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城诗》EE9

4、第四章

　　【06】
　　依着刚才来时的记忆，阿凉站在走廊上观察着所处位置。
　　两个大汉说身后的那间房间是她将来的住处，房间里一片嫣红，不愧是干那行的，连新来的姑娘房间都带了嫣红色彩，是以防万一哪位公子一下就看上了新姑娘但发现房子简陋而没了情趣么？
　　通过房内的窗和走廊可以看出这宅子由四个院落组成，成“田”字形。进来的那个院落是右后方的，现在所处的院落则主要以住房相围，在左后方，真是好多的“客房”呢。前方的两个院落的光景如何她不知道，估计是花楼前厅吧。
　　房间是二楼的，可以绕过两个院落间相隔的围墙看到那个晾衣的女孩。哦对了，可以问问那个女孩！
　　一想到这阿凉即刻翻过二楼雕了碎花的樟木栏杆快步行在一楼的屋檐在那个女孩惊讶的目光中跃到她身前，然后像个坏人一样，握住她的手低声喊：“这里是哪里？”
　　阿凉很诧异那个女孩没有大叫，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喊“救命”才对，她就这么没威胁感么，好歹她习武这么多年居然连个女孩都唬不着。见那个女孩没反应估计是僵住了，突然成就感又回来，下一刻却听闻“姑娘你从上边跌下来有没有受伤？”
　　“……”

　　惜花楼是益南城内数一数二的青楼，亦很有特色。它的特色之一在于，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是一貌美的姑娘被逮到按了手印，就算是皇亲国戚的小姐都很难回去，也对，落到此等烟花之地，又有哪家的皇亲国戚愿出面赎回。另一个特色则是这里除了青楼还有红楼，这是阿凉自己的理解，因为青楼是女子沦落之地，那么男子沦落之地便可称红楼。
　　而今日带她过来惜花楼的村装老板娘是个拐卖女子的婆娘，常用言语与手段将无知的“猎物”骗到惜花楼然后交与惜花楼老板娘，也就是刚才那个贵妇张缁苗搞黑市交易。然后那村装骗子就可以获得一大笔佣金，也可以说是将无辜的女子卖出去的钱财。
　　阿凉不好女色也不太好男色自觉地根据那女孩所言绕过左前方的红楼，但还是要通过右前方的青楼观瞻一下。
　　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对于刚出家门不足一星期的女子来说确实是有点玄。只是愈聪慧的女子愈心疑，把想象当现实。再次总结起来，燕青用一两银子打发了一个骗子，那骗子当她是无知少女卖给了惜花楼。很有可能那个燕青也是那骗子的同伙，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从人海中挑出一个骗子来问路？
　　阿凉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厨房，一个厨子真专心致志地宰一只家犬，她暗叹，好狗血。
　　她好奇为什么一路过来穿过了拱形圆门，撞见了这么多的人，竟没人觉得她行走在这的奇怪，除了在厨房附近时被赶去了其他院子。当然她也能想到，是在惜花楼打杂的人大多都对自己老板娘乱招新姑娘的习惯见怪不怪，有个新脸孔在这里走来走去也不成什么问题吧。
　　现在是下午过半，还未到傍晚工作时间，打杂的人也很是休闲，只是在磨弄着平常所需。
　　“姑娘，你也是新来的吧？”说话的女子声音很是娇嫩，阿凉被人突然拉住了手臂一受惊猛地转过身又见一清秀女子，只是那女子面容她是见过无数次的熟悉，心中一惊，那女子见到阿凉的正面时也受惊过度呼出声：“阿凉！？”
　　阿凉点了点头，一把揽过那女子的肩膀拐了个弯藏身在院角的小树后面，压低声量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柏鸢的出现令她有些失措，柏鸢是鬼门弟子中的精英，阿凉至小就能在炼丹房看见她研药的身影，听爹说柏鸢是四岁时就被送上硒山的，她的爹娘也未曾再来看过她。很可怜的女孩，所以生性活泼热的阿凉总是和她亲密一些。
　　“啊？我，我是来执行任务啊。”柏鸢刚出口就想起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是烟花酒地，有些胆怯地将食指对戳几下，这种性格总是教人看不出她是鬼门中人。
　　“什么任务？”她好奇什么任务要在这惜花楼中执行，但她当然也知道门中定了个规矩，所执行的任务内容不能告与除掌门外的任何非任务执行者。
　　柏鸢的脸色好像有点发白，支支吾吾地很无措，她不能不按门规办事，但也不能不顾这丫头啊，“阿凉你知道的……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阿凉是她从小至亲密的玩伴了，但是她总是对这个明明比自己小三岁还那么猖狂的丫头举手无策。
　　“啊哈，逗你玩的啦，知道你的难处啦，”阿凉仍然是笑着的，虽然真的很好奇。但是她想知道的事从来没有人能瞒得过的，她有她自己的行事风格。倚在柏鸢耳边很严肃地说了句“不准告诉我爹我在这里出现过”之后就安心离开。
　　要是被她爹知道他堂堂鬼门掌门的二女儿竟会出现在青楼他肯定会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如果是嫖客还不太容易落面子，主要她还是充当青楼女子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