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之时空旅行（戚顾）》xiaer27

18、赠予有情人

　　三日后，神威镖局。
　　雷家庄一别，再见之时竟颇多感慨。
　　戚少商想，可能自从回到过去，他便一直和顾惜朝在一起，如此分开，寥寥数日，竟有恍惚之感。
　　顾惜朝好像一点都没变。
　　戚少商这样想的时候，不由忐忑了一下。
　　如果顾惜朝不曾变化，那么，他是要杀戚少商的顾惜朝，还是要救戚少商的顾惜朝？
　　好像无论哪个顾惜朝，都是顾惜朝。
　　这般拗口的想着，戚少商接过了顾惜朝递过来的剑。
　　逆水寒。
　　他一握在手里，就察觉不太对。
　　顾惜朝看他神色，施施然解惑：“李龄的秘密，就藏在剑柄里，我将里面的书信取出，又仿写了一封，高局主耗费颇巨，才将剑柄恢复成如今模样，不料还是被你一摸就识破了。”
　　他说着，将原版的书信随意地递给戚少商。
　　戚少商看罢，长叹一声道：“这不仅可以洗我冤屈，还能将傅宗书一举治罪。”
　　顾惜朝又拿回逆水寒，“不错，大当家的，短暂相逢，咱们又要分开了。相爷应该看不出这剑被人动过，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替我的岳父大人办事了。”
　　他面色讥诮，复又柔和下来，“等你见到诸葛神侯，还请确定能保晚晴平安之后，再将书信交出。”
　　戚少商本来有很多话要讲，比如他把冷呼儿和鲜于仇杀了，比如问一问对方为何非要去丞相府复命。
　　但许多话从舌尖辗转，最后只是一问，　“此间事了，你打算如何安置晚晴姑娘？”

　　顾惜朝一怔，这由逆水寒而起的波澜，居然马上就要落幕了吗？
　　可不是，后续案子交由六扇门，又牵扯宋辽和谈，却已经与他无关了。
　　他本意在功名，想与晚晴琴瑟和谐。
　　但事到如今，不是他打算如何待晚晴，而是晚晴会如何待他？
　　这是似乎他看多少书都解决不了的。
　　只因他代替不了她的决定。
　　一如她也无法替代他做出选择。
　　他选择了什么呢？
　　他不由看了戚少商一眼。
　　自己本就茕茕独立，日后也很可能孑然一身，这一番时间翻覆之后，收获的也许只有一个似敌似友的戚少商？
　　说他们是敌，的确不错，千里追杀，尸骨遍野，从来不曾从两人记忆中褪去。
　　说他们是友，也不错，毕竟知音难觅，旗亭难忘。
　　他突然想起来，在逆水寒之前，戚少商本该是在去往碎云渊的途中。
　　那么，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呢？
　　他干脆直接问了：“那你呢，你如何安置息红泪？”
　　戚少商从刚才顾惜朝看自己时，就注意到了。
　　此刻听他如此问，倒是一愣，苦笑道：“她不是我能安置的，我只求日后我去碎云渊请罪，她能少给我几箭，给我留条命。”
　　顾惜朝轻笑道，“留条命做什么，她就是一箭杀了你，也是正常。”
　　戚少商也笑，“自然要留条命的，我还要安置顾大寨主呢。”
　　“哦，怎么安置？”顾惜朝好奇道。
　　戚少商突然有些紧张，他镇定道：“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如何？”
　　“不如何，”顾惜朝笑，“比如我现在要去睡觉，你也要跟吗？”
　　“可以跟吗？”

　　高床锦榻。
　　床头屏障上绘有红枫，洋洋洒洒，全不似大漠山水的蜿蜒粗犷。
　　角落处有盈盈小字，不知是谁——聊题一片叶，赠予有情人？
　　他们有情吗？
　　顾惜朝想，他竟不知道。
　　但他知道，戚少商是个很好的朋友。
　　纵然在他们之间，有些事不适合朋友来做，但若对方是戚少商，好像很多事便水到渠成。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一件一件将衣物褪下，只着亵衣亵裤，然后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未语先笑地睨过来。
　　他在想什么？
　　戚少商只知道自己在想，他好淡定。
　　他却无法淡定。
　　纵然不知前路，但是此刻，他只想抓住他的手。
　　就像旗亭初见时，他想做却未能明晰的。
　　他一直想握紧那双手。
　　这有什么难的呢？
　　他两手空空，便合该在此时，合该在此处——
　　探一方幽远，洒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