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之尘埃（仙三外同人星璇相关）》某蕾

7、〖柒〗真心、情怨

　　真心的付出，总是换来一场空。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万能的，该来的，无论是谁，也阻止不了。
　　走过少阴凝碧。星璇了解了王蓬絮的心意，当看到絮儿黯然的表情时，他给她以鼓励。可是，谁又能给他一些安慰呢？
　　有时候，星璇甚至佩服自己，因为没有心，感情竟能伪装得那样好，连懂得读心的王蓬絮都不会察觉。无心，纵无情，也好。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这些天来，尘霜一直闭目坐在秘密基地的角落里，似乎在凝结灵力做着什么。尘霜没说，星璇也没有问。他的心思，怕早已跟着那个粉色的身影飞过施洞、月光城和蜀山了。
　　“呃……”尘霜那边忽然传来了动静，星璇闻声望去，竟发现尘霜的嘴角挂着血丝！
　　“怎么了？”星璇略有些担忧地问。
　　“没事……修炼的时候……岔了气……”尘霜抹去嘴角淡红色的血，看样子有些虚弱。
　　“胡来。”星璇淡淡地说。他隐约感觉得到，尘霜没有说实话。
　　“这些天你累得够戗吧？”尘霜没理会星璇的不相信的语气，自顾自地说。
　　“还好。”当然，星璇若能承认尘霜的话，那就不是星璇了！
　　“逞强。”尘霜没有理会他，仍是坐在地上，继续将灵力运转在四肢中。她的周围，一片白色的光辉。
　　“你又在做什么？”星璇问。
　　“修身。真的没有想到，你渴望拥有身体的愿望居然这么强烈……再加上那天蓬絮的那个愿望……还差一点……”尘霜周围的光越来越强烈，在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的瞬间暗淡了下来。当白光散去后，尘霜的形态，似乎更加实在了。
　　“你……”星璇听她这么说，忽然想起了那天她在废屋中对王蓬絮说的话，“你那天说，你是为了前世？”
　　“是蓬絮说的。”尘霜纠正道。
　　“你是为了前世什么？”星璇问。
　　“前世的事，还是少问的好……这一世的人就该为这一世活，你管前世做什么？”
　　“你不是也管了么？”
　　“那不同。我没转世，他转世了。”
　　“他？”
　　“不要问了。能为自己活的人偏偏要给自己找麻烦？”尘霜不满地看了星璇一眼，再一次将双眼合上。
　　星璇没再说什么。一时间，秘密基地里如死一般寂静。片刻后，星璇走了出去，看样子是又找思堂计划什么去了。
　　静默中的尘霜，又回忆起刚刚潜意识中的对话。
　　这些天，她本是用分身去监视燎日的举动，不想却被母亲阻止。她对尘霜的行为很不满，认为星璇自己的事就该他自己去面对，尘霜不应该插手。而且，既然修身的机会又一次出现，那她就应该去继续吸取愿望的能量而不应把修行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成了人型，想如何为他付出都还来得及。而尘霜却有预感似乎星璇已等不到她到那个时候了。她反驳了几句，母亲竟勃然大怒，没等尘霜反应过来，一招愿精灵独有的“断魂咒”已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身上！一瞬间尘霜险些魂飞魄散，而她母亲也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手下得太重。一个“风露饮”勉强将尘霜治疗，之后，对话便也不再继续下去了。
　　尘霜苦笑，她又何尝不想拥有身体？可是，自己一旦成人，法力也会消失，那星璇的愿望也就无法再实现了。他需要的东西太多了，也许，四个愿望真的无法满足他……那尘霜又何以先成人而不顾及他？
　　罢了，不想了。再这样下去，除了更加郁闷以外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尘霜自我安慰着，睁开眼，却看到星璇和思堂不知何时已回到了秘密基地，而且表情甚是凝重，眼看又一场“内讧”爆发了。
　　“我坚决反对！”思堂怒气冲冲地说，“上次你去太阳华池回来以后累成什么样子你忘了？你还想再去少阳参天？？”
　　“是。是朋友，就该帮我这个忙。”星璇平静地对着思堂的怒火，说，“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朋友！你还把我这个朋友放在你眼里么！这些天来我们一直在策划什么，你的兄弟一来你就都忘在脑后了！”思堂看着星璇平静的样子似乎更加恼火了。
　　“我没忘。只是帮他们一个忙而已，又能怎样？”星璇依旧不动怒。
　　“一个忙？？”思堂本身脾气就不好，此刻看星璇无谓的样子几乎更是怒不可遏，“一个忙，让你回来以后要连续用两三天的时间回复妖力！！若没有‘大事’也罢，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无论如何我也要去。我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的。”星璇的表情终于渐渐严肃起来。
　　“不行！”思堂坚决地说。
　　“思堂！”星璇的眼泛起了血红的颜色——这是他愤怒的征兆。
　　“不行！你、说、什、么、也、不、管、用！”思堂一字一顿地说。愤怒的绿眼里透着一丝固执。
　　“你——啊……”星璇忽然一惊，随即脸上渐渐露出痛苦之色。
　　“哼……又毒发了？”思堂似乎打算转身离去，但迟疑片刻，还是帮星璇服下了克毒的药，“你这样子，还打算进阳属性地脉？”
　　“……不碍事。”星璇强压下痛苦的感觉，做出一副不在乎的神色。
　　“别装了！最近你毒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看你这身体也快用到头了！”思堂恼火地说。可是，眼里还是流露出关切之色。
　　“……所以只能速战速决，先帮煌他们打通地脉，然后就实行‘大事’。”
　　“不行！我们还不知他是如何打通地脉的，不能贸然行动！”
　　“我的身体状况根本等不到准备万全的那一天。”星璇的神色有些黯然，而角落里的尘霜也不禁有些愧疚——她若不急于让星璇实现第二个愿望，也许他也不会如此！
　　“那都是因为你屡屡进入地脉的缘故！尤其是那阳属性地脉，妖类在里面活动更是成倍地消耗法力！”
　　“所以，我刚刚才说要速战速决。”
　　“到底是我们筹划多年的大事重要，还是那几个外人重要？到底我是你兄弟？还是那人是你兄弟？”思堂的绿眼如同燃烧的鬼火，莫说尘霜，就连星璇都很少见到思堂发如此大的火。
　　“都重要，都是兄弟！”星璇不假思索地说，但马上，他却似乎隐隐感受到一丝迷茫。
　　“好！你用移灵大法，占我的身体！”思堂吼道。角落里的尘霜不禁一惊——移灵大法？？
　　“那怎么行？！”星璇立刻拒绝。
　　“那么你……占南宫煌的，更加适合你！”思堂一时愤怒，口不择言，而这句话他刚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不要说了！听着！以后你再说这样的话，不要怪我不拿你当朋友！”由于刚刚毒发，再加上对思堂愤怒的呵斥，使星璇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
　　“有了兄弟，还要什么朋友！”虽然已知道此时的星璇已疲惫不堪，可是思堂的嘴上仍不肯退步。
　　“你——”星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猛地一阵头晕，终是没说出口。
　　思堂已看出他身体的异样，但仍负气地径直离开了。
　　追出门的星璇，没有唤回思堂，却意外地看到了南宫惶一行人，当然，还有……她。
　　王蓬絮一眼便看出星璇身体内的毒素已将他折磨得疲惫不堪，她不禁感到愧疚。无法为星璇做出什么的愧疚。
　　刚进到里屋，星璇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不禁有些吃惊。
　　“尘霜……？你……”星璇似乎刚刚发现尘霜一直站在角落。
　　“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空气的感觉真好。”尘霜的微笑里带一丝讽刺，她的目光扫过星璇和王蓬絮，“那……我是不是要继续当下去呢？”
　　“尘霜，你……”星璇隐约听出了她的话里的意思。
　　“你会移灵大法？为什么不早说？”尘霜似乎刻意转换了话题。
　　“怎么？”星璇不解地问。
　　“没事，以后少和这个五毒兽在一起，小心把自己的命赔进去！”尘霜说完，便消失在空气中了。
　　“是尘霜姐姐吗？她怎么了？”王蓬絮问。
　　“不知道……”星璇隐隐觉得这个尘霜有些异样——以往她是从未这样说过话的！可是，他也没想太多。“你……这些天，怎么样？”
　　就在星璇与王蓬絮说话的时候，瞬间移动出去的尘霜在外城的角落里似乎在反抗着什么。
　　“不要这样——放过我……母亲——”潜意识中，尘霜的灵魂已被她的母亲完全侵占，她努力摆脱，却是徒劳。
　　“窝囊！心里明明嫉妒，明明怨恨，干吗还要做出那付无所谓的笑脸？”尘霜的母亲愤怒地说。
　　“放过我……尘霜只是要帮助他而已，并不要他能为我怎么样啊——可母亲你为什么要……”
　　“不识好歹！我又怎能坐视你为了一个本来就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而耽误修身的大事！”
　　“不相干？他、他并不是不相干的啊母亲！他的命运本来就和——”
　　“住口！尘霜，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一切的真相吗？”
　　“真相……？”尘霜反抗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的，真相。”尘霜的母亲冷冷地说，“本身就不同于常人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一切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不……尘霜真的不知道……”尘霜摇了摇头，“那……您说的真相，到底是……？”
　　“你——”尘霜的母亲似乎又添了几分恼火，“真相就是，你和星璇那个小妖本来就是没有任何缘分。真相就是，当初他根本也没打算要将自己的事情假手于你！真相就是……当初，他之所以向你许下了第一个愿望，是因为你自己替你自己许下了一个愿望！！”
　　“什、什么？怎么……会这样？”尘霜被这个消息彻底懵住了。
　　“这就是真相了尘霜。你若不相信，再好好想想，你那天究竟为了谁许下了一个愿望？”
　　“那天，我……”尘霜回忆着，忽然她觉得，自己，如同坠入了深渊之中——原来，当初那个愿望不是给那两个小妖完成的，而是给刚刚心烦意乱后的自己许下的……（参见第二章星璇找尘霜许第一个愿望之前的对话）“不……为什么会是这样……母亲，你在骗我，在骗我么……”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万能的。尘霜，你太高估自己了。”尘霜的母亲停止了对她灵魂的封锁，“算了……我也累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但别忘了你只剩下死亡誓言之前的最后一次机会……”
　　尘霜感受到束缚在自己灵魂上的力量在瞬间消失了，恢复为原状的尘霜，无助地跪在地上，双手拄地，什么闪亮的东西，落在了她面前的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