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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玉簪遍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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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侍卫传召那个名中含“朔”的使者。他说过望是自己的爱人,而且对于她,他似乎也有难以言喻的情感。但此“望”是否彼“望”还有待求证。希望从他身上,能获得与“望”这个女子有关的情报。
但侍卫对此事却吱吱唔唔,让我好不气恼。等到的,是装扮很夸张的左林。“没想到清纯的小百合会是花都的妖王。”他的语气依旧是调侃的,根本没有因为知道我的身份而卑躬。
“不知左林先生有何指教?”他是如何进宫的?
“三天前,王到HONEY吧,我说过你像一个人吧?”直觉告诉我,他的语气,带着不屑。
“你像的不是别人,正是朔的爱人望。”
听到这个敏感的字眼,我差点跳起来抓住他。
“望究竟是誰?”
他笑得很无奈:“一个死去的人。”是的,朔使者也曾经这样说过,说明左林没有撒谎。但是没想到,我一心期待的答案,竟然是已经过世的人。
他笑得更无奈了:“女王真的没有注意到,使者与狼王是同一个人?”我呆了。同样漂亮的红发,同样喜欢遮住容颜的个性,我为何就如此迟钝没有分出他们?他会一直注视着我,是因为我长得像望吧。所以他才会亲自护送我到狼都并且一路低沉,所以他会在祭典想扶起差点晕倒的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相貌,让他想起了望吧。
“那傻子,总是为了她喝得酩酊大醉,还在月下吹凉风。让他放弃他也不听,总之是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很用情的男人呢……听着左林的解释,不知为何,我的胸口,竟微微发痛。
玉簪花轻扬,它在妖界的花语是——信任。
“要知道更多的话,你直接去问朔吧。”他摆摆手,风中没留下一丝痕迹,“他那日夜里病了,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家伙!”
我也转身走出园子。
殊不知,鹅卵石的地上,谢了一地玉簪。
想让努利耶尔陪我进宫,他竟不在。
也难得有不受他管制的机会,我乘马车到达殿门品,绕着细细长长的廊道,走到宫庭的深处。宫里的建筑向来如此多,却没有更多的用处。只不过是供一些蠹虫和媚精作祟的圈子。但听说,狼王不是那一类蠹虫。他承继了一半高贵一半低贱的血,所以一直被纯血统的兄弟歧视。他的眼睛赤如朝霞,一看就是火狐族的遗传。大概是因为那一半的血液,他也继承了火狐族的妖娆吧……
这样的人,却能杀死自己的表兄,当上名符其实的狼王……
王寝的门大开着,里面火红的摆设有些诡异。不是洞房之夜,他却大大方方地将这屋子设置得红艳,难道,他真的喜欢红色到了这样的地步?
“求……求求你,不要逼我。”低沉的吟哦钻入耳中。
“呐。”回应他的是一个沉闷却意外熟悉的声音。
“啊!”吟哦转为呻吟,像是痛苦,又像是喜悦的呻吟。顿时我明白里面正在进行的勾当。虽说不是第一次遇见,可是这种红艳的气氛,让我未免感到尴尬。正在进与不进之间踯躅,一声通报却不识实务地响起。
略为脸红地抬头。我所处的位置处于对着寝宫之门的侧角,一抬头,正好看到了侧向床位的一切。
血红的纱帘勾起。
血红的大床上横躺着两具赤祼交缠的身子。其中一具很熟悉,熟悉得让人鼻头发酸。银发与红发在被褥间交织,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让我罩得不能呼吸。熟悉的躯体缓缓吞吐着气息,伏在另一巨妩媚性感的肢体上。汗水沿着他们的肌理流下来,汇成小小的河,落进火红的丝被。
衣物散遍大理石地板。我踱过去,拾起那件百看不厌的黑袍,再拾起那件百看不厌的白衫,望向床上。
床头柜上花瓶倾倒了,似在诉说战状有多激烈,柜下积起一个小小的水潭,浅浅的,相信不久便会干涸。片片散落的玫瑰花瓣,散落在柜角床上,还有呼吸起伏的背上,一切一切,是那么刺眼。
啪!
这个耳光,是给努利耶尔的。
辩解啊,辩解啊。这……一定是个误会。
他什么也没说,起身,下床,夺衣,离开,在静止流动的空气中一气呵成。他眼中似乎不存在我一样,那么冰冷、坚决。
床上的流朔大口大口地喘气,细细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上、脸颊流淌下来。此时他只是一个和我同龄的少年,有恐惧,会哭泣。
豆大的泪珠从他火红的眼中涌出,从铁面具上滑下,一滴一滴的,像泣血的玫瑰花瓣。
我用被子裹住他的身子:“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