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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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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剑仙消失在六界,天帝赞许的看着景天,“是你拯救了六界。”
然后一切如旧,什么都没有改变,除了曾经一身白的白豆腐变成一身紫的蜀山掌门,曾经青春美貌的紫萱如今青春不再白发苍苍,而救世大侠景天身边多了一个老板娘,傲娇喜欢炸毛却颇受宠爱的老板娘。
景天总喜欢宠着那个炸毛的老板娘,到哪里都准时报备,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自从带着茂茂的骨灰去了一次长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永安当,仿佛在那里落地生根。
再后来,天帝老头的提醒成了真,景天死了,回到了天庭,景天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当天早上就拉着唐雪见说“猪婆,作为菜牙我这辈子陪着你,算是还了你的情,完成了你爷爷的嘱托,以后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晚上唐雪见听见景天的嘶吼,推开门,景天抱着脑袋翻滚,还不待唐雪见喊出声,景天已经消失了。床上一片凌乱,唐雪见抱着被子喊菜牙,喊完之后喊景天,她说,你回来啊,回来啊求你了声嘶力竭低声下气,一地冷清灯火摇曳无人相应。
重回天庭的景天龇着牙跳进天池,伺候的神官很惊讶“我还以为你会死活不愿意跳,你不是说你不想做飞蓬吗?”
景天没有回话笑眯眯的跳了进去,再出现的时候,银甲裹身,眉目肃然。
“恭贺飞蓬将军回天。”喜悦赞叹此起彼伏,飞蓬长身而立声色不动。
此时人间面容憔悴的唐雪见已经到了蜀山,肆无忌惮冲到剑坪,后面一堆小豆腐呼喝着,大胆,蜀山岂是尔等随意可进的的话语。
六年前的那场邪剑仙之乱,让蜀山元气大伤,新来的弟子很多并不认识唐雪见,毕竟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曾经的几面之缘彻底变成陌生人。
剑坪,徐长卿紫衣优雅剑气凌冽,下面的一排排小豆腐满眼狂热崇拜。
“雪见姑娘。”还式收剑,徐长卿微微一笑,跟在唐雪见后面喊叫的弟子立刻噤了声,怯怯喊了声掌门,在掌门一挥手后小跑了回归了原位。
“长卿大侠,菜牙,菜牙他死了。”唐雪见红了眼眶,泪水欲收还流。
徐长卿眉目依旧,连微皱的眉头都没有抖动半分,淡淡一句我知道了震住了和景天一样胡搅蛮缠的唐雪见。
知道了为什么还这么平静,你不是叫他景兄弟吗?你不是和他那么要好吗?唐雪见想问,想指着他的额头破口大骂冷血,最后只是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
“雪见姑娘,生死有命,还请节哀。”徐长卿眉目悲悯,端的一副蜀山掌门的清冷高贵。
唐雪见低着头转身就走,怀里装着的是一本被摩挲得起毛的道德经和那个擦拭得干净如新的通讯器。捏紧手里的小锦囊,唐雪见恨恨的咒骂。锦囊里面装的是两缕发丝,两缕都是黑如鸦羽,只是唐雪见忽视了那两缕纠缠的发丝都不是卷曲的。这三样是她从景天身上拿出来的,一直被景天贴身带着,想着那《道德经》和通讯器是长卿大侠留给景天的东西,如今景天已经不在了,便还给他好了,也算留一份念想。现在却不打算这么做。
她对徐长卿太失望了,她以为徐长卿至少会伤心,会和她一样为了景天的死而憔悴,怎料到是这样一副冷淡自持的模样。
难道喝了忘情水,连血都开始冷了吗?还是说一开始他的血就是冷的,紫萱的三世追随他都能放下,那才相识三百天的景天又算的了什么又有什么放不下的?摇摇头,唐雪见觉得荒唐,怎么把菜牙和紫萱姐姐放一起比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紫衣人,挺直了脊背从此再也没上蜀山。
一切如旧眉眼浅淡的徐长卿垂着眼帘,长长的睫羽遮住了墨色瞳孔,喜怒哀乐伤心欲绝谁也察觉不出谁也看不见,其实也许并没有那些感情吧,毕竟景天的死是意料之中,仙缘颇深的徐长卿怎么会算不出来景天的大限将至,景天的归期在即。
早就知道了,早就伤心过了,早就不痛了,吗?
蜀山掌门依旧是蜀山掌门,温和有礼,清贵无暇,慧根早具的徐长卿将蜀山交到师弟常胤手里,安心成仙。唐雪见守在永安当,日夜修炼仙气渐显。
洗去红尘俗世,洗净悲欢离合,从此寡情无爱,白衣飘飘的徐长卿挂着剑仙的封号,舍弃了徐长卿这个名字,说是舍弃也不对,因为他根本就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叫做徐长卿。
刚接封的剑仙目不斜视出了南天门,身后的目光缱绻缠绵。
剑仙的府邸极为偏远,是他自己选的,清净一些的地方修炼更方便,进展更快。与他相隔不远的那座仙山住着基本不曾回去的飞蓬将军。
一个潜心修炼,一个沉默任职,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单独见面的次数更是一只手都能数出来,至于说话,从未有过。
飞蓬在天界是出了名的冷漠高傲,除了夕瑶没人能跟他搭上几句话。徐长卿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必要的场合,从不出现在众人面前,更不用说主动与人攀谈了。
计算日子对于神仙来说是件无聊至极的事情,因为神仙的岁月太长了。
所以飞蓬不记得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重楼摸上来找他,飞蓬板着一张酷脸朝手下喊“魔尊来犯”,然后大开大合打得昏天黑地,张开翅膀呼来扇去的魔尊还要躲闪着其他将士的攻击,飞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重楼盯着飞蓬半天,吐出两个字“景天”呼扇着黑色的翅膀回去了,下次来的时候拎了几坛酒,两个人喝得东倒西歪。
飞蓬抱着坛子叹气,重楼也跟着叹气,叹完气,接着喝。
“你说那个小道士有什么好的,怎么她就那么死心眼?”
将头埋到坛子里,哼出一口气“长得好,脾气好,啥都好。”撇撇嘴,“能跟他纠缠那么久是她的福分,我想还想不来呢,做邻居做了那么久连眼神都没施舍我一个。”
“喝糊涂了吧,你们天界不是一人一座山头,哪里有什么邻居,更何况你邻居和那个小道士有什么关系。”
飞蓬哼唧了几句,就坛子里剩下的酒一口干到底,空溜溜的坛子甩给了带酒来的人“喝完了赶紧闪人,别又给我惹麻烦,现在老子只想好好守着他不想下界,赶紧收拾了滚。”
“嘿哟,飞蓬将军真转性了,以前不是天地唯我独尊,什么时候”话没说完被人一脚踹了个结实。
回到南天门屁股还没坐热就看见三三两两的仙家走过来,本不欲管的飞蓬在听到剑仙两个字时还是忍不住竖了耳朵。
“都在天界呆了上千年了,居然还犯了天条,私自干扰凡间,受九天玄雷阵还算玉帝开恩没跟他计较。”
“平常看他也不像是目无法纪,怎么这次就那么死心眼降了一次水又降一次,赔了半身修为不说还得受九天玄雷,指不定魂飞魄散永世不再了。”
原来是剑仙看见人间长旱三年,土地崩裂,哀鸿遍野生灵涂炭,便私引灵气召雨,一日之内,降遍六百里,第二日又去另六百里的地儿降雨去了。
玉帝知晓之后,勃然大怒,指责他犯天条扰人间,可知罪。那剑仙也是个认死理的,说天界众人受凡人膜拜供奉理应为凡人做事,置凡人于水深火热不顾,实在有违天道。
一番一番的大道理,天帝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接受,甩了袖子“拿下剑仙,受九天玄雷压顶之罪。”
飞蓬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九天玄雷真已经发动了,阵中白衣秀挺的惨淡青年不是剑仙是谁。
震天的雷鸣夹杂着闪电直直压向那个脊背笔直的白影,整整八十一道罩满整个阵域,无处可逃无处可躲,看剑仙的样子似乎也没打算躲。
咬咬牙,飞蓬身影急闪,已经入了阵。而那白影受了一雷,半趴在地上,颤抖着又站起来,还没站起来又是一雷从天而降,飞蓬再也顾不得挡在前面的几道天雷,直直冲向阵中央,将人按到自己怀里。
天帝听守阵小仙说飞蓬将军冲进了九天玄雷阵,轻声叹了一口气,吩咐夕瑶去那里守着待他出来帮他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