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决定》落蝉

15、第一次（5）

　　“五万吧。”苏井然说。
　　旁边的女孩儿听到他们的谈话，把目光注视着他们。
　　柯乐乐咬咬牙，点头。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连五万块都不值了，”苏井然笑着说，“我最多只给两万。”
　　旁边的女孩儿嗤嗤笑起来。
　　柯乐乐感觉自己就是个玩笑，羞愧又愤怒，连小费都没要就跑出包厢。她躲在小姐房的洗手间里给薛雅打电话，眼泪忍不住流出来。薛雅赶来，看她哭得妆都花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还以为她被欺负了呢，心疼地给柯乐乐擦眼泪。
　　“男人都好坏。”柯乐乐抽噎着说。
　　“我不早跟你说过嘛。”薛雅拍拍她肩膀，“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苏井然说我只值两万块钱。”
　　薛雅想责备柯乐乐之前太傻，男人说要给她十万的时候装清高，现在自己主动出卖身体，男人哪里会那么笨嘛，又不是真的爱你要死。
　　薛雅叹口气，安慰她，“两万块也挺多的，其他男人才只给五千块呢。”
　　柯乐乐哭得更大声了。母亲做手术还差六万块钱，这两万块哪里够。
　　“有两万块总比没有好，你还是跟他回去吧，剩下的钱可以再赚嘛，我也帮你四处借借。”薛雅劝她。
　　柯乐乐拼命摇头，若不是为了母亲，那男人出十万块她都不会跟他回家的，现在，他只给两万块钱，是为了嘲笑她吗？薛雅继续劝说柯乐乐，两人关在洗手间里好长时间，外面等待的女孩儿不耐烦地咚咚咚敲门，骂出脏话，薛雅也用脏话回应。
　　“好，我跟他走。”柯乐乐突然停止哭泣，眼神变得冷漠。
　　“哎，你终于想通了，劝你真是累死人。”薛雅说。
　　柯乐乐把花得一塌糊涂的脸洗干净，素面朝天地去见苏井然。
　　包厢里其实早已买完单发好小费，苏井然却还迟迟没离开，他在抽烟，等着她，他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再回来，如果她回来了，他会看低她。他给了自己三支烟的时间。包厢里的其她几个女孩儿已经拿到小费，见客人还不走，在心里诅骂着，面无表情，也不再陪客人玩了。会所就是超级现实的世界，苏井然冷笑，他早已看淡女人。
　　第三支烟时，柯乐乐重新回到包厢，坐到苏井然身边，她说：“我跟你走。”苏井然干笑两声，把才抽没几口的苏烟摁熄在烟灰缸里。
　　妈咪丝丝姐领着女孩儿送客人到楼下，见柯乐乐已经提着包，丝丝姐笑着轻声问苏井然是不是要带柯乐乐回去啊，苏井然点头。丝丝姐笑得更大声了，她拍拍柯乐乐的肩膀，说：“苏烟，你要把我哥照顾好哦。”柯乐乐低下头，默不作声，没化妆的脸毫无遮挡地发红。这下好了，全部人都知道她出台了。
　　在车上，在电梯里，一直到苏井然家里的沙发上，两人都相对无言。柯乐乐很紧张，双手紧扣放在两腿间，她第一次到陌生男人的家里，心跳得好快，感觉随时都会晕过去。苏井然打开电视，不停换台，最后定格在探索频道，是一个讲狮子的节目。柯乐乐低头听着电视的声音，狮群间残酷的淘汰法则，流浪的公狮子打败了另一个狮群的首领，他就成为这个狮群的王，全部母狮子都转变成为他的妻子，将为他生儿育女，而之前那些幼小狮子则会被他一一杀掉……
　　在此期间，苏井然在瞎搞矿泉水瓶子，柯乐乐偷偷地瞥了几眼，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瓶子里有半瓶水，他把矿泉水瓶盖戳出一个洞，从洞里插了两根吸管进去，然后又剪了一小张锡纸，卷成吸管大小，往一根吸管口塞进去……一系列准备工作做好，苏井然把一种白色的晶状粉末倒一点到一张锡纸上，放到吸管口，打火机在锡纸下点燃，而他把嘴凑到另一根吸管那儿吸了长长一口气，锡纸上用火炙烤出的烟雾被吸进水里，然后又被他吸入嘴中，瓶子里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吐出烟雾……
　　很快，锡纸上的晶体粉消失了。
　　柯乐乐很好奇，歪着头看苏井然，他在干嘛？
　　苏井然见她盯着他看，问：“要来一口吗？”
　　“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苏井然不信。
　　柯乐乐摇摇头。
　　“呵呵，做你们这行的怎么会不知道。”苏井然轻蔑地笑。
　　柯乐乐讨厌他说这话的语气，做这行怎么了，小姐也是人！她气呼呼地鼓起两腮。
　　“吸一口。”苏井然把吸管递给她。
　　柯乐乐眨眨眼，狐疑地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嘴里有股涩涩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她问。
　　苏井然打量她，似乎在看她是装的还是什么。很多女人都骗他说她们是第一次碰这玩意儿，其实那姿势早就是老手模样。柯乐乐此刻一脸单纯无辜，他被迷住了。
　　“这是冰。”苏井然说。
　　冰？柯乐乐还是不知道。
　　苏井然又为自己烧了一条，然后把吸管递给柯乐乐，让她再来几口。柯乐乐摇头，她不想碰陌生的东西。苏井然也不强求她，自己在那边看一会儿电视又吸几口，似乎忽视她还坐在他旁边，两人没有交谈。
　　在屋里呆久了，柯乐乐渐渐放松一些，她开始眼睛四处看看，观察苏井然的家。真干净，真整齐，但是少了某种气息，就像是没人住在这里一般。他果真是有洁癖的人。柯乐乐坐在离他一个肩膀的距离，他一点都没碰她，她奇怪，他不是带她回家做那种事情的嘛，怎么还不开始？想到这里，柯乐乐又开始坐立不安，两人到底要这样干坐到什么时候，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嘛，她都有些困了，忍住不敢打哈欠，还很想上洗手间，但也不好意思开口。房间里好热，十一月，天气已经开始有了凉意，外面刮着呼呼凉风，屋里的空凋却开得很高，好闷，柯乐乐都注意到苏井然额头上冒出细细汗珠，他不觉得热吗？
　　等啊等，等啊等，苏井然终于说他要去洗澡了，柯乐乐如释重负。很快，他只下身裹着浴巾走出来，叫她也去洗洗。第一次见到除高瞻以外其他男人的身体，柯乐乐脸红地低头，不敢正视他。
　　“其实你不化妆很美。”苏井然突然说。
　　柯乐乐脸更红了。她躲到浴室去，让水冲刷自己的身体，想着一会儿就要做那种事情，不禁微微颤抖。
　　高瞻，对不起，你一定要原谅我。柯乐乐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