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绝代双娇》南湖居士

65、魔药

　　康妮将书房的门推开一条缝，侧身打量着里面的情况。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伏地魔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凝视着窗外山坡上那漫山遍野的小雏菊，浅浅的黄，淡淡的伤。虽然背对着门口，但康妮完全能够猜到，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父亲手中此时此刻一定摩挲着那枚戒指，冈特家的戒指，伊芙·梅林还给他的那枚戒指。
　　多么讽刺。他将冈特家的戒指当作稀世珍宝捧到她面前，因为那是唯二能够证明他高贵血统的信物，斯莱特林的遗物。但她从未佩戴过它，她把它丢在柜子的最深处，从来都吝啬哪怕一次的目光给予，因为在她看来，那是伏地魔杀戮的见证。
　　“这块蛋白石上凝结了他最初的陷害和杀戮，对象——是他的亲舅舅。这是莫芬·冈特的戒指，不是汤姆·里德尔的，他舅舅从来没想过把这枚戒指传给他，也不可能把这枚戒指传给他。这是他抢来的，靠陷害和杀戮。”伊芙·梅林曾经对她如是说。
　　多么讽刺，他们那么相爱，但从来不了解对方。
　　只因为相遇得太早，才能一路陪伴；只因为出身显赫，才能吸引他的目光。所有的迷恋和深爱不过只是假象。伊芙·梅林何德何能，能得到父亲无条件的爱情和容让？她甚至从来不了解他的抱负和理想！他们根本就不相配。
　　“父亲，”康妮走进书房，轻声道，“我要去霍格沃茨了。”
　　伏地魔仍旧枯坐在那里，没有半分反应。
　　康妮早已见怪不怪，她弯腰拾起伏地魔滑落地上的毛料斗篷，轻轻拍了拍，又盖在了父亲的肩膀上，“我不在的时候，要记得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
　　伏地魔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中的蛋白石戒指，仍旧没有应声。
　　康妮盯着他摩挲戒指的手指好一阵子，直到那些心酸和胸闷再次袭来，终于还是无法再待下去，不能再看下去了，康妮不得不转身离开。
　　“我走了。”她轻声告别。
　　不再指望会有什么回应。

　　轻轻带上书房的门，纳西莎·马尔福已经等在楼下了。
　　她又变成了那个面无表情高深莫测的“小姐”，从纳西莎手中接过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冰冷的身上，低头系带子的手有难以察觉的颤抖。
　　纳西莎静静地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轻微地皱了下眉头，但马上舒展开来，再无半分多余的表情。
　　“莱莱！”康妮唤了一声，斯莱特林庄园的家养小精灵应声出现。
　　“莱莱听候小主人的吩咐！”小精灵深深地鞠了一躬，又大又长的鼻子几乎沾到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午饭和晚饭按我给你的食谱准时做好送到书房，如果主人不吃，你要提醒他，直到他吃为止。”
　　小精灵瑟缩了一下，如果它去打扰主人，主人一定会狠狠惩罚它的，但这是小主人的吩咐，最终它还是大声应道：“莱莱明白！”
　　康妮点点头，“莱莱是个称职的好精灵。”
　　因这句表扬，小精灵立刻变得眼泪汪汪。
　　“如果主人没有起床，早饭就不需要去叫他享用。”毕竟他现在越来越难以入眠，睡眠质量也越来越差，能多睡一会儿，怎么说也是好的。
　　“莱莱明白！”
　　康妮想了想，微微侧头对一旁的纳西莎吩咐道：“记住我给你的联系方式，每晚十点我都要收到斯莱特林庄园的动态报告。”
　　纳西莎微微欠身，“请您放心，小姐，我和卢修斯会尽最大的努力确保信息的准确和全面。”
　　康妮点点头，“谢谢你，西茜。”
　　纳西莎又欠了欠身，更多的谦恭和敬意。
　　直到康妮幻影移形离开，纳西莎·马尔福才直起腰，偌大的客厅，家养小精灵也已消失不见，只有她一个人。
　　纳西莎望着康妮刚刚消失的方向，渐渐收敛了嘴角礼貌的微笑，布莱克家族标志性的浅灰色双眸显露着思考的深沉。

　　霍格沃茨特快。
　　踏进斯莱特林的车厢范围，面对一双双真的像蛇类一样冰冷打量他的眼睛，哈利·波特更加握紧了魔杖。赫敏和罗恩跟在他的身后，也都是全身戒备的备战状态。他们毫不怀疑，每一个斯莱特林心里都在默默掂量着制服波特然后再把他献给黑魔王的可行性。
　　当然这还不是最讨厌的。最讨厌的是，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了奥利维亚的包厢外面，却被马尔福那个可恶的白毛挡了回去。
　　“她睡着了？”哈利不相信地反问了一句。
　　德拉科眼里有深深的不屑和不耐烦，但却不得不压低声音应付格兰芬多的讨厌鬼，“所以快滚回格兰芬多臭烘烘的车厢里去，我们可没准备为你们的安全负任何责任。”
　　“我们可以等她醒来。”赫敏强硬道，“作为朋友，我们很担心她的状况。既然来了，我们就必须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哈利和罗恩也都一副“就是如此”的神情瞪着死敌。
　　德拉科扯出一抹冷笑，“我的包厢可没有那么大的空间盛下你这么大个的泥巴种，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臭烘烘的气味已经让很多斯莱特林都无法呼吸了。”
　　罗恩瞬间暴怒地举起了自己的魔杖，“你说什么，白毛？！”
　　德拉科彻彻底底地生气了，“红毛土拨鼠，如果你想决斗，我绝对奉陪到底，但可惜不是现在。奥利维亚在睡觉。如果你吵醒了她，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不会齐全地走出这里。”他紧紧地盯着三人，“现在，立刻，马上，滚！”
　　然后他就关上了包厢的门。
　　关上了，门。
　　罗恩还要闹，但被赫敏按了下来，“走，这里不是我们可以久待的地方。”
　　哈利气极了，“他控制了她！他在限制她的交友、限制她的自由！”

　　哈利·波特的这种担心，在霍格沃茨见到奥利维亚后更加得到了印证。他们的奥利维亚，竟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德拉科身后，牵着他的手，露出一副不认路可能会走丢的迷茫表情。
　　哈利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对她做了什么？他肯定对她用了黑魔法！或是给她喝了什么邪恶的魔药！”
　　事实上，此时的斯莱特林长桌，也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意思？”潘西盯着坐在奥利维亚下首的德拉科，紧紧皱着眉毛，“我怎么没有听说斯莱特林的坐席发生了变化？”
　　“现在你听说了。”德拉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老老实实坐到我对面去，别那么多废话。”
　　潘西瞠目结舌地瞪着德拉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转而怒气冲冲地对着奥利维亚吼道：“我说梅林，离开你男人须臾一会儿能要你的命啊？！”
　　但她的室友——奥利维亚·梅林，完全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没有丝毫反应。
　　这不正常！
　　“原话奉还，帕金森！”德拉科的怒气已经趋向实质化了，“坐到我对面去！”
　　潘西再次瞠目结舌了，说实话，德拉科的气势有些吓到她了。
　　最后还是七年级的首席给了台阶，他主动提出跟布雷斯·扎比尼交换座位，这样潘西和布雷斯又能坐在一起了。
　　所以，现在斯莱特林的坐席变成了一面是康妮、潘西、布雷斯，另一面是奥利维亚、德拉科、七年级的首席。潘西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德拉科突然发难一定要换坐席的原因。难道死了个妈，就把梅林的脑子搞糊涂了吗？
　　直到晚餐刚开始不久，一直默默观察两人想找出究竟的潘西·帕金森，发现对面的奥利维亚偷偷拉了拉旁边德拉科的衣袖……
　　德拉科马上凑了过去，关心地问：“怎么了？”
　　奥利维亚声音极低极轻，“德拉科……”她皱着眉头，有些为难，“我不舒服……我想走了……”
　　作为斯莱特林现任的学院首席，长假结束后的第一次晚餐无故提前退席，貌似是比较严重的事情，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但德拉科马上发现奥利维亚又露出了那种呼吸困难的表情，这种奇怪的症状在圣诞假期的时候并没有显现，但貌似一接触人群，第一次是刚刚到国王十字车站的时候，奥利维亚就无法正常呼吸。
　　德拉科毫不迟疑地起身，“我陪你回去。”
　　奥利维亚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跟着德拉科走了。

　　圣诞长假结束，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全霍格沃茨都发现，他们的奥利维亚，变了。
　　你能想象吗，最爱笑最和善的奥利维亚，有一天不会笑了？你能想象吗，最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奥利维亚，有一天得了所谓的“人群恐惧症”？但这一切都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当然，他们都理解的，奥利维亚的妈妈——那位可敬的梅林夫人刚刚去世，母女情深、最是孝顺的奥利维亚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惨痛的事实，所以才性情大变。当然，他们都相信的，等过一段时间，这件丧事淡去，他们活泼可爱的奥利维亚还会回来的！
　　但是现在，他们要怎么和这个性情大变的奥利维亚相处，这着实是个难题。因为他们的奥利维亚，此时此刻，貌似只需要那个德拉科·马尔福一个人……但真的要这样吗，只和邪恶的马尔福一个人黏糊？好不适应好不放心啊……

　　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上。
　　今天要练习配制的是欢欣剂。德拉科扫了一遍黑板上的操作流程，便去前面的材料柜里拿配料了。奥利维亚一个人站在两人的操作台旁，显得孤零零傻愣愣的。她用她那略带迷茫的目光来回看了几遍黑板上的魔药配制流程，突然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四年魔药课的打酱油经历以及那已经深入她骨髓的对魔药的深深的厌恶反感，终于成功地将她和魔药绝缘，让她变得对此一无所知。
　　第一次，奥利维亚心里产生了一种怪怪的感觉。第一次，对魔药，产生了一种难以名说的感觉。
　　德拉科不消片刻便取回了所需的魔药材料，并马上开始了准备过程。“我先把这两样材料切成段。”和往常一样，德拉科对奥利维亚报备道。
　　“这两样是什么？”和往常不一样，奥利维亚突然问道。
　　德拉科抬头，颇为惊讶地看了奥利维亚一眼——她可从来不会关心这些。但他更珍惜奥利维亚难得的主动开口说话——这在最近越来越不常发生了，所以马上耐心详细地解释道：“这个干枯、毛躁、细长条、呈浅黄色的是干荨麻，这个略粗、光滑、呈淡紫颜色的是跳跳根，它们都是欢欣剂的主要原料。我们要先把它们切成段。”
　　“切成多长的段？”奥利维亚又问道。
　　德拉科更加惊讶了，“切成段，如果没有明确说明，就是材料本身宽度、三英寸长的段，这是魔药制作中约定俗成的说法。”
　　奥利维亚点了点头。
　　德拉科瞥了眼她的脸色，“要试试吗？”
　　奥利维亚有些迷茫地望着德拉科。
　　德拉科笑了下，“要不要试试亲自把这些切成段？很简单的。”
　　奥利维亚迟疑了一下，但马上点了点头。
　　德拉科把案板连同上面的干荨麻、跳跳根、小刀都移到了奥利维亚的身前。“我们先来切干荨麻好不好？”他哄道。
　　奥利维亚乖巧地点了点头。
　　德拉科把一节干荨麻替奥利维亚摆好，又从旁边拿了一把尺子比在干荨麻旁边。
　　奥利维亚迟疑了一瞬，“我以前好像没有看到你用尺子比着？”
　　德拉科又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是因为我处理魔药材料比较有经验，已经有一把尺子刻进了我的脑袋里，我只需要用眼大致瞄一下就可以了。但奥利维亚，你是初学者，所以还需要借助外物。”
　　“那我妈妈肯定也不要尺子了？”奥利维亚轻声问了一句。
　　虽然她这句话问得极其平静，但德拉科依然发现了她的异常，他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突然对魔药产生了兴趣。“当然，梅林夫人是魔药大师，自然不需要尺子。”
　　奥利维亚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起小刀，一段一段比着尺子切起了干荨麻。

　　这节魔药课，一向领先完成的德拉科-奥利维亚小组居然破天荒地最后一个完成了欢欣剂，连纳威·隆巴顿都在他们之前交上了他失败的作品。同样破天荒的是，一向刻薄严厉的斯内普教授，居然耐心等待他们完成了作品，那时已经下课十分钟了。
　　但奥利维亚对此浑然不知，既没有察觉到同学的先后离开，也没有察觉到讲台上斯内普教授对他们这一桌的长久注视。她一直沉浸在制作魔药的每一个步骤里，像个什么都不懂的问题宝宝似的问东问西，然后听“德拉科老师”耐心细致的解说和指导，花了双倍的时间，制作了一副再简单不过的欢欣剂。
　　待到终于制作完成，奥利维亚把魔药小心翼翼地装瓶，交给了德拉科，德拉科又快步走到讲台，将水晶瓶交到了斯内普教授的手里。斯内普打量了一眼瓶里的魔药，在成绩簿德拉科和奥利维亚的名字后面打了个A，就转身离开了。
　　德拉科目送教父离开，才回过头来，对奥利维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个A呦，奥利维亚，你得了一个A呦~”
　　奥利维亚的目光还凝结在料理台上没有收回，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伊芙·梅林那么迷恋制作魔药了，因为这其中有一种让人镇定的力量。当你沉浸在魔药制作的每一个步骤时，你就可以忘记时间，忘记周围的一切，忘记那些心痛的过往。
　　好半晌，奥利维亚才抬起头来，她轻声对德拉科说：“德拉科，你来教我制作魔药吧。”
　　德拉科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但随即又扯出了更灿烂的一抹。如果制作魔药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能让她暂时忘却痛楚，能让她重新回归现实，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