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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奈何缘浅 ...

  •   翌日。
      江南城门开,街道上那种零零落落的乞儿没了个影,街道两旁的摊子也换了人,原本繁杂不堪的街道此刻却是一派新新向荣。
      林睦与一干大小官员连同几个大商贾于城门恭候王爷的到来,并在林府为王爷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一辆标着“晋”字的马车由着百余骑护送而来,其气势逼人,进了城,街道上的人无不下跪迎接,只因此次晋王爷是代天子来此巡查的。
      车帘被人掀起,只见司马晋一身明黄镶蟒长袍,那蟒栩栩如生,昭示着他无比尊贵的身份。修长的身体配上一张足以魅惑众生的俊脸,一双深邃且泛冷的眸子。让那些偷瞄他的人倒吸了一口气,而他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袍,同样是那种可以令女子深深着迷的人物,只不过他相对王爷来说少了一分冷酷,多了一分木讷。
      在众人的簇拥下,晋王爷入住林府进行为期一月的审查。
      明月高高挂起,星辰是不变的追随者,它们各司其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信仰,它们点缀着夜,为世间奉上浪漫,但,此刻林府的灯火抢却了它们的光芒,它们静静的。
      司马晋位居首座,其次是林睦,远就居于晋王爷的身侧,以便于贴身保护。各自的桌前都布满了山珍海味,上好的女儿红,还有美人儿贴菜。但大家却如坐针毡,吃的是汗涔涔的。吃的是淡然无味。
      晚宴过后,林睦在荷芸院设了台,请了舞姬来出演,。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荷芸院。
      荷芸院,顾名思义就是一座种有成片荷花的院落。而此刻正是荷花盛开的时节,于是荷芸院就成了荷的仙境。
      月色掩映下得荷塘呈现出与白昼全然不同的景致:淡淡的月光,田田的荷叶,脉脉的流水,薄薄的青雾,光,影,声,色的舞动交织,令人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陶醉在这宁静,淡薄的气氛中。
      就连司马晋对着此刻的美景也不免迷惑了一次,这世俗真的可以这样吗?不,淡薄的生活并不是百姓向往的生活,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明君,一位可以为天下人谋利的君王,而我亦是那个可以为他们打造出一个锦绣江山的帝王。这就他,一个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的帝王。
      台上的歌舞不断,而司马晋所带来的一行人皆是冷眼旁观,俨然一副谨慎小心的模样。
      林睦向后座的莫贾仁使了一个眼色,身处角落的莫贾仁得令,便悄悄的向荷芸院的偏房走去。他们自以为这一切做得无人察觉,却不知,这一幕早就被他们看在眼里。
      莫贾仁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小偏房,他嘴里叫嚷着:“怜儿,快出来。”
      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一个陌生,老道的丫环梳理着三千烦恼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变的不像自己,配上白纱的罗裙,安静的如同是一个不入凡尘的仙子一般,听见了父亲如同急切而欣欣然的叫囔,微蹩了一下眉,转身福了个身:“父亲大人,”刚闯入门的莫老爷见到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正向自己问安,呆愣了一下,仔细一辩,才惊道:“哎,这是怜儿?”莫贾仁挥退了屋里一大家子的丫环,而后围着莫怜掂量了一番,语重心长道:“怜儿啊!我们一大家族的命能不能留就要看你了呀,你可千万要留住他啊!只要你能勾引到他,你母亲,老夫自会善待,觉不会亏待的!”莫怜颔首听着,她只道:“父亲,我明白的。”是的,在父亲请人教导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从父亲请了青楼女子来时,我就更加清楚我需要怎么做了,从我进了这城主府,来到了这小偏房时,我就明白了,时候到了。
      莫贾仁点了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就先行离开了。
      莫怜随着那个大丫环洛西走在了一条幽僻的小径上,不久,便看见荷塘,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时候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这些百花,有婀娜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有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炉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杨,又像笼着轻纱的梦。塘中的月色并颁布均匀。月色被一排排杨柳打散。让光和影有着和谐的旋律,莫怜的身心在这刻沦陷,她忘却了那即将到来的不堪,只融于此时此情,不由自主的驻足观赏。殊不知,她在观景,人在观她。
      那洛西不知在何时,医悄然离去,而司马晋与远二人喜欢人正由人领着同这边而来,身陷美景之中的莫怜,望着景,观着月,思着那嫦娥奔月的凄美,忽见不远处有座亭宇,她向那处轻移莲步,她想趁着此时此情,为自己的过去献上祭奠。
      莫怜轻抬罗袖,哼着那柔美人江南小调,跳起了“戏月”,舞姿轻盈欲飞,宛如即将奔月而去的仙子一般。
      “□□月色照孤影,前堂似伴青影,静色荷塘迷人眼。
      红烛枕,五月花叶深,六月杏花雨,青丝千万根。
      姻缘少一分,等残阳戏月,牡丹染铜尊,满是牧笛声,谁人泪眼纷
      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待君与君老,嫦娥奈何去。非本意,
      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歌声幽远,轻柔,似怨非怨,轻灵柔长,抒不尽相思之意,悲人生无奈。思的是谁又何人知。
      不知是苍天的怜悯,还是他们的计,不知那四周灌木中是否有人潜伏着,司马晋看见了她的舞,眼底亦有过一抹惊艳之意,但只以瞬间,他的眼中成了浓浓的邪肆,那带着枫意的眸定定的看着那个正在“忘我”表演的女子,仿佛是正在等她的下一步计划,虽然是景美人没,但人心却早已慌慌。唯有一人还在沉迷。
      直至,乐止,舞休。掌声肆意,莫怜才惊觉,不知何时,早有来人了。这个身穿明黄色男子,仅一瞬,那男子的风华绝代就让莫怜失了神。不自觉的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他得眼睛,唯恐陷进去。
      司马晋走近她的身边,伸出修长整洁的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目光被调成一个柔和的角度。俯身,缓缓到她的耳畔,看见她惊恐的目光,轻笑一声:“若凭你就能勾引我,我便不是我了。”
      莫怜僵直着身体,那因紧张而微启的双唇轻颤着,她被他强大的气势所包围着,她的心愈发沉重了。她想逃,却迈不开那双沉甸甸的脚。
      司马晋望着她紧张的样子,更是鄙夷,愤然地甩袖离去。
      潜伏的人依然离去。
      直至望不见他离去的背影,莫怜才放下了高悬的心。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而心里却已是千回百转。
      “是啊,他是堂堂一国王爷,未来的霸主,岂是我这区区小女子可以勾引的。这岂不荒谬。可是,他们呢,他们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吗?人只是沧海上的一块浮木,世事难料,又岂是自己可以把握的,这是天下女子的命运,没人可以逃脱。”
      “莫小姐,老爷请你快些过去再打扮一番,是时候了。”声音冷冰冰的,似冷漠又似是掺杂着一丝嫉妒。
      莫怜缓缓地抬起头,望向正站在她身侧边的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无奈地一笑,在这一笑中,又包含了多少的辛酸和不甘。她撑着地缓慢的站了起来,腿一麻,一个踉跄,正要跌倒之际,一双微凉的手扶住了她。
      那大丫鬟洛西为她那双迷离而又痛苦的眼神所震憾,刚回过神来的洛西见莫怜正向前倒去,就急忙扶住了她,有些恼火自己为什么会被她的眼神所惑,嗔道:“小心点,摔坏了我可就遭殃了。”
      莫怜对着洛西投以善良的一笑:“谢谢你!”
      洛西一振:只因她只是个小小的婢女,而她好歹也是一代富商的千金。她从没有给过她好脸色,而她却从不耍性子。现在,她竟还因此而道谢。
      莫怜有些蹒跚的向偏房走去。留下了洛西呆若木鸡的站在。
      莫怜的背影是那样的落寞,直至被黑夜所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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