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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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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你怎么在这里?”
见我一副活像见了鬼的样子小花有些不满意地眯了眯眼睛,他凑过来,用略带着委屈的继续道:“怎么了吴家小三爷,见到我这么不愿意啊,这么一副表情,我可要伤心了当初是谁说了要娶……”
“停停停……”我推了把他的肩膀,打断他之后乱七八糟关于小时候的戏言,然后让他坐到沙发上,自己回到里边儿拿出柜子里的龙井重新泡茶,边问,“小花,我听说你最近忙解家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再忙也不能忘了小邪嘛。”他的声音过了会才传过来。
我内心翻了个白眼嘴上没应声,只是总觉得小花这语气越来越像小哥身旁那总嬉皮笑脸的黑眼镜,心说他们好像也没怎么见过面啊怎么忽然就夫妻相……呸呸什么夫妻相,这用词不当的。
无语地把两杯茶放在托盘上端出来,看见小花那厮正在摆弄他的手机,滑盖的——看样子是又换新的了,啧,该死的有钱人。话说起来自从原来那只翻盖手机折斗里后,他就想买一只一模一样的,结果那手机牌子倒是还卖手机,那款的早就不造了。小花郁闷了很久,一度不死心,幸而后来逐渐迷恋上了这个牌子的滑盖,坚持一有新品就换,他手里这个就是今年年初刚发行的。不过看他皱着眉,噼里啪啦按键盘一脸不爽,估计又是里面打字系统更新了让他不习惯。
“发短信呢。”我坐下给他递水,顺便随意瞄了下屏幕。不料小花一听我来了一手直接把手机锁上,转而接过水一脸‘哪里有’的表情说:“我在装俄罗斯方块,没你说的业务繁忙。”
装吧你。
我眯着眼睛也没再反驳,心里觉得小花有点怪,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怪只好作罢。转而端着茶杯和他说话。
“所以你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
他盯着我看了有一会儿,然后表情终于变得认真了些,说:“吴邪,我听说你要和霍秀秀结婚。”
我这个主角也才刚知道,这消息传得忒快了吧?!
我郁闷地搔了搔脸:“家里决定的,我还没答应呢。”
“你觉得你二叔决定的事情到时候你再说不同意会有人理你吗。”他哼了声,然后凑过来像是说悄悄话似的贴着我耳朵继续,“而且,你不要你家小哥了么。”
语意莫名暧昧的话夹杂着热气呼在我耳朵上,我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大自然地推开他:“这怎么又和小哥扯上关系了,还有那个我家是什么意思。”
他挑眉,顺势站起似乎是要走的样子,“你一旦结了婚,秀秀和整个吴霍二家会允许你去找那个小哥?你的想法我现在不知道,但作为我,我不希望你和她结婚这是真的。……我给你一个晚上考虑,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帮你。”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手机号原来那个,记得给我信儿。再见。”然后他跑到一边儿朝着里巷的窗户前左右张望,左手一撑窗台就跃了出去。
大门就在那里不走偏走窗。什么破习惯。
我拿起他动都没动的龙井一股脑儿灌进自己胃里,等全进了独自才后知后觉张大嘴巴被烫到了似的哈气,像只上岸脱了水的鱼。
我想我大概可以明白小花的意思。
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还是比较愿意从人情的角度去理解这句话,比如他喜欢秀秀或者是不舍得我,但无论怎么理解总觉得还是解释不来这个问题。我和他本来就只是小时的玩伴,长大以后很少见面,哪里来得这种情谊,秀秀和他是更不可能了。唯一能解释它的只有——他作为解家少主,而不是解雨臣时,对于他来说吴霍两家结亲这事倒真的对于他有害无利。因此他要来劝我。这么想清楚了以后我也有些情绪低落,中午王盟回来我也没怎么训斥把店交给他自己出去晃悠了一大圈,直到晚上才回来。那时候王盟正和安子手下的人在吃晚饭,一堆人热热闹闹地,只有安子一个人坐在门口跟望夫石一样,看见我回来一副还好还好的样子。我没心思吃饭直接上楼睡觉。
大约半夜的时候我突然醒来,也不知道之前做了什么梦整个人身上冷汗涔涔,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才两点三十多,于是又躺了有五分钟,接着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我光着脚从衣橱角落里扒拉出好久不用的登山包,从橱里扯了件大棉袄直接塞里面,然后把家里有的没的的干粮饼干全部丢进去,鼓捣了半天穿好衣服以及蹬上年前刚买的登山靴,我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边看见守在门口路灯下的安子和其他几个兄弟早就扭着脖子倚在旁边睡死,这才松了口气下楼。
大堂没有人,王盟那小子应该没在店里住。登山靴没怎么穿过有点紧,包又因为里面装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十分地重,导致我在翻窗户的时候差点重心不稳直接脸朝地下去。
我跑到杭州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弄了间房间,视角恰好可以看见旅馆正门进来的地方,而厕所又对着另一边的车站。这让我能够很明了地看见我离家之后第二天,或者说就在那个早上的七点多安子就领着一批人杀了过去,盘问来去,然后又迅速撤走,一点儿没有要查查我是不是躲起来的意思——我知道他们肯定是查到我之前买的那张去吉林的车票了,出发时间就在早上六点半多。我不禁感叹火车实名制真是好东西。这时候我已经有点困,神经紧绷了一个晚上,现在终于疲乏。于是倒头睡了几个钟头,下午五点多,我收拾好东西电叫了辆出租,一路开到长途汽车站。
买好车票还有三个小时才开车,放好行李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恰好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个卖茶叶蛋的——应该不是上次那个——就下了车想去买两个填填肚子。包里的东西我不准备这么快就动,毕竟雪山里条件艰难,一路上看到什么还要不断补充,哪能这么快先消耗了。
“两个鸡蛋。”
“……喏……给……”
卖鸡蛋的老乡不知怎的看上去有点瑟缩,我心说我也没有经过一个晚上突然变得凶神恶煞或者狼狈不堪啊,怎么还会有人怕我?这时候突然余光注意到自己脚下踩得影子多了几个,而旁边又有人不断地靠过来。脑子里一转,我立马就明白了——他娘的不愧是二叔,一面派人去吉林堵我,一面还不放心地在这里蹲点!我接过鸡蛋,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盘算着我要怎么靠着这俩鸡蛋从一群人里突围出去。开玩笑,我当初就没有闷油瓶小花那样的身手,现在安静日子过了这么几年动作更加不灵活,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固执直接去找小花帮忙倒还省功夫了……
深呼吸几口气,我还是要试试看的。倒数三二一,我感觉到有汗从我脸颊滑下去,凉凉的,还没体验完那感觉,我就一转头还没等那个人反应过来就直接把一个鸡蛋整个糊他脸上了。那哥们儿被鸡蛋一烫,捂着眼睛弯下腰在弄蛋壳,我趁着这空隙把钻了出去,也不知道往哪里跑整个一无头苍蝇。后面的人口里喊着小三爷一窝蜂涌上来,我几次险些被抓住最后不知怎的就又被我逃了。我的另一个鸡蛋早就糊了别人的脸,期间无数次旁边路人被我扯过来挡他们。我猜这算不算危机时候爆发的潜力,咧嘴同时蓦地发现好像自己差不多已经拐进一个死胡同。
完了。
转过身看见他们也逐渐停了下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领头的那个正是吃了我第一个鸡蛋的人。
“小三爷,跟我们回去。”
“……”
“小三爷,二爷吩咐了,不把你带回去我们都逃不了罚。”
我抿嘴不说话,跑了这么久小腿有点酸,但要是再跑个十来分钟是没问题的。
“好。我回去。”
我一副无奈地样子向前走,他们一开始似乎不信还一脸警惕,直到我跟着他们安分一路快出汽车站他们才互相递了个眼色松口气。
我瞄准了这个时机,扭头撒腿就跑,没跑两步忽然左脚右脚自个儿绊了下直直就要往下摔,我有些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运气实在倒霉到了极点,心说有了这一次下次还想逃就比登天还难了。正灰心呢,后面冲上来一个人猛地抓住我手臂,我以为他是要带我回去,不料他却帮我稳住身形然后一边踢开后面追上来的人,一面把我带向旁边的一个小巷。我被他带的踉踉跄跄,期间问他他是谁他也不答,脸上蒙了个面罩装死人。后面有人追却不知都什么原因慢了很多,像是被人阻拦了。
小巷的尽头是一辆越野吉普车,他把我拉到车前,后面的人还没跟上来,终于能稍稍让人喘口气。这时这个人才把面罩拉下来。
小花?!
“吴邪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一个人冒险啊。”他不太高兴的样子,也没等我说完话就继续,“我是把你拉出来了,你跟不跟我走随你,不过我还有个人给你看。”
说着他使了个颜色,车旁立着的人把门打开。
这门一开,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我熟悉到死的一口京腔:
“天真啊,我说你磨叽啥呢,胖爷我都为你抛下云彩出来了,你还不快点跟着死人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