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啤酒馆中的讨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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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为什么战争会失败？为什么德国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是因为犹太人在幕后操纵。这些低贱的犹太佬就希望看着我们德意志人失败，然后他们才能让全世界都在他们的统治之下。因此德意志人绝不能让自己的意志消沉下来，我们要坚持去反对这些犹太人，这些软弱的和平主义者，这些卑劣的阴谋家！”
“希特勒万岁！”突然一个声音从听众席上冒出来，紧接着就是一片同样的声音，全场的人——除了威廉他们三人——一起喊着这句仿佛是口号一般的话。希特勒对这拥护声并未反感，相反地，他在这一片欢呼声中摆出一副和善亲切的微笑，或是像一个时刻在为德意志忧虑的英雄，使得那些从慕尼黑大学来的学生们打心底里将他当作了救世主，有些加入了“觅路人”行列的学生用手在桌子上击打着某些爱国歌曲的节拍哼唱，还有一批人则准备结束之后就去填写入党申请。
“高贵不存在于血脉，而源于心中。”看着激动的人群，奥伦贝格淡淡地说。
“哟，大贵族，这里可没人会听你的这句话。”布雷特不以为然的说，“德意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你应该是最忧心的。你要复仇的目标是法国人，可是现在德意志没有对法复仇的实力，你说怎么办？当然是用犹太人当替罪羊了。”
“这的确。”威廉也插话进来，“自古以来欧洲一直都有反犹情结。”
“好了好了，我对人种论不感兴趣。”布雷特想转移话题，“谈谈音乐吧。”
“我只对瓦格纳感兴趣。”奥伦贝格一如既往地口气平淡。
“布雷特，你觉得在这里谈音乐是一个好主意吗？”威廉的话让他注意到现在他们还是呆在皇家啤酒馆里面，呆在一群偏激的右翼党的集会地。
“那个，但愿刚才的话没被别人听到。”布雷特警惕地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走吧，已经不早了。”威廉适时地提醒他的两位同伴，然后离开了啤酒馆。
虽然离战争结束已经有几年了，但是法国要求的巨额赔款像一块磐石压在德国人心中，以至于除却这种大大小小的政党集会，慕尼黑的晚上仍然很空旷，就连路德维希大街和摄政王街上都只剩下门口挂着古老木牌的啤酒馆还开着，行人也异常稀少，即使有不多的几个，也是行色匆匆。
威廉离开皇家啤酒馆后独自在利奥波德街的小广场停留了一会儿，望着夜色中影影绰绰的慕尼黑凯旋门发呆。
凯旋门？真是讽刺，当年德国派出那么庞大的部队出征，按照施利芬计划那么优秀的作战方案进行，甚至离巴黎只还有200千米即可再次获得像1871年那样的荣耀，但是最后是什么呢？11月的烽火和革命推翻了第二帝国的一切，摧毁了欧洲所有仍旧存留的君主□□体，然后不得不臣服，让法国人在贡比涅树立起一块自夸自傲的石碑。
威廉想到那碑文时突然感到了犹疑——他早已计划好一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但是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狠下心来履行这句话，这句他永远忘不了的、良心的拷问：
以罪恶为荣耀。
他突然感觉到慕尼黑秋日的寒风越刮越猛，就裹了裹自己的风衣，再一次遥望慕尼黑凯旋门在夜色的笼罩下那不甚清晰的影子，然后转身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啤酒馆中的讨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