
　　那种感觉已经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分如年，度秒如年。
　　我坐在手术室外面，茫然地看着亮着的‘手术中’那三个大字是刺目的鲜红，一分一秒地盼着它赶快变成熄灭，让我知道柳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我又怕盼来的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结果。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一个人的离开。

　　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只有亲自体会过的人才会懂得。
　　我只记得几个小时下来，我的脸上的皮肤已经被泪水浸得皱皱巴巴。

　　中间李尤来过一次电话，我根本已经说不出什么话，只是一个劲地哭着让她快来，快来，李尤被惊吓得够呛，问了医院的地址，一边安慰我一边说她们很快就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尤和菲菲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医院。
　　“隋意！”
　　我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看着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由远及近小跑着来到我旁边。

　　“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尤蹲在我面前，两手扶住我的脸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一张嘴就泣不成声，一个劲地摇头，感觉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你先别问她了，什么事等柳诗醒了再说。”

　　菲菲摇了摇李尤让她站起来，然后坐到我旁边的座位上，轻轻按住我的肩膀，“你别怕，她会没事的……”
　　可我听得出她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害怕。

　　我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努力地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诗为什么会倒在那里？她明明还是坐在那里看书的啊？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么血？

　　当“手术中”三个字彻底的暗下来，我因为等了太久的缘故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神志不清地呆呆地看着手术室的门打开，然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出来。

　　李尤和菲菲还是理智的，赶紧凑上去询问医生，当“成功”这两个字钻进我的耳朵里，我一根紧绷着的弦终于彻底地松下来，然后泪水就像决堤了似的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