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之大叔不要跑》珑姬

81、色艺双绝

　　“爹爹和你娘亲相识之后，更发觉你娘不禁武艺精湛，为人更是亲和温婉、善解人意。蛮儿，一个男子如若只为女子的容貌吸引，怎会在她青春不再时依旧情有独钟？”
　　小蛮隐约听出了夏云峰话里有话，轻蹙秀眉犹豫道：“爹爹的意思是？”
　　夏云峰轻叹口气，语重心长道：“蛮儿，墨楼会倾心于你，爹爹并不奇怪。我的蛮儿好比九天仙子下凡尘，试问江湖上哪个英雄会不动心？如今你是二八年华、青春正茂，世间的男子、包括风墨楼在内，为你痴迷也都是意料中事，可是如若你空有青春美貌，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能得几时好？”
　　小蛮怔怔地倾听着夏云峰的话，她其实隐隐约约也明白这个道理，风墨楼唯一的妻、铁如依，那般的明艳高贵，那股子优雅大气哪里是那几分姿容趁出来的。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她总觉得她不够美好，配不上风墨楼。风墨楼他绝世俊美，温文儒雅，武艺高强且不说，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她呢？
　　小蛮无力地吐了口气——她其实什么都不会！
　　琅琊派的独门绝技学得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微微上得了台面的也就是那轻功，可没谁夸人武艺好是夸轻功啊；本来琅琊派的弟子大都是风雅之士，人人皆懂音律，她呢，琴弹得是一塌糊涂，更别说诗啊画啊之类的了；还有性子，她自己都承认自己刁蛮任性，与温婉贤淑是根本都不沾边的……
　　她唯一会的，就是欺男霸女、调皮捣蛋……
　　夏云峰打量着小蛮已经垮下去的小脸，知道她心里不好过，但还是狠下心继续说道：“你娘亲当年被奉为‘武林第一美人’，不是空有美貌，而是色艺双绝。还有铁如依、金雨芙，皆是才貌双全之辈，除了貌美之外，若不是有几分本事，有出众卓群之处，哪能做得了一大派的掌门夫人？又哪里能让阅尽美女无数的风墨楼动心动情呢？”
　　小蛮冰雪聪明，岂会不懂夏云峰话中之意。她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谢谢爹爹告诉蛮儿这些……”
　　“蛮儿，如若你执意要与风墨楼做成一对，那么你也必须成为有‘过人之处’的女子，能挡得了仇人的刀剑、挑得起整个啸天堡才行啊！”
　　小蛮若有所思地轻点了点头，双眸平静如水却心意坚决地直视着夏云峰道：“爹爹，蛮儿真心喜欢他，蛮儿愿意努力成为那样的女子。”
　　小蛮话音刚落，书房的门被推开，蓝惜若踏步走了进来。
　　“娘……”
　　“蛮儿，吃过午膳了没有？娘让后厨给你留了饭菜。”蓝惜若心疼爱女，这些天不知瘦了多少呢。
　　小蛮笑着点点头：“那蛮儿去吃饭了。爹，娘，蛮儿告退。”
　　蓝惜若目送小蛮离开，随后目带嗔怪地望向夏云峰道：“你刚才可是诓她的？风墨楼喜欢金雨芙、铁如依的什么，你哪里知道？”
　　夏云峰苦叹一口气道：“我不诓她又能如何？她这副模样也不练武，整日精神萧索。武林大会就要到了，她若再不努力习武，届时琅琊派岂不要丢大人了！”
　　蓝惜若走到夏云峰跟前，善解人意地轻捶着他的脊背，一边问道：“风墨楼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听蛮儿说，他把风家的家传之物给了她，倒是让我有些糊涂了，一边难忘旧情人，一边取悦新人么？”
　　“风弟不是嬉戏花丛之人，不过……”夏云峰顿了顿，沉思后片刻道：“说到男女情事，我对他的心思却也并无把握，你也知道，男人之间哪里会谈什么情爱之事。哎，现下我已兼顾不了那么多，他和蛮儿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最紧要的，是督促孩儿们用心习武，修习九天碧落曲才是。”
　　这一日晚上，小蛮躺在床上想了许久，夏云峰的话萦绕在她耳边挥之不去。其实她一直有个心结，就是风墨楼会不会像喜欢金雨芙和铁如依那般喜欢她。铁如依已经入土，她宽宽心倒也不会去和一个死人争什么；可金雨芙呢？纵使她明白当日风墨楼是权宜之计，可过了这么些时日她心里还是堵得慌，其实她忧心的是，风墨楼是不是喜欢金雨芙多过于喜欢她……
　　想到最脆弱恐惧的那一处，小蛮“腾”地坐起身来，心里终于明净了，她心里是怕，怕风墨楼还挂念着金雨芙，怕在他的心里她夏小蛮比不上他的青梅竹马……
　　心结打开，小蛮此刻豁然开朗，她爹爹说得一点都不错，她一定要做让风墨楼刮目相看的女子，不管是金雨芙、沐瑶夕还是其他任何女人，她夏小蛮绝不会输给她们！
　　**************************
　　自那一日起，小蛮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发了疯似的练功习武，那劲头似乎想要把过去十年中错过的光阴补回来一般，着实把琅琊派上上下下给吓了一大跳！每日里，她早早第一个到练功场来，最后一个离开，几乎除了吃饭睡觉的所有时间都在练功。而且她还一改往日嬉皮笑脸、懒懒散散的脾性，专心致志地练功舞剑，一刻钟都不愿浪费！琅琊派众人无不称奇，夏云峰和罗青看着欣慰，弟子们则是万分惊讶，袁兴还直说小师妹是不是中邪了，赶快找个道长来驱驱邪。
　　小蛮这一次是铁了心了，夏云峰的话实实在在地刺激到了她，她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就是这股气支撑着她熬过每一日的筋骨酸痛和汗如雨下！
　　每一个夜晚她都累瘫在床上，而每一个清晨她都周身酸痛得几乎爬不起床来，可是一想到她心底的渴望、一想到风墨楼俊美如玉的笑靥和温柔斯文的爱护，她就似乎又找回了力气，努力爬起床来往练功场去。
　　这天底下不会只有铁如依、金雨芙才会色艺双绝，不是么！
　　说起练武，一贯懒惰的小蛮都这么勤奋用功地练武，其他弟子见状就更不必说了，那股子精气神足得很，不管是入室弟子还是外门弟子皆练武练得是热火朝天、热血沸腾！众弟子其实和小蛮的心情也差不多，小蛮是想让风墨楼刮目相看，而其他弟子则是想让世人刮目相看。武林大会三年才一次，正所谓是习武千日，用在一时啊！个人都肩负着门派的期望、声誉，还有自己的雄心壮志，这才格外用心！
　　琅琊派的独门绝技嘛，算不得多，轻功“流风回雪”、追风剑法、琅琊内功心法和九天碧落曲。世人皆知，琅琊派的秘技，技如其门派——风雅斯文，诗情画意！
　　轻功流风回雪凌波微步之姿，似仙子飞落九天，轻盈飘渺！
　　追风剑法剑招快如风驰电掣，似落英缤纷飞舞，绚丽夺目！
　　琅琊心法巧夺天工之妙，不显山露水却游刃有余！
　　这几样功夫杀伤力并不算大，唯独九天碧落曲，可堪称当今武林最上乘之武艺，几乎无人可破！
　　九天碧落曲是琅琊派祖师爷所创，需九个弟子各执一种乐器为兵器合奏，表面上听似仙乐响起，深静幽远，实际上是以音律为招，须用琅琊心法的内力催动乐符，攻守有道，无招胜有招！与九天碧落曲对抗尤其拼比内力，内力稍弱者听了，会心旌摇动，心神不清，轻者受伤，重者丧命。若是拼比外家功夫，此曲则以音律衍生的内力挡刀挡剑，出招于无形，甚是奇妙。
　　这九天碧落曲若是习得娴熟，其威力之大恐怕这世上无武功可破。当年夏云峰和几个师弟妹在武林大会上以九天碧落曲，一曲独挡御龙山庄庄主铁震，丐帮帮主白守成和啸天堡堡主风立行三大高手，自此九天碧落曲名震天下。不过这种武功的缺点却也十分明显，九个弟子缺一不可，哪怕少了一个这曲子的力量便大打折扣了。
　　小蛮这一辈的九个弟子中，夏恒吹箫，岳侵寒弹古琴，洪琛奏二胡，袁兴击鼓，任心儿弹琵琶，宋竹翩奏阮，方华玉吹笛，胡文越敲扬琴，小蛮则弹筝。
　　九个弟子每日里练习得最多的便是九天碧落曲，罗青通常带着他们到琅琊山上去修习，山间没有杂事杂音烦扰，他们可静静地去参悟琅琊派功夫一直所秉承的天、地、人、物之道，心无杂念而静止如水，才是武学之至高境界！
　　这一日，众弟子一起修习琅琊内功心法，跟着罗青的讲义慢慢地运着内力在身体里各大经脉游走。小蛮练得十分认真，不过在内力经过任脉上的神阙穴时，她突然腹部剧痛，不由得捂住肚子“啊！”地叫出声来。
　　众人忙围了过去，只见小蛮脸色苍白还止不住地流汗，罗青以为她走火入魔，忙坐到她背后输了些内力给她稳住她经脉里的内力。片刻后，小蛮稍微好过了一些才回过神来，胃脘处却还是隐隐作痛。
　　糟了！
　　小蛮暗叫不好，刚才那痛感她十分熟悉，恐怕是她体内的毒发了！每月不是这个时候毒发，还要等些时日的，可能刚才练内功时不知冲撞了哪条筋吧……
　　小蛮这模样可把罗青吓坏了，忙唤夏恒带着小蛮去岳南庆那里，小蛮不肯也不行。夏恒心疼幼妹，背起她就回琅琊派。小蛮趴在兄长的背上心情十分复杂，她一边心忧大家知道她中毒的事，只因那大公子威胁过她，她一直没敢和家里人说，可师叔若是切脉切出来了怎么办……
　　除此外，她又怕又急，还有一股淡淡的哀伤。她怕没有解药她会这样死去，又着急没法练功更没法见着风墨楼；她觉得有些悲伤是因为她想起了夜红熙，只有她有性命之忧时她才格外想他，每次都是他来救她，每次都是他来给她送解药……
　　可是这一次，他恐怕不会来了吧……
　　腹痛再次袭来，小蛮心绪沉重，再也承受不住身体和心里的痛，眼一闭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