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歌》皓雪苍颜

10、第 10 章

　　风冉站在实训场上，今天是进阶考开始的日子，水，火，木，土，风，雷，分成三组，各自从笔试，技能实测，能量测试，三门开始考，水火两个班第一天的考试是技能实测，第二天是能量测试，第三天是笔试。
　　看着米米拉一个火球把实训场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他默默地扭过头。
　　水系今年测试的技能是水剑，水捆，还有凝冰诀。
　　“贝洛克希尔！”老师喊道。
　　“在。”风冉连忙应下，站到考试的位置上。主考老师点点头，两个助手抬上来一只半人高的大铁笼，里面是一只趴着都有人膝盖高的巨型老鼠，生物志上好像讲过，这是一只硕鼠，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低阶的魔兽之一。
　　“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风冉右手一张，玄冰法杖浮现在空中，落在他手上，那寒气狠狠的震慑住了一些实力较弱的魔法学徒。
　　主考老师见怪不怪。毕竟有点财力的家族都很舍得在孩子的魔法用具上耗费。
　　土系的助手考官把学徒们隔开，联手筑起一层结界，防止硕鼠扰乱考场。
　　硕鼠的动作十分的敏捷，而水性太柔，想要制住它并不容易，至少今天上午制住它超过十秒以上的学徒寥寥无几，毕竟，老鼠是会游泳的！使用的技能一旦超出规定的范围，会扣分的，所以有的人即使制服了它，也是过不了考试的。
　　风冉拿着法杖手心里有些出汗。
　　硕鼠上午已经跑了好几场考试了，它和风冉对视着，眼中有凶狠的冷光闪烁。
　　风冉谨慎地后退了几步。
　　他冰蓝色的长发微微浮动着，蓝白的星子从他的发间飞出来，硕鼠忽地暴起，嗖地一声朝这边冲撞过来。
　　风冉敏捷地往侧边一闪，法杖换至左手，右手结印拉起一丛水剑，硕鼠尖啸一声，竟是一点不惧，转头就要冲过来。风冉握住法杖的手腕一沉，那些水剑瞬间凝结成了冰剑！
　　硕鼠的势头顿时被打击了，它咆哮着躲开了那一丛冰剑，意识到这个人不若之前的好对付，它吭哧吭哧地跑起了全场，水捆和水剑的范围都比较小，它这样一跑起来，很多人都拿它没办法。风冉却不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那只做圆周运动的硕鼠笑了笑。
　　硕鼠咬紧后槽牙，几乎是贴着结界跑圈了。
　　风冉右手结印。
　　硕鼠目眦欲裂——
　　一丛水剑开始冒尖儿了！硕鼠立刻刹住车掉头就跑！
　　风冉左手法杖轻轻一旋，一丛水剑拔地而起，冰化的速度紧贴着最前面的那支冰剑！冰剑越来越大，然而硕鼠的皮毛还算厚实，柔软的肚子尽管被戳的很痛，但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伤害，它那小猪仔一样的身躯被戳到空中翻了个个儿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冰凉的水覆盖住它的身子，将他裹成一个球，然后，冰封。
　　主考官在本本上记录着，水剑，两次，水捆，一次，凝冰诀，三次。耗时，十分钟。
　　“表哥！你太棒了！”
　　刚出结界就被米米拉扑了个满怀。
　　“是法杖的作用啦。”风冉把她拉下来，“下午有半天假，你打算做什么？”
　　“我啊……我们去逛街吧！我好久都没有去街上玩儿了呢！”米米拉吊着风冉的胳膊。“而且表哥你的魔法用具还有很多需要补充的呀！”
　　“好吧，先回去换件衣裳。”
　　刚出考场就看见一身优雅的安娜公主站在那里。
　　米米拉皱了皱眉头，拉着风冉视若无睹地与她擦肩而过。
　　安娜公主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一下。
　　为他们生气，没有必要，安娜回想着洛老师的话，脑中有一瞬间的茫然。
　　“安娜，你是帝国唯一的公主，你的目光不应该只放在一两个人的身上，你关心的，应该是整个帝国，他们没有你的高度，这是你独有的高尚的使命，你规范言行，为的，也是帝国。”
　　她摇了摇头，向实训场走去。

　　米米拉要出去逛街，却没有带很大的阵仗，这让风冉很是震惊。在他的想象中，尊贵的侯爵小姐出门逛街，应该就是那种前呼后拥，动辄清空一家店的气势。
　　米米拉翻出一只空间戒指带上，对她表哥的想法感到无力，“我是那种女孩子么？买那么多我又能用多少？而且，也不是每个贵族都那么富裕，而且魔法用具都很贵的，魔法用品店全帝都就那么几十家，你动不动就清空一家，魔法公会也不能放过你啊。”
　　点清了要带的钱和晶石，米米拉和风冉就出发了。
　　帝都的商业区和主宅区分隔十分明显，而商业区里，魔法商品区，斗士商品区，平民商品区，贵族商品区，炼金商品区，分隔的也十分明显，让风冉觉得新奇的是，这个工商业如此发达的帝国竟然还存留有十分严苛的奴隶制度。但因为某种原因，奴隶并不像数百年前那样，有专门的市场明码标价了，他们和一些魔兽混合在一起贩卖。
　　“上一任皇帝少年时偷偷去民间生活过一段时间，他觉得奴隶的生活太过残酷了，他当年本想废止这项制度的，但是遭到了炼金公会的强烈抗议，后来，皇帝就加强了户籍制度，规定，没有奴隶户籍的的奴隶不允许贩卖，而户籍上，必须交代这个人为什么会成为奴隶，他是怎么来的，而通过正常渠道购买来的奴隶，也有专门的法律和部门保护，其实我觉得完全没必要，这个规定只是增加了国家的开支和奴隶的痛苦罢了。办不了奴隶户籍的奴隶只要不被发现，他们的境遇只会比他们的先辈们更差。”米米拉说。
　　风冉笑了笑，的确，米米拉说的没错。但是，如果因此就什么都不做，只怕很多的错误都不能改正了。
　　风冉先陪着米米拉去贵族商品区那边陪她买了几身衣服，和几件首饰。又在希尔家的店铺里吃了午饭，便叫了马车前往魔法商品区了。
　　魔法商品区虽然不及贵族区那里各种高楼鳞次栉比，但这块区域的光怪陆离也让风冉很是吃惊，除开中央的那幢隶属皇族的金色高楼，其他的店铺分布的并没有规律，而且，还有很多神出鬼没的流动商铺。
　　“走，我们先去下魔法师工会。”
　　米米拉拉着他向中央的那幢高楼跑去。在这个世界，各种工会的影响力还是十分强大的，魔法师工会，炼金公会，斗士公会，它们的权力涉及军事和民生，虽然不强大，但是很广泛。
　　“我们要雇个向导！”米米拉对柜台的女魔法师说。
　　那个魔法师似乎才三阶，她面带微笑，“好的，请您稍等。”
　　很快便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被带到他们面前。
　　“您好，我是这里的见习向导，我叫约瑟斯，二阶魔法师，很荣幸为二位服务。”年轻的男子温和地鞠躬道。
　　风冉这才知道，原来米米拉也很少来这里。也对，但凡她有需要，家族都会为她搞定。
　　从最低级的材料商店开始逛起，很多初级课本上的材料这里都能找到，还有很多他没有学过的东西。他一一辨认，看着米米拉一块一块地仔细挑选。
　　“你怎么想要自己来买材料？”
　　“马上放假了啊，我要去魔鬼森林那里历练了，要把这些东西买回去请炼金师炼制一些工具和药材。”
　　“直接购买成品应该更方便吧？”风冉皱眉。
　　“这你就不懂了吧！”米米拉笑，“炼金师炼制这些东西是有失败几率的。所以但凡好一些的炼金制品都很昂贵，可是你出材料请一个炼金师来制作，就有几率物超所值。”
　　“也有几率亏本？”
　　“我肯定会找老牌子的做啊。”顿了顿，她又道，“而且物品的话批量生产和量身定做肯定是有区别的嘛！”
　　风冉点点头。“那你先挑，我去把头发拉直了。”
　　“哦……哎！？你为什么拉头发？姑姑会生气的！”
　　“卷发很像女孩子啊，放心，我妈见了我的直发就肯定不会怀念我的卷发的！”
　　“那随你吧，一会儿记得来找我啊！”
　　跟着约瑟斯，来到一个颇为古旧的店铺前，“这里是这块街区唯一现在开门营业的店铺，技术还是不错的，不会损坏您的元素亲和度。”
　　风冉点点头，开门的是一个小老头，看不出是个什么魔法阶，老头儿撑起被褶子压得看不见的眼睛，动作缓慢地抬起头，看了风冉一眼，“做……什…么……的……？”
　　“……”风冉抽了抽嘴角。
　　“啊，罗德爷爷，他是来拉头发的，喏，把他的卷发弄直！”约瑟斯手脚并用地解释着，老头儿的眼珠跟随着他的动作迟钝地转了一个来回，明白地点点头，拉开了吱呀的木门。
　　“进……来……”
　　风冉有些忐忑地看了约瑟斯一眼。
　　年轻男人笑眯眯地点头，“去吧，放心，罗德爷爷的技术很好的！”
　　“罗德，你的技术还真是没什么进步啊！”
　　一个有些玩世不恭的男声从里面传出来，风冉下意识的觉得耳熟。
　　“诶嘿？是你啊~你那个小表妹呢？”洛抚弄着刚刚护理过的长发，风情万种地望向风冉，“这几天是进阶考的时间吧，怎么不在家里复习呢？”
　　“米米拉在材料店里面挑材料，我过来拉下头发，书本的话晚上回家在温习吧。”风冉有些接受不能看着那个传说中的校长。
　　“唔……你很有安排嘛，那你坐这儿来吧，我得走了，拜拜~。”
　　“老师再见……”
　　魔法理发师到底还是个魔法师，并不像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上的理发店里那样，桌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只是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躺了一个小时左右，头发就做好了。罗德老头的技术确实是不错的，风冉不由对着镜子转了好几圈，只觉得自己风神俊秀，堪称一代美男。
　　约瑟斯在一边偷偷地笑。
　　出了罗德老头的理发店，风冉忽然发现街道对面有个少年一样的低阶魔法师在笨拙地摆地摊。在这个街区，摆地摊只要是在规定的区域内，那就是合法的。
　　风冉走过去，那少年显得很是紧张，他仰望着面前衣着华贵的孩子，竟有些结巴，“请请……请问，您需要一些什么……么？”
　　风冉皱眉：“你是结巴？”
　　少年讷讷不敢言，低着头猛摇。
　　“做生意这个样子，你真的能赚到钱么？”风冉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叹息般的讽刺。瞅见少年涨得通红的脸，风冉笑问，“你这里是卖什么的？”
　　“……有，有一些……魔核……我自己打的！”
　　风冉摇了摇头，魔核一般都为炼金术师所需，这个在魔法区并不能卖到很好的价钱，因为高阶魔法师很稀少，能豢养魔宠的魔法师更是稀少。“除了这些呢？”
　　“……”少年沉默着，并不说话。
　　“那些魔核你最好拿到炼金街那儿卖，这里卖不出好价钱的，就算那儿的手续费收的贵也比这里划算。”风冉说完，转头要走。
　　“那个……”少年忽然喊了一声，“少爷，我……我这儿还有一件东西……”
　　“嗯？”风冉疑惑地回头。
　　少年神色一喜，在自己的包包里翻翻找找，拿出一个被层层兽皮裹住东西，珍而重之地放在刚刚铺好的地毯上。
　　风冉一敛衣襟也蹲了下来。
　　竟然是一个蛋。
　　一只比手掌略小的，白白的，蛋蛋。
　　摸上去，还有种暖暖的感觉，里面似乎有什么活着的东西。
　　蛋蛋动了一下，往风冉那滚去，风冉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捧住。“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少年挠挠头，“那天我不小心惹到了一只白斑虎，那老虎准备咬死我的时候被这个蛋砸晕了。”
　　“……”
　　风冉戳戳蛋蛋，蛋蛋嘤嘤嘤撒娇似地摇晃了一下，风冉手一松，蛋蛋呱唧一下落在坚硬的地面上，不动了。风冉点点头。
　　“它的壳果然很硬！”
　　蛋蛋不干了！蛋蛋在地上横着滚竖着滚，滚来滚去，蛋壳里传来尖锐的嘤嘤声，喋喋不休，生生不息。
　　“它卖多少钱？”
　　“……一个晶石。”
　　风冉付了钱，抱起蛋蛋去材料批发店找米米拉了。

作者有话说

　　我在努力的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