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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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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灯火下,花晏的脸在不知不觉中涨得粉扑扑的,像一朵娇嫩欲滴的花。恍惚中,傅时牧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触着她滚烫的脸颊。
      不待花晏反应过来,一个带着酒香的吻便落了下来。

      花晏睁着眼,就那么看着傅时牧微垂着头,轻轻的咬住了她的唇。
      傅时牧没有给她任何大惊失色的机会,他长臂一伸将她揽进了怀里,轻柔却不容人拒绝的吮着她的下唇。

      实际上花晏连‘下意识’这种最本能的反应都完全忘记了,她任由傅时牧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胳膊像是被抽了骨头,软塔塔的垂落在身体两侧。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对花晏来说却更像一把燎原烈火,瞬间将她的脸从粉色烧成了红色。

      傅时牧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腰,一只手从后面托着她的脖颈,温柔的厮磨着她的唇瓣,“傻瓜,你这么憋着不出气,是想把自己憋死吗?”他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含混不清。

      花晏四肢酥软的贴在傅时牧身上,耳旁全是嗡嗡的轰鸣声,冥冥中似是有人对她说不要憋气,于是她十分听话的张口呼吸着。

      直到后来花晏恢复神智后,才意识到这根本是赤//裸//裸的诱骗。那家伙诱骗着她张开紧咬的贝齿后,舌尖长驱直入,彻底的攻破她最后的防备。花晏只能神志不清的感受着口中细腻的触觉,就像一朵柔嫩的花被傅时牧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似乎稍稍用力些就会碎掉似的。

      花晏始终睁着眼,她看着傅时牧清俊的眉眼,仿佛在看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她就这样被这场梦围拢,湮没其中。
      眼前那个男人极尽温柔的吻着她,只是这种令任何一个女人都会酥软的吻对花晏来说着实有些浪费,因为她对此时此刻的缠绵直到夜半人定的时候才真正反应过来。那种感觉对她来说就像后劲十足的烈酒,整整把她烧了一个晚上。

      “你真是任人摆布啊。”傅时牧睁开眼,看着花晏两眼圆瞪脸颊彤红双目放空,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你,你,你……”花晏已经口吃了。

      “你,死!”此时的花晏只能用最简单的字来表达内心无与伦比的复杂之情。
      傅时牧依旧没有松开怀抱的意思,他感觉的出,一旦自己松开了胳膊,花晏一定会像一颗被连根拔起的葱一样栽倒在地。

      酒意渐褪,傅时牧脸上的笑意却依然安在,只是细看上去,那种笑容在不知不觉中剥落了一层柔情。
      “不早了,好好睡一觉吧。”说着,他将花晏打横里抱里,不容她拒绝的将她抱到床上。

      花晏正要挣扎,却被傅时牧一把按了下去:“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你客房。”
      然后花晏愣愣的看着傅时牧出了门去,快得像一阵风。
      “对不起。”傅时牧走的时候,花晏依稀听到这样一句话。

      对不起?
      对不起??

      花晏对这三个字简直深恶痛绝,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三个字更假更可恶更惺惺作态,就好比一个杀了别人全家的变态狂两手一摊说“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手痒”。

      花晏翻身坐起,藏在被子里的手被她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她气得浑身发抖,微颤的背影像在打摆子。
      可是渐渐的,她却松开了拳头,整个人仰面倒下,呆呆的看着床顶。
      因为她悲哀的发现,原来她痛恨的不是他的轻薄,而是他的一句道歉。

      “哎。”花晏无助的长叹一声。
      有时候,她真心希望自己是傻的。

      次日清晨,两人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
      但这并不代表昨晚的事不存在,至少四只深深的黑眼圈表明了有些事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花晏辗转反侧了一整晚,是因为她几乎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细细回味着傅时牧的吻,那种细腻又甜蜜的味道一直折磨她到天亮。这使得花晏一度悲哀的认定自己是真的没救了,竟然会因为一个吻而没出息的彻夜未眠。

      不过一向气定神闲的傅时牧看上去精神头也并不怎么好。
      看得出,他很疲惫,满面倦容。

      但是花晏依然分辨的出,傅时牧脸上明显的疲态,并不是像她那般因为一刻短暂的柔情而缱绻整晚。
      因为他的神情太过凝重,连眼神也流露出某种担忧。

      “客官走好,欢迎下次再来。”酒楼老板点头哈腰,态度极好,不过这多是因为昨儿花晏给的那袋钱足够他们两个再住上十晚了。

      傅时牧一只脚已踏出店外,闻言又收了回来。
      他转过头冲店老板笑笑:“下次不会来了,你这店里的食物太难以入口。”
      “……是是,要改进,要改进。”店老板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十分尴尬的陪着笑。

      出门的时候,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散去,傅时牧立在店门外等着店伙计牵马过来。
      他蓦然想起,其实这酒楼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里的酒太过货真价实,叫他醉得糊涂,醉得忘己。只是这唯一的称赞他并没有说出口。

      他侧过身,替身旁始终一言不发的花晏拢了拢衣领,漫不经心道:“昨晚我收到了阿横派人送来的请帖。”

      花晏看着他的眼睛:“你还想掩饰。”
      傅时牧道:“我掩饰什么?”

      花晏道:“明明心事重重,还假装无关紧要。”
      傅时牧笑笑:“马牵来了,走吧。”

      花晏不知道阿横在哪,她也没有问,只是非常顺从的跟着傅时牧。
      出了青州,一路上荒烟蔓草,傅时牧也没有催马急行,而是慢慢悠悠的信马由缰。

      “这个速度,我们多久能走到?”憋了半天,花晏忍不住道。
      傅时牧坐在马背上晃晃荡荡,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不是想知道很多事吗?跑得太快了,还叫我怎么说?”

      对于傅时牧突然大发慈悲的坦白,花晏颇有些意外,不过这些意外丝毫影响不了她那颗砰砰直跳的好奇心。
      花晏曾无数次揣度着傅时牧的身世,甚至将此视作打发闲暇无聊时光最好的消遣项目。今日谜底终于即将揭晓,这叫她激动的快要颤抖起来了。

      “告诉我吧,你到底是谁!”
      傅时牧抿唇沉默了半晌,继而斜斜睨了花晏一眼:“这个太长太复杂,咱们还是先挑点短的说吧。”

      花晏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气窒了一会儿,才恹恹道:“好吧,说说那个阿横吧。”
      傅时牧像是陷入了极为认真的沉思,他目光深沉的眺望着远远的天际,许久许久,他才拧着眉毛转过头道:“我觉得这个真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想说什么?”面对傅时牧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莲花的作风,花晏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习以为常。
      “我想说……”傅时牧蓦地勒马,认真的看着花晏,“进了阿横的庄园,不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必须照做。”

      花晏转过马头,幽幽叹了口气,“你看,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要我答应你可以,但你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时牧轻甩缰绳,绕过花晏,继续向前走去,片刻后,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父亲衣服上的香味,和香粉完全没有关系,甚至连使毒都不是。”

      “你什么意思?”花晏急忙纵马追上去。
      “我的意思是,我要找阿横‘借’一样东西,来印证我的猜测。”他说得很慢,却充满自信:“不过那东西,阿横势必是不肯借我的,所以我打算先斩后奏。”

      “你要去偷?”花晏失声。
      “偷这种事还不如去找小白。”傅时牧随口道。

      “小白是谁?”
      “……”傅时牧沉默着扶额望天:“秋高气爽啊……”

      花晏疑惑的看了看头顶上密布的浓云,嘴里嘟囔道:“你借不到,又不去偷,怎么先斩后奏呢?”
      “趁他熟睡的时候,先斩他肥肉再奏他屁股。”傅时牧的表情跟着晃动的马背一起摇摇摆摆的,“不过可惜这个计划夭折了,竟然有人事先通知了阿横,眼下他的庄园必定防范森严。哎,有了请帖,此行只能正大光明的去了。”

      花晏道:“会不会是小丁或者金不知给阿横送的信?”
      “不可能。”傅时牧断然摇头:“他们知道我和阿横有过节,不会这么陷害我的。”

      “什么过节?”
      傅时牧迟疑了一下,道:“这个……你见到他之后,自然会知道的。”

      “噢……”花晏挑眉点头,然后若有所思道:“我发现,乍听上去,你这家伙好像讲了许多重要的消息,可事实上都不过是隔靴搔痒。”
      傅时牧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所以,我还是不知道阿横是谁,你想借什么,想印证什么。”花晏絮絮叨叨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再或者,你,小丁,金不知他们,到底有着什么共同的过往。”

      傅时牧沉默的看着前方遥遥的长路,一阵风过,尘土扬起又落下。恍惚中,脚下的这条路仿佛笔直的通向过去,通向某种他极力想回避的东西,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次第浮现于脑海,挥之不去。

      花晏看着傅时牧萧肃的侧脸,忽然就不想再问下去了。
      可当她放弃的时候,傅时牧却突然开口了:“小丁他们之所以认为阿横会害我,是因为阿横是当年唯一一个肯追杀我的……朋友。”

      “追杀?”花晏怔住。
      傅时牧看着花晏紧张的脸,决定换一种轻松的说话方式:“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对我说,如果我能逃过他三天的追杀,他就允许我脱离他的控制。”

      “啧啧,看来这个‘很厉害的人’也只是徒有虚名。”花晏打量着丝毫功夫都不会的傅时牧,却意外的发现他此时竟是满脸苦笑。
      傅时牧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终于,不管怎么刻意忘记,他还是想起了那一场暗无天日的逃杀,记忆里的每时每刻他都不曾忘记,清晰的就像针刺入骨的痛。

      他的头越垂越低,仿佛一只即将沉入湖底的朽木。
      良久,他说:“如果你知道我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傅同学一而再再而三的脱线行为,作者感到捉急啊,好想掐SHI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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