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王》江户川贝尔

18、Chapter 18

　　翌日清晨，迎着阳光开始绽放早晨的灿烂，新的一天开始了。
　　岳子霄的寝室里格外热闹，除了昨晚就没回去的朱雨涛和贺驰，岳子期也以一身正装好像刚从会议中逃出来的模样，在凌晨五点的时候就造访了他们。
　　究其缘由，还多亏了林奇正的“出卖”，将昨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加上自我润色全盘托出，于是便得到了岳子期神一样的评价。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是啊……那种情况不决斗也没办法了好吧，以一敌十还外加两个残废的阵容不是白白送死吗？”
　　“那你不会打电话给我？”
　　“打给你十分钟能赶来？对方可是练过的□□。”
　　“可我是警察！”
　　呜哇，真他妈厉害到爆了！
　　没见过哪个警察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能自信成这样。
　　所谓警察……不应该是那种一脸严肃、作风正派，对待谁都如对待自己亲人一样的善类吗？
　　可是按照岳子霄的话来说，“这家伙他妈就是个穿着制服的□□啊！”
　　所以，这个时候还是沉默比较好吧……
　　“既然这样。”
　　岳子期把他们的沉默当成了赞许，于是从容不迫的向岳子霄比了个大拇指，微笑道：“第五个人就由我来支持你们吧！”
　　“……”
　　“是不是很荣幸，能够收到警察的眷顾。”
　　“我说……你就别来搀和了啊。”
　　岳子霄伸手握住了岳子期的拳头，妄图阻止他不切实际的作法，只是当阳光从窗户外洒落在岳子期的脸上，清楚找出他藏在阴影下的脸庞，具有深度的声音带着沉着再次响起。
　　他说：“就这样吧。”
　　置于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是什么，所有人都还来不及追究，而从他身上隐隐散发的王者之气却能让人想起“成熟”与“责任感”两个字。
　　明明是个警察脸上却总带着流氓般的微笑，一旦认真起来好像会有统治世界的力量涌入全身，岳子霄手上的力道松了。
　　兄弟之间又谈什么客气呢？
　　“不是游戏也不是演习……是真的赌上性命哦。”
　　“朝着胸口开一枪眨眼间便是来世，还是说你舍不得我为你拼命？”
　　岳子霄立马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给他看。
　　“不准动用警队的力量，你也明白俱乐部的规则吧？”
　　“是想一举端掉他们的‘贼’窝……”
　　“等赢了再说吧。”
　　“那就这样……”
　　说是一面倒也不为过，做弟弟的永远都活在哥哥的威严之下，有时候可能也是件幸福的事。
　　正如同林奇正能够操控二进制的世界，朱雨涛能够掌握棋盘上的局势一样，在射击场上，岳子期也占据着无人可敌的位置。
　　以羡煞旁人的优异成绩考入警校，本来打算只做个喝茶看报纸的工作度过余生。只是混了才没几年，连一件实事都没做过的自己却被即将退休的上司告知他将要接替他的位置。
　　开什么玩笑！考上公务员不就是为了喝茶看报纸的吗？！
　　可惜上面的意志由不得他反抗，如山大的重担压了下来，岳子期却发现身后连退路都没了。
　　刑警二字注定光荣来光荣去，光荣到最后搞不好连自己也会光荣掉……
　　与其这样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如保护弟弟之类的……
　　还真是觉得说出口会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所以下周的比赛我也要参加。”
　　“下周吗……你不是警队有任务？走私案解决了？”
　　林奇正离开电脑前给自己泡了壶绿茶，常年面对电脑辐射还是要懂的养生才会长寿。
　　“做警察的这么空没问题吗？”
　　“托你的福，基本都解决了，会有两个星期左右的休假。”
　　“两个星期？！”
　　“差不多。”
　　“纳税人还真是把你们当神一样供着呢。”
　　面对林奇正的冷言冷语，岳子期却笑得很开心。
　　“羡慕的话也来考啊，凭你的能力绰绰有余吧？”
　　“我没有你那么会读书，正经活儿还是算了。”
　　“想好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帮你。”
　　林奇正瘪瘪嘴，没有正面回答他。
　　与此同时打印机里传来“咔咔咔”的声响，一张A4纸迅速被吐了出来，门萨俱乐部报名表，参赛人员：岳子霄、林奇正、贺驰、朱雨涛、岳子期。
　　林奇正：“直接用邮件传过去吗？”
　　岳子霄：“不，写信寄。”
　　林奇正：“地址？”
　　岳子霄：“……不知道。”
　　“……哈？”
　　连地址都不知道还参加什么比赛？不会是被糊弄了吧？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干部们都应该出来了才对……”
　　“又是干部吗？”
　　“等等……难道是他们知道了决斗的事情？”
　　将报名表一折四塞进信封内，岳子霄用指尖抚摸起下巴来。
　　在雨后染成一片金色的天空下，犹如演奏柔和音乐的音乐盒般，缓缓地、轻轻地，将事件带入了一个新的事件。
　　“啊，看来不行了。”
　　对地址的事情毫无印象，岳子霄自暴自弃的仰躺在床上发出了抱怨声。
　　朱雨涛趁机越过贺驰走到岳子期身边和他打了个招呼。
　　“能给我看看你手上的档案袋吗？”
　　档案袋？
　　被问的岳子期浑身一怔，刚进屋子的时候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啊。
　　“问警察要这种东西不怕惹上麻烦吗？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额……我以为是邱墨的资料……”
　　“你的自信不会把你害死吗？真是……”
　　岳子期把袋子打开，拿出几张纸摊在林奇正的写字台上。
　　“的确是他的资料没错，但并没有什么问题哦。”
　　“我查过，而且连他的性别以及加入过门萨俱乐部的资料都不存在。”
　　林奇正脱下眼镜说道。
　　“该说是藏得很深……还是已经找高手修改过资料了呢？”
　　“既然同为参赛者他身边的家伙也不会是等闲之辈吧。”
　　“咦……”
　　朱雨涛拿起第三张纸，突然发出了赞叹声。
　　“虽然是个人妖但还真聪明，小学二年级就有国际象棋的四级证了……那时候我才六级。”
　　“……谁知道是不是人造的，话说你的关注点错了啊！”
　　听到岳子霄无可奈何的语气，岳子期饶有兴趣的对着初见面的朱雨涛上下打量了一番。
　　一张典型的学生脸，害羞起来连鼻子都会变红，看起来脑袋空空的，应该是那种习惯于随波逐流度过人生的家伙。
　　“听说事件起因是因为你识人不清？”
　　“……诶，也差不多啦。”
　　被看得有些发毛，朱雨涛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你看上了他的什么？”
　　“啊？”
　　“长得漂亮？有利可图？还是他成绩比你好？”
　　“当然不是！是因为他的棋路像我老师……”
　　“什么？！”
　　岳子期难以相信的望向岳子霄，只见对方摊了摊手，一脸“你瞧我没说错”的模样。
　　于是他的脑袋就跟被大本钟狠狠震了两三下一样突然闷了。
　　该问人生要走过多少个弯路才能见到彩虹之类的话已经显得多余，以前大学里所学到的知识看上去并不能解释现在的状况，只是没想到今天，在他那个运转了二十六年的的脑袋里，人终于还是被分成了三种，“男人、女人、棋篓子。”
　　“只是因为他的棋路像你老师，所以就觉得他是好人？”
　　“他是觉得只要会下棋的都是好人，你到底想问什么？”
　　贺驰眼神不善的一手罩上朱雨涛的脑袋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从刚才就喋喋不休到现在，即使话题是朱雨涛挑起的未免也聊得太多了。
　　“你又是谁？”
　　岳子期挑眉将眼神转了过去，有点可笑的望着他。
　　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长相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性格貌似不太好。
　　“你们是朋友？”
　　“是啊。”
　　“你在乎他？”
　　“唔……”
　　对刚见面的人问这种话不会太失礼吗？
　　“这不关你事。”
　　“既然已经做了同伴不应该坦诚相对？”
　　“是吗？”
　　岳子期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反而微笑着伸出了右手。
　　一阵凉风忽然吹进屋里，朱雨涛的头发在翻飞时迷了眼。
　　明明天空上没有半朵白云，但地平面上的阳光依然斑斑驳驳。
　　从手指间不断流走的时间让人感到无法直视，心情糟到不得了。
　　真是让人火大啊！
　　贺驰不甘示弱的回握住他，“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