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冰川寒光九州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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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申请，请求加入冰川计划。”杨慕次的声音带着病人所特有的虚弱，却依旧不乏掷地有声的坚定。
“不行。”夏跃春似乎连想都没想，坚决道，“我拒绝。”
阿次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被拒绝了，一时间有些发急，“为什么？！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夏跃春叹口气，“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完全没有复原，贸然行动很危险！”
杨慕次忍不住挣扎着坐了起来伸手就抓住夏跃春的胳膊，急道，“你刚还说我的伤已经慢慢好起来了！我要求加入冰川计划！跃春，事从权宜！”
夏跃春不动神色地推开他的手，扶着他重新躺好之后才又开了口，声音里没有一贯的戏谑，“杨慕次同志，我好歹是你的上级，你当我说的话都是玩笑了吗？我跟你说让你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休养，你不听，现在这么一折腾伤情又严重了几分，你还想我批准你加入冰川计划？！”
眼见得夏跃春又端出了一副上级的样子，阿次知道想要说服他这条路暂时是行不通了，侧过了头不去理他。夏跃春倒也不以为意，配好了药为他重新打上了点滴，测了他的体温和血压心率等一系列数据之后便走出了密室。
杨慕初的办事效率很快，杨公馆里的密室已经开辟了出来，在他的帮助下，电台也很快组件了起来。
俞晓江松了口气，说要赶紧去春和医院一趟把电台已经建起来的消息告诉夏跃春，其实她还存了另外的心思，自从那日得知阿次没有死的消息，她就几乎忍不住想一直在医院陪伴他，无奈不能，此刻得了机会，能去看一眼也是好的。
阿初只道她急着那些任务，也未多想，只是吩咐阿四开车送她过去。
阿次的状况并不好，想是和夏跃春说了那些话被拒绝之后急火攻心，此刻竟又发起了高烧，人也迷迷糊糊的。
俞晓江进了密室之后就发现情况似乎有什么不对，夏跃春一脸焦急地守在阿次的病床前，时不时地去测他的血压和脉搏，手上浸了冷水的帕子一条接一条地往他头上换。
忍不住两步走上前去，“怎么回事？”
夏跃春苦笑，“他这是跟我赌气呢。”简单地讲了下午自己和阿次的对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偏偏阿次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俞晓江，“俞秘书，”习惯使然，他还保持着对她“俞秘书”的称谓，“我想加入冰川计划。”
俞晓江也没料到他竟然执着至此，略一思量，也板起了脸，“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复原，我们不能冒险。”
杨慕次不死心，“俞秘书，我没事，你是知道的，当初在侦缉队的时候我也总是受伤，但是后来不是都好了嘛。”
俞晓江摇头的动作依旧坚决，“不可以，阿次，你要先把伤养好，其他的事，现在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阿次沉默，夏跃春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这是组织的命令，听明白了吗，杨慕次同志？”
话说到这个份上，根本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了，因此阿次只是答了句“是”便重新闭上了双眼，一时间竟显得颇有几分心灰意冷的模样。
俞晓江坐在床边晓以大义好言安慰了些时候，眼看着时间不早再不回去难免阿初就会有所怀疑，又嘱咐了一句让阿次先好好养伤之后就离开了。
到底还是担心阿次的伤势，接下来的几天，俞晓江只要一得空，就会去春和医院。一来二去，阿初便是看出了些不对，暗自命令阿四找一个手下跟着她看看她到底是去干什么，如果是真的和夏跃春商量事情的话就不必再跟直接回来复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来，杨慕初的心里终是不安宁，似乎有些什么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羁绊越来越清晰……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了，但是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搞清楚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这个和他一起完成所谓的潜伏任务的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手下带来的消息进一步确定了他的怀疑，“夫人到了春和医院之后没有去院长室而是从医院里左闪右拐地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而且，夫人好像发现了我在跟她，一会儿的工夫就闪得没影了，我也没敢再追，就回来向老板复命了。”
杨慕初点头，挥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果然俞晓江并非等闲，一般的人是没法跟踪她的，看来，如果不想打草惊蛇的话，跟踪行动要么就得暂缓，要么……
阿初伸手按了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阿四，你进来一下。”
他给阿四的命令很简单，什么时候俞晓江再出门，不管是不是去春和医院，阿四都要亲自开车送去，不必跟着她，只是留意她身上是不是有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是他曾经没有注意到的。
又过了三天，阿四带来了一个在杨慕初看来至关重要的消息，“俞小姐出来的时候，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其实也不意外，进出医院的人，身上总是难免会带些味道的，阿初却上了心，着意地去俞晓江的房间敲了门。
阿次的情况总算渐渐稳定下来了，俞晓江也就放了心，决定以后没事还是尽量少去春和医院，毕竟，以阿初的聪明程度，谁都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就看出什么端倪来。
听到敲门的声音，俞晓江微微一怔，很快地过去开了门，“阿初？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初见她还是出去时的那一身衣服，微微一笑，“也没什么，明天上海商会那边有些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一趟，只露个面就可以。”
俞晓江笑笑，“当然，我可是也正想要认识一下那些商界政界的要人呢。”
阿初得到她的首肯之后也并未久留，“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我会叫阿四来接你先去我公司。”
俞晓江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却是一怔，阿初似乎笑得别有深意，再一细看，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只是她没看到，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阿初再也隐藏不住自己的脸上复杂的神色。
刚刚那一瞬间的接近，他闻到了俞晓江身上还没有散去的味道，消毒水味还是其次，而更加挥之不去的，却是一种药品的味道——而杨慕初知道，这种药品，多用于枪伤的后期治疗。
心里有什么似乎渐渐明朗了起来，看来，想要知道真相，不得不用些手段了。虽然他心里暂时还没有计划，但是，机会，总是会有的。并且，杨慕初有一种鲜明的预感——这个所谓的机会，不远了。
这些日子夏院长很忙碌，虽然上海现在已经恢复了一片歌舞升平看起来繁华如旧，但是谁都知道太平盛世只是个美好的图景，真正的境况依旧是风雨飘摇。
医院里每天都会收治一些伤员，一方面要让他们得到最好的治疗一方面又要躲开日伪政府的搜查，每天不堪其扰。更为棘手的是，冰川计划四个字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头上，甚至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来。
某一日，夏跃春亲自到了杨氏集团。
阿四自然是认识他的，一路带着他到了阿初的办公室，“老板，夏院长来访。”
杨慕初坐在办公椅上，颇为玩味地看着他，“怎么，夏院长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吗？杨某可不记得我欠了你医药费啊，还是说，你把谁的账算到杨某身上了？”
要是往常，夏跃春定是会与他你来我往地斗几句嘴的，可是今天，他实在是没有心情，“阿初，我跟你实话实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话一出，杨慕初的神情都有些肃穆起来，直直地站起了身子，语气竟有些焦急，“怎么了，你说。”
夏跃春虽然有些意外于他的反应，却也没有多想，“你上次说你有自己的情报来源，阿初，我需要更多关于冰川计划的消息，这件事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帮我。”
却见得杨慕初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你问这个啊，我说了，我只听说过冰川计划四个字，其他的一无所知，恐怕，我知道的，还没有贵党知道的多。”
夏跃春见他的神色不似有假，“那阿初，你答应我，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你上次说要考虑，那么现在，我希望你已经考虑好了。”
沉默片刻，阿初终于点了头，“仅限于冰川计划。”
结果，带来最新消息的不是杨慕初，而是夏跃春。
是夜，杨公馆的电话铃声大作，被吵醒的阿初没好气地接起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夏跃春的声音异常振奋，“阿初，快来春和医院。”
蹙着眉念了一句“交了你这个朋友我还真是三生有幸”，阿初还是换了衣服直奔了春和医院的地下室。
确定了没有人跟踪他，夏跃春才拿出了一只试管，“这是我们找到的冰川的初步样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冰川寒光九州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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