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颜》兰若雪

2、丑女严若水

　　风清扬没有跟着她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摸了摸鼻子，对于严府，她还是很陌生的，今天成了亲，说到底，也还只是第二次进来，除了知道自己去了妻子，除了知道妻子叫严若水，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其他的风清扬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有点遗憾，成了亲，当了严家的上门女婿，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新娘子的盖头不是由他来揭开的，这一点，风清扬心里不是滋味，他很懒，却很记仇，关于自己的利益，事无大小，他都会斤斤计较。
　　成亲了被新娘子这样不屑一顾，在这个时代，是一件大事，至少，没有那个男人能够淡然视之，面对进进出出的丫鬟下人眼中的戏谑，同情和瞧不起的眼神，风清扬很想跟他们说，何必，是，他是一个例外，这种事情，他真的不介意，只是有点不平衡，这是唯一一次自己有机会揭盖头，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几年了，很多事情都亲自去尝试过，唯独，这成婚，还是头一朝。
　　“大夫还没有来吗？”周围太吵，风清扬还是听见了那个声音，清冷中透着焦急，与他记忆中的冰冷相差太多。
　　“回小姐，已经派人去请了，可能正在来的路上。”月如心里也不好受，看着平时乖巧的小小姐现在可怜兮兮的睁着眼睛，哭都哭不出声来了，小姐不好受，她也跟着难过。
　　“谨儿别怕，别怕，娘在这呢。”抱着孩子娇小的身子，严若水恨不得以身相待，心里是无尽的自责和后悔，不该为了自己的事情就听她们的，吧孩子交给奶妈，她还这么小，平日里没有我抱着都会受不了，这两天她哭得有多难受呀。
　　孩子想哭却又发不出声音，小脸挣得通红，眼里蓄满泪水，挥舞着小手揪着严若水的衣襟，也揪在了她的心上。她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把孩子给我吧，我带她出去或许还要快一些。”多少有点明白她们在严府里面尴尬的处境，风清扬虽然怒其不争，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孩子，就是严若水的软肋。
　　严若水焦急的站在严府大门口张望，过路的行人纷纷侧目，对她指指点点，大家都知道，严家大小姐新婚，出来抛头露面是一回事，另外，她的脸，上面纵横交错的几道伤疤很是狰狞，甚至有两条十字交错，于比较交汇，横贯整个脸庞。
　　月如站在她身后进退两难，手里拿着小姐的黑色面纱，小姐这些年，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就连严府吓人，见过她脸的人都不多，平日里，他都会带着面纱的，今日成婚，小姐现在还穿着嫁衣，自然是没有遮面的，她知道，小姐太担心小小姐了。
　　“小姐，回去吧，姑爷不是说了吗，他会把小小姐安全的抱回来的，你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那么回事呀。”听见这些是是非非的议论，月如是心疼小姐的，她真的不忍心，让这些人，再在小姐的伤口上撒盐了。
　　“没关系，再等等，应该快回来了。”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这两年，该听的不该听的，难道还听得少吗？这些人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若不是为了严府的颜面，自己又怎么会站在这里等，那个男人说，相信他，可是，自己那什么相信。还有谁，值得她相信。
　　严若水脸上出了焦急，看不出其他的情绪，月如心狠狠地抽痛了，小姐这两年，变化真的好大，自己从小跟在他身边，虽然以前小姐也不会在乎自己的容貌，但那时的她，太美了，她的清冷孤傲似乎与生俱来，那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两年前，小姐还是连镜子都不敢照，别人说什么，他也会有一点点的哀伤，现在，真的是波澜不惊了。
　　这样的小姐，很令人心疼。
　　这是月如唯一的感受。
　　想到姑爷，月如似乎觉得，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了，小白脸就小白脸吧，只要他不嫌弃小姐，不欺负她们，一样值得她月如尊敬，虽然他觉得，姑爷配不上小姐。
　　“大夫，孩子怎么样？”风清扬也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看见严若水不顾礼教的跑出去，知道事情不小，换了一声衣裳，不然，新郎官抱着一个孩子满街跑，明天，自己这个京城的风云人物一定会再次被推上风尖浪口。
　　“情况比较严重，孩子还这么小，哭坏了嗓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现在还在发烧，我给她开点药，要是今晚退烧了，也就没什么事情了，要是还没有退烧，可能以后会影响孩子的说话。”言下之意，孩子有可能会变成哑巴。
　　“谢谢大夫，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孩子还太小，现下喝药倒是一个不小的问题，只要她能把药都吞下去，问题应该不大，你们当父母的，一定要好好照顾孩子，不要再让他有其他的毛病。”大夫姓张，是个老者。见惯了生离死别，只是淡淡的交代一句，医者的责任他是尽到了，怎么做，就看别人的了。
　　“谢谢大夫，这是诊金，你收好。”风清扬接过孩子，并没有去解释什么，递上一锭银子，拿过药童递上的药，离开药铺。
　　“小丫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无缘无故的，还让我被一个臭老头教训。”风清扬笑嘻嘻的朝怀里的孩子说，知道她没办法说话，甚至听不懂自己在讲什么，也不介意。
　　小丫头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一个劲好奇的转动着眼珠子，转动着小脑袋，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时不时的又盯着她瞧，那个滑稽可爱的样子，倒是十足的可爱。
　　“你这个小丫头，还真讨人喜欢。”那灵动的眸子，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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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点东西吧，饿了一天，大夫说了，只要她把药喝下去了，就会没事的。”风清扬第三次来叫这个倔强的女人，“你不吃，明天怎么有精力来好好照顾她。”
　　就这一句话，成功的把严若水即将要说的“我不饿”堵在嘴里。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跟我成婚，总之，今天的事，真的很谢谢你。”
　　“既然我们成亲了，你的事，我自然应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