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戬吒]记忆的碎片》月影儿

27、第二十七章 暗潮汹涌

　　天兵天将在离庐屋百里开外停下，隐在云中。为首的神将看着眼生，似乎从未见过，倒是他身边的白衣老者，是孙悟空再熟悉不过的天庭首席跑腿官——太白金星。

　　这个天庭第一和稀泥高手虽然心肠不坏，却管得太宽，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参上一脚，此时出现并不奇怪。

　　孙悟空化身小虫叮在太白金星肩上，只听这老官儿说道：“老朽可以下去试试，但请不请得动李公子，我就不敢保证了。”

　　此话一出，孙悟空大吃一惊——天庭此番来者不善啊！

　　花树下，石桌旁，哪吒手持酒杯，自斟自饮。

　　察觉有人靠近，他猛地一拍桌面，两根竹著陡然跳起，挟着劲风激射出去，径直插在太白金星的发髻上。

　　哪吒看了一眼石化的太白金星，故作惊讶状：“老星君怎么一声不吭就进来了？我还以为是贼。”

　　太白金星总算缓过神来，抬手擦了把冷汗，扶正发冠，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哪吒斟满一杯酒，端到他的面前：“老星君真是消息灵通，多谢。”见他僵立不动，又面带疑惑，“老星君不是来贺喜的吗？若是来贺喜的，还请饮了这杯酒，算是哪吒向你赔罪。”话锋一转，冷冷道：“若是来招安的，饮了这杯酒，就请回罢！”

　　太白金星着实一愣，准备好的说辞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孙悟空趴在他的肩头，笑得直打跌：“没想到这老官儿也有被人噎的时候！”

　　“李公子误会了，听闻李靖将军喜得千金，老朽是特意备了一份薄礼，前来道贺。”太白金星很快恢复常态，从怀里摸出一只锦盒，放到桌上。

　　哪吒瞥了锦盒一眼，心念电转：“封神之后，天庭设法招安了许多未上榜的逍遥散仙，这老星官曾来找过我几次，如今又在妹妹满月之际送礼过来，必定没有好事！杨大哥与天帝有隙，不愿见天庭的人，我须设法把他打发了，否则杨大哥看见，会不高兴的。”

　　想到杨戬，心中隐隐不安，凝了凝神，笑道：“老星君费心了。只可惜我父亲不在家中，母亲又身体不适，实在不便留客，还望星君莫怪。”

　　“哪里哪里。”太白金星笑道：“老朽此番前来，除了道贺，还有一事相求。”

　　孙悟空听了，啐道：“这老官儿，主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他还赖着不走，果然天庭的礼收不得！”

　　哪吒冷笑一声道：“若是招安一事，恕哪吒不能答应。”

　　“公子误会了，不是招安，而是降妖。”

　　“降妖？”哪吒看了太白金星一眼，越发感到困惑——这老官儿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不错。最近岷山灵丘有妖魔作乱，玉皇陛下多次派兵围剿，皆不能将其消灭，故而恳请李公子出山，为民除害。”

　　“天庭能者辈出，哪吒怎敢班门弄斧？更何况连天庭都不能剿灭的妖魔，哪吒去了岂不白白送死？”

　　“公子过谦了。公子乃是灵珠降世，深得玉虚真传，又已肉身成圣，岂是那些魂魄封神的凡人比得了的？更何况当年商周之争，公子身为先锋将军，骁勇善战，无人能敌，小小妖魔又怎会是公子的对手？还望公子莫要推辞。”

　　见哪吒沉默不语，太白金星又道：“恕老朽直言，公子是否去过广寒宫，取了不死药？”

　　哪吒眉峰一轩，眼中杀气立现。

　　“若老朽没有猜错，公子取药，是为了殷夫人吧？只是不死药药性猛烈，若无根基护体，服之百害而无一利，故而凡人服药，须化整为零，再佐以瑶池甘露，方可无碍。”太白金星将神将给他的净瓶放在桌上，“天庭有求于公子，并不想与公子为敌，这是天庭的诚意，如今十万天兵已在百里外等候，还请公子即刻出山，助天庭一臂之力。”

　　见哪吒神色稍缓，又道：“就算不为天庭，也请公子为岷山百姓着想。”

　　哪吒垂眸不语，孙悟空则暗暗磨牙——即刻出山！看来天庭早就察觉哪吒盗药一事了，若肯出山，盗药之事一笔勾销，十万天兵任他驱遣，如若不肯，便是与天庭为敌，十万天兵对付的，便是他和他的家人了。

　　良久，哪吒抬眼道：“我知道了。老金星稍待片刻。”说罢收了净瓶，起身回屋，关上房门。

　　他引燃蓍草，看着火苗怔怔出神，直至蓍草燃尽，灼伤手指，才恍然惊觉。

　　草灰从指间飘落，消失不见，而杨戬，却始终没有出现。

　　“杨大哥，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他心里想着，不安之情越发强烈了。

　　殷夫人从里屋出来，见他脸色极差，关切的问道：“我儿怎么了？你的朋友呢？怎么不请进来？”

　　“娘，朋友有事找我帮忙，我出去一下，晚饭不回来吃了。”哪吒冲母亲笑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他走到门边，把手放在门闩上，忽然闭上眼睛，轻声问道：“杨大哥？”

　　失踪已久的杨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肩膀：“别去……”

　　哪吒的身子微微后倾，就如同倚在杨晋怀里。片刻后，他睁开双眼，目光坚定而凝重。

　　他深吸一口气，猛的推开房门。

　　百里之外，十万天兵鸦雀无声站在云端，玄衣重甲，刀戟森然，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领兵的金甲神将有些沉不住气，在阵前踱来踱去。

　　见太白金星驾云归来，神将急忙迎了上去：“老星君可算回来了！”瞥见他身后的俊美少年，略一迟疑，抱拳笑道：“想必这位便是李三公子吧？”

　　哪吒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把手一伸：“拿来罢。”

　　金甲神将愣了一瞬，不解的看向太白金星，对方则对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神君，兵符。”

　　金甲神将道：“不过是请他出山相助，怎么……”

　　“老星君，你我有言在先，要哪吒出山降妖，十万天兵须任我调遣。”哪吒冷笑一声，睨眼看向金甲神将，“既然主帅不肯交出兵权，恕哪吒不能相助，告辞了！”

　　金甲神将一把按住腰间佩刀，脸色变得难看之极。

　　“公子请留步！”

　　太白金星见状，慌忙拦住金甲神将，在他耳边悄声道：“神君息怒。这是李公子开出的条件，还望神君交出兵符，暂且忍耐，莫要误了大事！”

　　金甲神将咬了咬牙，极不情愿的摸出兵符交给太白金星，再由他转交到哪吒手上。

　　铜符的微凉渗透掌心，唤醒了沉睡多年的战意，哪吒手执兵符站在最高处，目光徐徐扫过十万大军的脸庞，朗声道：“从现在起，我便是你们的主帅，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擅自行动，凡不听号令者，立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