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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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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把费洋安排在书店的阁楼上休息,也过了凌晨两三点的时间,困到不行的回到后院,我还是强打着精神一大早六点起来,趁着费洋还没有咨询我的行踪,便匆匆留了让他帮忙十点开店的字条,跑了出来。
因为厌倦朝九晚五周末还要加班的生活,在面前的这幢大楼上仅仅工作了半年便逃了出来,而张玖熙现在仍然拼杀在这双子塔一般的建筑的另一端。
一大早坐大学城的第一班公交到这里也不过七点刚过,买了M记的早餐以后,便径直坐在了大楼门口的喷泉边,我一字一字地发信息告诉张玖熙:“我在你公司楼下,经过的时候电话我。”
然后,三个月不见的张玖熙在早八点的时候,依然踩着她十二厘米的高跟鞋,穿着黑色的精致套装,一头棕色的大波浪卷,从未改变的橙色系热情妆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笑着问道:“姑奶奶,难得你起这么早,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可爱的店主?!”
“不知道,就想来看看你到底是怎样了。”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直接说道:“我就是过来问问你,是哪天发酒疯的时候又给费洋打电话了?!”
张玖熙精致的脸孔丝毫没有闪避地笑了笑低下头说:“离我上班还有一个小时不到,不如我们过去星巴克坐坐,我也可以晚点上去的,晚上加班晚点走就是了。”
三个月前的我,见到张玖熙是在医院里,据说是酒精摄入过度,陪了她几天,前因后果她不提我也不问,和她妈轮换着照看她,出院后也迟迟没有联系…
“一大早就喝冰的,不要命的劲真是一点没变。”张玖熙把抹茶星冰乐递到我的面前,笑眯眯地说。
“玖熙,干嘛叫费洋回来?!”我也不想磨蹭,只想知道原因。
“我前天晚上喝多了,所以随便按错了电话,昨晚费洋说他到了,我才知道我打的是他的电话。”玖熙笑了笑,继续道:“我知道我不该给他打电话,看到他现在终于有所成就,我也挺替他高兴。”
“张玖熙,这故事太长了,人到中年,从你们上次分开,费洋至今也没再交往过谁,你们在一南一北两个城市,他还经常活跃在欧美,我知道这故事挺难受的,能忍就忍吧,既然当时就说不适合在一起,你和他终归都是各自圈子里面的名人了,再说到你们家老杨,这样,总归不合适吧?!”我说着话,玖熙一点点切着面前的芝士蛋糕,好像深怕破坏了她自己精致的橙色唇彩,从大学开始,不变的安娜苏橙色,如今也是三十多的人了,倒也不觉得稚嫩,还是茨实地沾染在她的妆容里,就好像费洋,彼此熟识的那几个人也都心知肚明的知道他沾染在她的心里一样。
她放下小小的塑料叉,静静说道:“吉吉,老杨昨天跟我说,我们还是分开吧。”
我手中的冰的温度好像多了一寸,嵌入指甲里,半晌才问了一句:“为什么?!”
“三个月前,老杨在北京办事,我是在饭局上喝多了,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进了医院,之后你过来照顾我,一个月之前有人把录音寄送到了事务所,老杨便开始不回家了,那天我在家喝多了给费洋打电话,老杨一个人站在玄关里静静听完转身离开了,昨天他发信息告诉我,我们分开吧。”
我看着张玖熙,甩了甩她的长头发笑了笑说:“半个月前,事务所上下都开始议论我们会分开,没想到还真的跟办公室群众分析的一模一样。”
结婚五年,老杨整整大了玖熙八岁,是研究生时期同门的师兄妹,当年被业界称为郎才女貌,共同打拼的经历受到业界的广泛关注。如今的律师事务所享誉全国,受理了一系列大型的经济案件,张玖熙总是踩着她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各色精致的黑色套装出现在老杨左右,假如分开,想必必然是业界范围都要经历的一次震荡。
“我想我不爱他吧,我当时嫁是因为想要功成名就,想摆脱那时候的生活,想…”张玖熙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想离开费洋。”我接下了这句话。
她点点头地不置可否,说道:“我昨天还是问了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的几句话要分开,他笑着说了句你至今还在避孕甚至连我为你生个孩子吧这句话也说不出口。”
城市选择了在这个早上就送上她每天都有的倾盆暴雨,张玖熙静静坐在我对面,自信端庄的笑让我感觉不到她的任何困扰,我面前的冰一点点地化掉,星冰乐最后成了一杯泛着抹茶色泡沫的水。
可能十年一次的魔咒在此刻又要响起了一般,在这个暴雨倾盆的黑压压早晨,陆羽还是打着他惯用的细长黑色大伞冲进了星巴克,他还是排队拿钱包,喝熟悉的香橙拿铁,我不自觉地就从门边的座位上直直站了起来,只不过,这次的香橙拿铁和以前一样,两杯,他逼着我陪他喝的香橙拿铁,到现在居然还是两杯。
“吉吉,玖熙,都在啊,这么巧。”他走过来的客套,身边的女子和玖熙一样透着干练,熟络地跟我们握了握手,示意抱歉的举止走到一边接起电话,就听陆羽介绍道:“这是和我一起从德国回来的,我老婆,桑迪。”
“你的意思是你彻底回来这边还是过几天再走?!”玖熙站起来问道。
陆羽一如往常的谦和笑容,推了推眼镜说:“玖熙,我们马上是同事,可是你们家老杨挖我回国的,我真奇怪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好歹大家以前都是同学。”
“是同学,你就这么结婚了,觉得没必要通知一声嘛?!”我听到我的声音,和陆羽僵硬在空气里的表情。
走到一旁接电话的桑迪回来了,陆羽顺势冷着脸甩下一句:“那我们走了。”
他直接走出门,和他去德国时一样,我僵硬着身体站在那里,最后被玖熙硬生生扯回座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