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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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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也曾说过,一个人嬉闹至此并不是没心没肺,而是习惯了隐藏心中的忧伤,将满肚心酸痛楚隐藏到谷底,活在自己笑声里。他好像也是这样吧,常被他人看作无心向学。
看到老婆婆感激地笑着端出三碗云吞面,与其他云吞面唯一不同的只有它上面堆满了鲜嫩的肉。
“午餐就这样?”离开老婆婆的云吞铺子后离欢望着阿凉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依她的见识装束及言辞之间也算是被呵护着大的吧?居然吃街边小吃就能当作饱餐。
“不然你以为呢?”有些鄙视地瞥了一眼离欢,他当她是入口怕化的珍珠置手怕碎的青瓷啊?或者是他这样看上去像浪迹天涯的大侠实际是餐餐饱食,鱼翅鲍鱼尽在口中这么潇洒?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这样也是要跟她混的了,吃什么都要看她心情……以及她的荷包。
愣了一会儿离欢转移话题道:“那还逛吗?”
“不逛了不逛了!眼不见为净!”说罢闭上眼向后转,走了没有多少步刚听到他们的喊声就撞到硬物痛了额头,猛地睁开眼看,是一个一人高的布告栏。除了官府的特大的榜文纸外还有一张字体异常大的告诉,转身走到布告栏前边细看时发现那张纸上用偏大的字写着“黎府寻医”,更引人注目的是更大的“重酬”两字。很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布告栏前的阿凉留步打量,特别是最后两个字。既然它直接写黎府,而不是写人名就可以得知这个黎府是镇上的鼎鼎大户,不应该没人听说过。
“走走走,我们去找找那个黎府,我们往后几些天的支出全靠这张纸了!”伸手准备撕下那张寻医告示,却被离欢握住手腕问:“你干什么!?你会医术吗!?”
“我说蒋离欢,我的医术如何,你不是已经体验过了么?”眼珠子带着嬉笑在眼眶中流转,待他恼羞成怒手一松时立马把那纸给揭了下来。这次离欢倒也没有阻止,倒是不知从哪里走来一个穿着粗衣粗布还带了个很滑稽的帽子的中年男人,用平淡带着叹息的声音说:“姑娘是否善医?”
低头垂下眼望望手中握着的寻医告示,眼前这个打扮成家丁模样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纸上所谓黎府的家丁吧,也挺尽职的,不知道是在附近等揭告示的人等了多久,顿了一下回答说:“嗯,对啊。”
“那就请姑娘去看看我们家少爷吧!他生来本就是弱骨子,如今也病恹恹地躺床上一个多月了!镇上的大夫都请了个遍,却还是看不出病在何处,看姑娘的样子许是外乡人,也许所识比镇上的老大夫多。唉,现在也说不清他怎么了,”中年男人又地叹了一声,眼中满是忧愁,转而想突然想起些什么似的对阿凉说:“啊,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告诉你们黎府在哪了……阿宝,带这位姑娘回府上跟老爷禀报。”
一个穿着比中年男人淡色的家丁服的青年从中年男人身后走出,在阿凉听着一声又一声的姑娘正喜气洋洋地偷瞄着身旁两个人没硬生生地忽略时,在那种寻医告示原来的位置又贴上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告示,蓦然听到安乐叁的笑声,有必有这么不相信她的能力么。不过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告示写得这么简单了。
贴完告示的青年走到阿凉前一步的地方作出请的姿势,道:“姑娘这边走。”在路上阿凉发现他其实也是一个话痨子来的,离开了中年男人的视线范围后他立即变得热情好客起来,他说他是黎府的家丁,干了也有一年多的粗活后开始升做跑腿,跟着童总管负责完成老爷的分配发落,童总管就是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人,为黎家人打点府内事物也有十多年了。
【30】
从阿宝的话中,将关于她的病人黎征昀黎大少的信息串联在一起,则是一个词语,病上加病。
黎大少今年正值十六,虽说是府内唯一的子嗣饱受疼爱,却终日被泡在药罐子中,吃草药啊,沐浴药水啊,连平时吃的甜点也要掺和点补品碎末。外出有专桥接送,保证太阳难以毒害皮肤,读书在家里请先生教学,吃喝拉撒都有人贴身或贴门保护不出意外。
先前的十五年都照样能过下去,只不过整日脸青口唇白。而上个月喝完补汤后当场呕吐倒地,经过两个在黎府安了家的大夫抢救,如今病恹恹地躺床上,愁眉不展地,脸色煞白。
像童总管说的那样,都快一个多月了,全镇有无名气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实在是端测不出黎大少究竟患了什么病,而黎大少这个月来除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便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与旧往差异不太大,但身子骨分明是更为瘦弱了,感觉他似乎是连力都发不了多少似的。
黎府是挺大的,排场十足,门卫也穿戴整齐地站了五六个。进门后没从主道的宽长砖路走向大堂,倒是由双侧的穿廊而至,穿廊也是挺精致的,靠墙的那边蔓延了绿意,与主道隔开的那栏杆上摆放了几盘米兰,米兰是夏秋季时的绿才盛的,如今初夏仅有叶苞嫩芽。
两廊以花木坠饰,格外清新自然,与正对门的主道的端庄严肃不同。
走了许久观摩了四周房屋才晓得不走主道是因为并不需要去大堂,过了穿廊,路面逐渐由刻雕红石砖转为林荫小径,泥中有嵌足两人并肩行走的彩色斑砖。经过了三两个鹅黄瓦顶红漆柱坠点成艳的凉亭,估计黎府上下都是识花草树木之人,一路过来身边皆为至净稀淡芳香。
道路两旁的草坪中的植树在轻风中扑朔着绿叶,抬头望天,树叶摇动遮挡了视线,有点像镶嵌了翡翠的蓝天。而这翡翠也遮挡了大部分阳光,只能通过树叶间的缝隙看到阳光。纯绿的叶子摇摆着,逐渐散入了白印,看回前方才发现已经到达了一个看上去极为素雅的院落。所看见的白印原是将院落环绕的玉兰花,嫩白的花瓣衬托下来,更为素雅幽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