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岁月之歌》明月晓轩

13、分裂

　　转眼间，宇宙历804年，新帝国历6年的新年到来了。
　　过去的两年，除了吉尔菲艾斯政权外，几乎每一个政权都或多或少遇到了一些灾难，所以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人祈求新的一年更够有所改善吧。
　　然而，事情往往朝着美好愿望的相反方向前进。
　　新年的钟声还余音袅袅时，自由联盟的分裂开始了。
　　新帝国历6年1月2日，海尼森纪念广场举行了一次反战游行，组织者是爱德华委员纪念会的成员，他们和举行支持战争的另一群人发生了冲突。当时留下的很多录像和照片都可以看出完全是主战方挑起冲突，然而前来镇压的武装警察却将武器对准反战组织。在警察满场追打反战成员时，人类历史上及其具有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受命前来“支援”的军队却将枪口转向那些武装警察，站到了反战民众的行列中。
　　众所周知，武装警察和宪兵队伍直属自由联盟主席，而当天前来增援的军队则由埃米尔.伊恩.瓦伦丁控制。
　　这一事件后军队和政府的对立到了极点，以加布里艾尔.格莱斯顿为首的政府痛斥军方“政变”，而以瓦伦丁为首的军方则称政府已经走到人民的对立面，背叛了民主精神和建国宗旨。
　　1月5日，自由联盟主席加布里艾尔.格莱斯顿下令逮捕埃米尔.伊恩.瓦伦丁等20余名联盟军高级官员，然而，当宪兵队前往军部办公楼时却发现他们面对的是一支荷枪实弹的正规军。
　　自由联盟旷日持久的内战爆发了。
　　这是一次极端残酷的战争，内战的爆发使得《和平协定》形同虚设，战争双方在相互厮杀之与还要抵挡来自外部的攻击，而伴随着自由联盟势力的扩大，他们的敌对方不仅是莱茵哈特，也包含了吉尔菲艾斯公国。
　　内战旷日持久，双方都竭力动用各种资源，他们各自控制媒体，竭尽可能的贬低对方。当然，加布里艾尔.格莱斯顿为首的政府方并不是只有宪兵和武装警察，自由联盟军也有很大一部分宣誓效忠政府，他们将敌对方斥为背叛者，并拿同盟内战时的格林希尔军政府与之并论；同样的，埃米尔.伊恩.瓦伦丁的阵营中也有政府高官，他们也礼尚往来的将对方比喻为“特留尼西特的招魂者”。
　　也有人试图在这场内战中保持中立，比如同为自由联盟军副司令官的梁少康，作为自由联盟创建初期即加入其中的高级军官，他也是凌简之忠诚的战友和支持者，简之的死也让他悲痛欲绝，然而，当内战打响之后，他仍然坚持自由联盟军存在的意义是收复失土和保卫家园。整整十个月时间，梁少康继续奋战于自由联盟的边疆，他忍受着缺少补给和援军的痛苦几次击退入侵者，然而，新帝国历6年末，在一次返回海尼森的行军中遭到敌军“如同得到内部情报”一般的奇袭，战死沙场，时年仅38岁。和凌简之一样，很长一段时间内梁少康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誉。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自由联盟军高层中梁少康才是和凌简之最为相像的一个人，他冷静、干练、热爱国家却又冷漠政治，他目的鲜明，并为此不惜生死，却又因为这种个性造就了最终的悲剧。
　　自由联盟旷日持久的内战也造就了一批人，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埃米尔.伊恩.瓦伦丁，没有内战，他也许只是一个优秀的军官，以凌简之幕僚的身份出现。然而，内战将他早就成“自由联盟历史上最优秀的政治家”。事实上，在凌简之冲锋陷阵的时候，瓦伦丁就以幕僚的身份控制人事、后勤、组织，可以说，他是自由联盟军的运营者。到了内战打响，这份卓越才能运用到另一个领域，也出人意料的光彩夺目。
　　如果说杨威利从去世的那一刻起就被追随者加以神话，凌简之的遭遇要悲惨许多，即使死后也不能安宁，卷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中，经过了备受污蔑的两年，然后是毁誉参半的三年。在将她人生的每一个细节和缺点无限扩大、丑化之后，她的家人也逃脱不了诽谤攻势。她的政敌津津乐道于她兄长曾经表现出的反战情绪，以及在军官学校期间“偷看禁书”“有不恰当发言”的纪录；也挖出了她父亲尉官时期的某几次被禁闭；最后还找到她母亲的初恋情人是帝国流亡贵族的花边新闻……
　　众所周知，后来的凌简之是以民主英雄、共和象征的身份出现，她的祖国视她为最优秀的儿女，她的同胞在国家最美丽的地方为她塑像建碑，书店里充斥着关于她的介绍，而电影、电视更将那段历史和那个传奇女性当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题材。这一切，完全因为最终夺取政权的是她的支持者——埃米尔.伊恩.瓦伦丁。
　　后代的历史学家不禁要想，如果反过来让格莱斯顿等人或者最终胜利，这个女子在历史上又会是什么样子。完全被磨灭痕迹是不可能的，正如瓦伦丁政府也没有否认格莱斯顿等人在自由联盟历史上的卓越贡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将继续毁誉参半的面貌，而不是最终的完美无缺。
　　正如同她和冯.德雷尼茨之间的关系，前五年人们会说“一个爱上帝国贵族的女人，怎么能够相信她对共和的忠诚”，未来的岁月中，人们又说“一个女人爱上了帝国贵族，却还能为民主共和舍生忘死，越发体现出她的坚贞和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