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百零一次出境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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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是由叫‘受精卵’东西变来的？”
“对，而且在母体长成。晶体植入的比较晚。”
“那你的母体——古代怎么说来着——母亲，现在你们还见面吗？”
“不，她在产生我时，受了很大的精神和身体伤害。据说她不愿意再见我。”
“所以你也是由养父指导长大的吗？他技术怎么样？”
我耸耸肩：“是，但我们没有那样的关系。”
对面的女孩子难掩眼中的同情：“噢，我很遗憾。”
事实上乔说自己是我生物学意义中的父亲。
“我查了点资料和法典——我们不能做那件事，古语里这叫‘□□’。”他说。
我扑过去，两人一起跌在营养池里，水花四溅。“以现在防范技术的程度，我们即便做点什么，也不会有实际的恶果。”
乔刮刮我的脸：“还是很奇怪。”
我轻轻转着他胸口的纽扣：“你不是也和母女一起约会过？”乔喜欢穿在某个时代很流行的牛仔格子衬衣，不过我连“牛”是什么都不知道。
乔把我的手从他身拨下来：“她们没有我一半的基因。海音，你就像是二分之一的我。”
我放弃了。乔本来就不算我喜欢的类型——他的毛发太旺盛，而我偏爱身体干净的男孩子。“好吧，可是你让我怎么办？谁来教我获得那种快乐的知识？”
乔把我翻个个儿，半靠在我背上轻轻顺我的头发：“你有其它选择。”
所以我后来交过很多男朋友。
我把面前的营养液一口气吸完，示意服务站结账，问对面：“怎么样？愿意跟我一起去亚兰星吗？“
女孩子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其实我有伴了。”
“没关系，我只是碰碰运气。”一眼望去，看上她栗色的头发，纤细的脚踝。仅此而已。
告别美女，走到服务站买票，虚拟客服的声音尖利语调古怪：“海音小姐，您在明兰只生活了一百一十九年，未达到星际旅行资格要求的最低年龄。很抱歉，若无监护人批准或者满足条件的人同行，您不能出境。”
“我才差半年就到规定年龄了，不能通融吗？！”
“很抱歉，若无监护人批准或满足条件的人同行，您不能出境。”
“这东西真蠢！”我踢了一脚服务站。下面陷进去了一小块。
“很抱歉……”尖利的声音不屈不挠地回放。
“海音，不要闹了！”通讯器突然接通了视讯，乔的头像投射在我的眼镜镜片上。
他一定是收到了服务站的通知。
“乔，我想出去转转，你就不能同意一次吗？”
“不！这事没有余地，你还是个孩子。”
“我已经在明兰待了一百多年了，这里每寸空气都让我厌弃。”
“你也厌弃我了吗，海音？你厌弃的部分也包括我吗？”
我知道再说下去乔一定会哭，他最近变得很敏感，只好安慰道：“不，乔，我只是想换换环境。你知道我爱你。”
乔说：“我更爱你，宝贝。周末回来吃晚饭吧。我新学了古代的蛋包饭。”
我叹口气：“这些古董材料要花掉你半个月的薪水吧？”
“不用担心，我的女朋友会支付的。你要和她讲话吗？”
那太可怕了，我连忙摇头：“不，我会回来，如果你不让她现在来骚扰我。”加西亚是个好人，但跟乔一样迷恋古代生活，她总尝试以“养母”的态度对我。有一个人念已经够烦了。
乔撅着嘴答应了。我眨了两下眼收线。
然后我的眼皮开始莫名其妙地跳，转过身低头就走，还是没来得及避开那个衰人。
“海音！”
我转过脸去，尽量亲切地笑：“嗨，西蒙。”
西蒙是我在格茨之前相处最久的男朋友，为了很奇怪的原因分了手。“海音你太渴求稳定的感觉了。我很困扰。”
我写信去道德委员会投诉，很快收到令人失望的回复：“这个理由不含任何人身攻击，经委员会判定为合理。投诉驳回。”
西蒙很委屈：“我不知道你这么舍不得我，可投诉通过的话，就不能再在明兰约会别人。我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很久，分手是为了你好。”
但后来我经常能在明兰各种地方碰到他。
“明兰有全宇宙最好的壁球馆。”这种理由也能信吗？怒。
西蒙露出令我着迷的阳光般耀眼的笑容：“我看见你约我的女朋友了，需要我把她让给你吗？她符合所有旅行监护人的标准。“
我摇摇头：“算了，乔会伤心。我可不想他自杀。”
西蒙关切地问：“是抑郁症吗？他这个年纪，这种事情经常发生。需要我介绍技师给他整理下记忆吗？”
“你也知道，他很迷恋古文明，是坚决的记忆清洗反对者。”
西蒙很困惑：“可这并不是清洗记忆，只是封存。愿意的话，仍然可以重新加载。”
我摆摆手：“别提了，连‘晶片’这两个字，我都不能在他和加西亚面前说。他们俩是疯子。”
“怎么想去亚兰星？”
“听说那里的星云很好看。”
“是我说的吗？我好像说过。”
“不是，我听别人说的。”
西蒙一路陪我走到门口，才停下来。
“你还住在枯树街吗？”
“对，只有那边的租金我还承受得起。”
“能偶尔去看你吗，海音？我很想念你。”
我踹他一脚：“滚！我不跟分手了并且还有女朋友的人约会。”
西蒙笑笑：“好的。祝你今天愉快。”他笑起来有点像乔从古董市场淘回来的玩具巨熊。我爱死那只熊了。
开启飞行器，我同西蒙挥挥手告别。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变成了一只小虫子那么大。
小虫子好像还在挥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百零一次出境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