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决定》落蝉

4、初遇（4）

　　据说这里是上海最好的会所，进出都是上海滩有身份有钱财的男人。当然这里也美女如云，柯乐乐站在她们中间并不起眼，她一点都不风情万种，总是低着头，眼神不知该往哪儿放。
　　晚上八点的公关例会，一群佳丽穿着统一的晚礼服，围成凹字形在大堂倾听副总经理的训话，并接受服装和妆容的检查。柯乐乐站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昨日面试通过后就直接被拉去坐房间了，柯乐乐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在化妆间让化妆师化好妆，匆匆换好晚礼服就跑出来站队。薛雅今天陪客人晚宴去了，没有指点柯乐乐，她就很不走运地被副总经理盯上。
　　一看就是初来乍到的人，被副总经理瞪一眼，柯乐乐就神情紧张，眼睛看着地面。
　　“礼服这么皱，你没烫吗？”副总经理问。
　　呃……柯乐乐眨眨眼，“我……不知道要烫它。”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知道要烫礼服，就你一个人不知道？”
　　柯乐乐不知所措。
　　副总经理喜欢杀鸡儆猴，他把今日的矛头对准柯乐乐，一把拉她到大堂中央，全部人的目光都看着她。
　　“微笑，你不知道面对人的时候要微笑吗？如果客人也像我这样严肃地看着你，你也得一直微笑！做这行最基本的都不懂，你还怎么上班呀！”副总经理一阵痛骂。
　　化着浓妆也能看出柯乐乐的脸红了。她努力挤出微笑，十分僵硬。
　　副总经理让柯乐乐站在大堂中央练习微笑，他则继续开会。柯乐乐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他出现了。
　　就是昨晚碰见的苏井然，他从大门进来，似乎真的是这里的贵宾，连副总经理看到他都停止开会，点头哈腰地欢迎他。他看了看柯乐乐，说：“就她吧。”
　　柯乐乐没明白。副总经理却会意地笑，赶紧叫柯乐乐陪着苏总进包厢。
　　他应该算救了她。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柯乐乐对他微笑，“谢谢。”
　　苏井然没说话，抽出一支烟，一旁的妈咪赶紧递上打火机为他点烟，并指责柯乐乐说：“你呆坐在那儿干嘛呀，怎么不知道为客人点烟？”
　　“对不起。”柯乐乐道歉。
　　看起来有点冷漠的他突然笑了。他说：“你真的是新来的。”
　　“苏总别见怪呀，这丫头笨手笨脚。”妈咪接话。
　　他示意妈咪出去，一会儿等其他客人到了再进来。
　　包厢里只剩他和他手下，以及她。他的手下坐在角落里，她挨着他，心跳得厉害。不是心动，是紧张。他独自抽烟，没有碰她。一根抽完，他又抽出第二根烟，柯乐乐学乖地递上打火机，谁知一按下，火焰冲得老高，差点烧着他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柯乐乐连声说。
　　“没事。”他拿过打火机，自己点燃。
　　柯乐乐的脸好烫，为何这么笨手笨脚呢。
　　“你要抽一根吗？”他问。
　　“不……”顿了顿，改口：“也行呀。”反正两个人面对着不说话也挺窘迫的，或许抽根烟会好过一点。
　　苏井然自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放入自己嘴中，点燃，然后递给柯乐乐。她很不好意思，他嘴巴碰过的耶……
　　她吸一口，熟悉的味道。仿若回到小时候，那时父亲还在，家里也算县城的富裕人家，父亲很爱抽苏烟，常把柯乐乐抱在腿上，一边抽烟一边给她念故事书。母亲老是骂父亲，对着孩子抽烟不好，父亲呵呵笑几声，依旧不改。那时柯乐乐会帮着父亲说话，她喜欢父亲身上这个味道，有时也会抢过父亲抽到一半的烟，放入嘴中吸一口，被呛得眼泪流出来，父亲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温暖的大手……
　　回过神时，已经被烟呛着。柯乐乐咳嗽几下，忍住拼命想流出的泪水。
　　苏井然笑着摇摇头。
　　“喝口水吧。”他把杯子递给她。
　　“谢谢。”这次露出的微笑是诚心的。
　　“不会抽烟就别抽，女孩子，还是不抽烟好。”
　　“嗯。”
　　“也别抽从别人嘴里拿出来的烟，万一那人有传染病怎么办？”
　　“啊？”柯乐乐吓一跳。“你不会有吧？”
　　“或许。”
　　“切，骗人。”柯乐乐习惯性地拍他一下肩膀。
　　苏井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拍的地方，似乎有点不悦。
　　“对不起。”柯乐乐说。她今晚似乎老是说对不起，她觉得这个姓苏的真是个奇怪男人，既然来这种花天酒地的地方，却不碰别人，也不喜欢别人碰他。
　　很快，苏井然的客人到了，他招呼他们，把柯乐乐丢在一旁。妈咪也不时进来敬酒，陪着客人玩闹，只有柯乐乐，安静地坐在那儿，仿若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妈咪真是对她恨得咬牙。
　　“你就不知道敬敬客人的酒吗？”
　　“你要主动地跟客人玩呀……”
　　“喂，大小姐，你至少也唱唱歌调动一下气氛嘛……”
　　“苏总可是我的大哥，你没把他服侍好我可饶不了你……”
　　……妈咪的话似乎是耳边风，柯乐乐依然呆坐在那儿。柯乐乐觉得自己好笨，包厢里的其她女孩和客人谈笑风生圆滑周旋，她就是学不会，跟个木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