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之大叔不要跑》珑姬

80、知女莫若父

　　方华玉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师妹，你……有心上人么？”
　　方华玉这么一问不禁把小蛮给问愣住了，他鲜有这种严肃的语气和神态，竟还问些闺蜜才问的话，小蛮第一个反应是这家伙是不是想了什么新的法子来捉弄她？
　　小蛮警觉道：“你问这个干吗……”
　　“只是随口问问……御龙山庄看来有意和咱们琅琊派结亲，我一直不知道，你怎么想……”
　　小蛮狐疑地仔细打量着方华玉的俊脸，见他不像是在玩笑，正好有个人陪她说话也好，便闷闷的道：“我才不要嫁去御龙山庄，那个铁穿云讨厌死了，想来他弟弟们也好不到哪去！”
　　方华玉点点头，漂亮的眸子里尽是复杂之色，犹豫片刻终于又问：“那，你可有中意的人？”
　　小蛮懒懒地伸手拨弄着树枝，落寞地答道：“有又如何，我掏全部的心给人家，人家却只有一点点给我……”
　　原来，她真是喜欢风堡主……
　　小蛮的无心之语，此刻却如一记重锤砸在方华玉的心上，就在他不经意时，他的小师妹竟已经心许其他男子；在他还没来及告白时，她的心便已给了别人……
　　方华玉颓然地靠在树干上，俊脸上遍布愁容与懊悔，他原本想着他对她的心意，不必明说，日子久了她自会看清的，况且两人年纪还轻，还是玩闹的年纪，也不用急着捅破那层窗户纸；怎料他忙着玩乐之时，他的小师妹已经种下情根……
　　小蛮折下一根树枝一边甩来甩去地玩耍，一边随意问道：“方华玉你呢？看上哪个姑娘了？”说到这，她朝他望过去，恶狠狠道：“我告诉你哟，谁都行，但是那个方梦如不行！你要是敢娶她回琅琊派，我就跟你绝交！”
　　方华玉并未言语，无奈苦笑一声，他这辈子哪里还会娶谁……
　　方华玉瞥了瞥小蛮心事重重的脸色，轻声问道：“他欺负你了？”
　　“什么？”
　　“你这半个多月一直郁郁寡欢，你的心上人，他……欺负你、让你不开心了么？”
　　小蛮扔掉手中的树枝，低头闷声道：“没有……”
　　方华玉忽地握住她的双肩，望进她的眼底郑重道：“师妹，他要是欺负你就告诉七师兄，师兄给你出气！”
　　方华玉这话虽寥寥数语却说得情真意切，小蛮望着方华玉认真无比的双目，心中十分动容。纵使他平日里与她作对总爱捉弄她，却也到底是自家的兄弟，还是疼她宠她，怕她受了欺负。
　　小蛮心里头还委屈着呢，鼻头一酸便流出几滴眼泪，方华玉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嘴里轻声安慰她，自个儿的眼圈却也微微泛红了——
　　他无缘做她心上之人，便一世护她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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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蛮回琅琊派的时候，齐云派的客人已经走了，多日的喧闹散去，终于些许清净了些。小蛮给她爹夏云峰唤去了书房，她不用猜都知道夏云峰是所为何事。
　　“爹。”小蛮踏进夏云峰的书房，抬眼一瞧竟瞧见她爹爹的脸上满是倦色。一瞬间她忽地觉得有些愧疚，爹爹操劳，她心里只想着自己那点情事，一直也没有给爹爹好好问个安、拜个年。
　　夏云峰几乎从除夕一直忙到现在，一刻不得闲，一直没来得及和小女儿说说话，过两日丐帮的霍帮主还会来访，他趁着今日刚送走齐云派的客人，忙把女儿叫了过来。
　　夏云峰打量着女儿消瘦的小脸暗自心疼不已，可也知道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字伤人，任谁能逃得掉呢。
　　“蛮儿，午膳时也没见着你，没吃得话吃些点心，不要饿坏了身子。”他特地吩咐了风墨楼送来的那两个点心厨子做了她爱吃的几样点心，红红绿绿得甚是好看。
　　小蛮顺从地点点头，从碟子里随手拿了一块糕饼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
　　夏云峰见小蛮还有胃口，微微宽了些心，还关爱地倒了杯茶给她。琅琊派向来女弟子便不多，他更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说有时不得不扮成“严父”的模样，可到底从小到大还是娇惯宠爱她的时候多，不然哪能养成这小霸王似的性子。如今见她为情所困、形容憔悴，着实心疼得厉害。
　　“蛮儿，还在怪罪他么？”
　　小蛮顿了一顿，低头闷闷地答道：“我不知道……”
　　夏云峰淡淡一笑：“那一日他也是情非得已，毕竟人命关天；倘若他不答应铁夫人、而她真的自尽了，你心里难道会好过么？”
　　小蛮抬起头，扑闪着一双大眼嘟起小嘴委屈地说道：“爹，你说的蛮儿不是不明白，蛮儿只是……只是害怕他对蛮儿不是非卿不可，只是顺水推舟。”
　　夏云峰轻叹口气道：“爹爹同你说实话，他对你倒不是顺水推舟，爹爹同他相识多年，甚是了解他的秉性，不管在他娶亲之前还是之后，江湖中属意于他的女子数不胜数，爹爹从未见过他流连花丛、招蜂引蝶。他之前居然提出与你婚嫁之事，其实那时爹爹已然看出，他对你情有独钟，不然他丧妻还未过三年便娶你为妻，恐怕会让他遭不少的谩骂，御龙山庄那边也不会轻饶他的。”
　　听夏云峰这样一说，小蛮的心情好了许多，不过夏云峰接着又说：“他纵然对你心意不假，但爹爹也同他讲过，爹爹并不赞同你们的事。”
　　小蛮闻言不由得有些心急了，上前一步娇嗔道：“爹……蛮儿以为您已经开了窍了……”
　　“你先听爹爹把话说完，爹爹之所以不中意他，和你心之所忧相差无几。蛮儿，他娶过妻、有一双儿女，还有青梅竹马的故人，你也见到了……试问，他怎么可能把一整颗心都给我的蛮儿？”
　　小蛮心中一动，眼眶不禁湿润了，知女莫若父，爹爹已经许久不常与她这般推心置腹地谈话，却将她的心思懂得透彻，还替她忧心着……
　　夏云峰见爱女落泪，心也揪了起来，随即起身走到爱女跟前把她心疼地抱在怀里，慈爱地叹道：“蛮儿，爹爹从不是贪慕权势富贵之人，蛮儿的夫婿是不是出自名门大派、武林世家都不重要，只要他能全心全意地爱慕蛮儿，照顾保护蛮儿，爹爹便满足了。”
　　小蛮埋在爹爹的怀里轻轻抽泣着喃喃道：“爹爹，可是人家……喜欢他嘛……”
　　夏云峰叹了口气，笑容中掺杂了些许无奈：“爹爹不会勉强你，全看蛮儿的意思。”
　　小蛮抬起头，无邪的大眼里尽是美好的希冀：“爹爹，我只希望……希望他对我，就像你对娘亲那般……”
　　夏云峰爱怜地抚了下女儿的小脸，松开怀抱握着她的双肩，神色严肃道：“蛮儿，若是你心意已决，爹爹便还有些话必须对你说。”
　　“爹你说就是了。”
　　夏云峰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悠悠问道：“蛮儿，你觉得爹爹为何对你娘亲这般忠贞不二、至死不渝？”
　　小蛮不由得愣了一愣，她从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自她有记忆开始，爹和娘便一直相信相爱、如胶似漆，似乎这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她想了想，不确定地答道：“是因为……娘亲当年是‘武林第一美人’？”
　　夏云峰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娘亲的确被赞为‘武林第一美人’，可姿色不在她之下的女子却也有不少。”
　　小蛮不解：“那是为什么？娘亲只说过爹爹当年对她是一见钟情。”
　　夏云峰轻轻一笑，开始回忆他和爱妻的往事，双目中一片柔情满满：“是，爹爹第一次见到你娘亲时，便知道今生是非她不娶。”说到这，他望了望爱女接着说道：“但是，爹爹一见钟情，却不只是因为你娘亲的姿容。”
　　“那还因为什么？”小蛮从未听过夏云峰提及此事，不禁也提起了兴趣来。
　　夏云峰娓娓道来：“当年，我其实是和你娘亲的师姐梅揽月有婚约的，定亲那一日，我在落霞山庄里散步，见到你娘正在舞剑。一开始我并未看清她的容貌，只是被她精彩的剑法吸引，你娘舞的是落霞山庄的独门绝技‘惊鸿十三剑’，正如翩若惊鸿的洛神一般仙姿飘逸、宛如天人！而她回首之时，爹爹才看清，你娘亲不禁舞剑舞得出神入化，还生得一副绝美容颜。”
　　小蛮听得痴迷，心里艳羡爹娘竟有如此良缘，一见钟情。
　　她出神之际，夏云峰望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蛮儿，你娘亲不仅是容貌出群，你可知道当年她还是整个江湖同辈中武艺最好的女子之一，在落霞山庄更是最有天分、最肯吃苦的入室弟子，以技艺精湛的‘惊鸿十三剑’名满天下！”
　　小蛮甚为吃惊，她从来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娘亲当年是武林中最美的女子，才让她爹一见倾心。
　　“爹爹和你娘亲相识之后，更发觉你娘不仅武艺精湛，为人更是亲和温婉、善解人意。蛮儿，一个男子如若只为女子的容貌吸引，怎会在她青春不再时依旧情有独钟？”
　　小蛮隐约听出了夏云峰话里有话，轻蹙秀眉犹豫道：“爹爹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