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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   莫干烈是个典型的蛮人,身材高大魁梧,鼻高目深,有一头浓密乌黑的披肩卷发,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浑身都散发着草原武士豪爽的气质,但你要再仔细观察一下便会发现,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时不时闪过的是狡黠而阴沉的光芒。

      是个独狼般狡猾凶残的男人。这是查世海综合资料上给出的评价。

      按理说,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可能会答应陌生人的会面要求贸然暴露自己行踪的,所以对于俘虏传回的他愿意相会的答复,众人的反应几乎都是意外。

      唯一一个不意外的是明息。

      对他只带蓝一平和黄秤二人前去赴会的决定查世海脸都要绿了,但架不住位卑权小,少府主说要去,查世海把脑袋摇断了也没用,只是在目送三人身影消失之后,北疆分舵的舵主急急忙忙地去预定了四口棺材——其中一口给他自己。

      而觉得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不止他一个,黄秤在一堆蛮人垂涎三尺的目光中面如死灰,虽然他今天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但那群蛮人仍不住拿眼觑他,活像偷看一只架在火上烤的滋滋作响的肥羊。倒是他身边的蓝一平神色如常,瞧不出半点慌乱。

      听得主帐那边欢笑声不断,黄秤终于忍不住偷偷地问蓝一平:“你说我们这回能不能囫囵回去?”

      蓝一平看看他,突然一笑。他平时鲜少在黄秤面前露出笑容,这一笑倒有一种难言的妩媚:“反正你肉多,看这些蛮人馋成这样,送条胳膊或者腿子给人家吃吃解解馋也好。”

      “我呸!敢情不是你的肉你不痛!”黄秤忿忿地道,“死到临头还嘴贱,怪不得我们孟统领说你们内三堂没一个好人!”

      “好人不长命。你那么爱当好人,我等下一定成全你。”

      “喂你谋杀亲……哎哟!”却是肚子上挨了一记,痛的他弯下腰,整个人险些趴到地上。

      “不想死就少说点废话。”蓝一平冷冷地道,“否则就算你没死在这儿,回去也活不成。”

      黄秤抱着肚子腰还弯着,脸却吃惊地抬了起来:“你是说……我们不会有事?”

      “有没有事不是我说了算。”蓝一平移动了一下目光,黄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是主帐的方向。

      “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把优秀手下交出去送死的人。”临行之前,顶头上司墨让对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偶尔把对我的信任分一点给他,我想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不会让我失望吗?蓝一平望着那乌沉沉的主帐在心里想: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唉呀墨兄弟,像你这样的美人若到我沙布族来,只怕我那些族人一个个都要给迷的手软脚软神魂颠倒了哈哈哈哈~~”

      “莫族长你又说笑了。我来的时候,你那些族人分明盯着我那个满身肌肉的手下眼睛发直,看来要把你的族人迷的手脚发软还得靠他没我什么事啊……”

      “唉那些笨人只爱吃粗肉,哪里知道这细皮嫩肉的好处。”莫干烈嘴里叹着气,眼睛却眯成一条缝,突然大声赞道,“哎哟这个姿势够劲!下回一定要试试!”

      “我看看我看看~啧!这个小意思啦,你看我这个……”

      只怕再有想像力的人也无法想像到这个画面,宗明府的少府主与蛮人大部落的首领坐在一处,肩并肩头挨头,正兴致勃勃地研究银海书坊十年精品限量发行的……春宫画集……

      看到明息手上那页,莫干烈脸现钦佩之色,由衷地点头赞同:“厉害厉害,确实还是这个厉害!”

      “你不知道。现在这些画师都越来越越懒了,以前还会编点故事想点新鲜花样,现在都照搬以前的段子,抄都不肯抄的认真点。”

      “你不要要求太高,依我看这就很好很好……”莫干烈突然一拍大腿,“哎不是我说,你们汉人的鸟是不是都那么小啊?那么小怎么可能满足女人呢!你看我们蛮人的鸟……”

      “打住打住!”急忙制止了他想解裤带溜鸟的举动,明息对莫干烈的观点嗤之以鼻,“光鸟大有什么用?什么技巧都不会,急吼吼地插两下就泄了,会让人笑死的。”

      “这什么话?”莫干烈不快地道,“难道你以为我蛮族就只会蛮力而已吗?来来来,不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技巧你还不知道我蛮族男人是何等的神勇……”

      明息肩一沉躲过他一个熊抱,慢条斯理地道:“哟莫族长,你这是调戏良家子弟啊。”

      “调戏个屁!我是想上你!”莫干烈也在笑,笑容猥琐而带着狡诈,“你叫那俘虏带这画给我,可不就是想让我上你吗?”

      “怎么会呢?”明息坐直了腰,一本正经地道,“画是赠品,我以为莫族长感兴趣的应该是主菜。”他略歪了歪头,一脸诧异,“难道莫族长感兴趣的竟然是我?”

      莫干烈冷不防一把抓住他的左手,嘿嘿笑道:“主菜?待我先吃了你这个前菜,我们再来讨论主菜的问题好了。”

      被他手掌意甚轻薄地抓住,明息却既不恼怒也不慌乱,只淡淡地道:“只怕莫大爷吃了我这个前菜,就再也碰不到主菜了。”

      莫干烈咧着嘴冲他笑:“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明息屈起手指在矮几上叩了叩,道,“前菜和主菜谁更重要,相信莫族长自己心里有数。”

      扣住他手腕的手没有放松但也没了进一步的动作,男人的声音变的有些低沉:“你既知如何约我出来,自然也知我心中所欲。”

      “天显元年,五月二十八,红河乌谷,沙布族在北疆的二百四十八人前哨部队全灭。五月三十,秃峰一战,沙布族八百人全军覆没。六月十六,沙布族在边界最大的城镇扈城被屠,全城一千七百人,无一幸免。六月二十,达鲁镇、沙镇、独月镇、萨的镇四镇被屠,其中沙布族共计死亡三万四千人左右,之后七月初二清水湾一役,双方伤亡高达五万,其中沙布族据说只有五十八人逃出生天,便连族长莫罗也丧命当场。”

      明息说一句莫干烈的脸色便沉一分,等他这番话说完,男人的脸色便不似锅底也比锅底好看不到哪去了。

      “生死血债,不死不休。”莫干烈微微翕动嘴唇,似是从心底深处吐出两个名字,“忻晚,墨让。”

      “看得出莫族长对这两个人仇人是真的恨到骨头里了。”明息叹了口气,道,“所以一听到忻晚不在的消息立刻就坐不住了,不管不顾地带了这么多人跑过来找碴。不过不是我说,您这个月玩的这些个也太小儿科了,既然忻晚不在,怎么不干脆大军直接挥过来把这北疆给屠了,这样一来您一定声名大噪名留青史啊。”

      “你是在嘲笑我缺乏魄力吗?”

      “不不。”明息笑嘻嘻地看他,“我这是在称赞族长你英明神武智慧超群啊。”

      这个赞美却是连莫干烈那般厚脸皮也一时吞不下,他哼了一声,道:“忻晚当真不在?”

      “你闹了一月还不确定?”

      “你们汉人心眼最多最为狡诈,焉知这不是他诱敌之计。”

      “你们的人都能进入中原腹地在东南围杀墨让,这也是诱敌之计?”

      出乎明息意料,莫干烈眉头一皱,脸上露出惊异之色:“进入中原腹地在东南围杀墨让?你说的是真的?”

      明息脸色微变:“你不知道?”

      “我这个月一直在研究北疆守军的变动哪有功夫去管中原腹地的事,何况我沙布族的族人几乎不通汉话,我怎可能放他们进入中原去冒险,你说的若是真……”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却又似夹杂着一丝憎恶畏惧,“哼!”

      明息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他仰头看看莫干烈,很认真地问:“若是忻晚当真不在,你待如何?”

      莫干烈又恢复了他那副急色的样子,呵呵笑着,抓起明息的手凑到嘴边轻轻一吻,意有所指地道:“这个答案,不该是由你给我吗,小美人?”

      “你认为忻晚和墨让不在,北疆便无人能阻挡蛮人的侵扰是吗?”

      “你说呢?”莫干烈呵呵笑着,因为牙齿在他腕上滑动,声音略有些含糊不清,“不过若是你这样的小美人来阻挡我,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明息面上不动声色,很客气地说了一句:“莫族长,得放手时且放手。”

      莫干烈手上猛的加力,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目光中带上几分凶悍却又有几分讥诮:“放手?”他意有所指地道,“大好疆土大好美人,你要我放手?若我不放,你待如何?”他扯动了一下嘴角,意味深长地道,“只带了两个随从便敢来与我谈判,你当真以为我蛮族各部都被忻晚吓破了胆吗?”

      明息的神情仍然很镇定,他抬起头,问:“你今日允许我来见你,除了我答应给你的情报之外,你是不是也觉得,在你的地头、你的人围着,我一个小小的汉人能对你做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汉人除了忻晚墨让,其它人都不放在你眼里?”

      莫干烈失笑。虽然并不明显,但他眼中确实闪过那么一丝轻蔑,松开抓住明息的手,他道:“怎样?你想说你比忻晚墨让还厉害?”

      明息摇头。

      莫干烈看看他,突然笑了一笑,手掌缓缓伸出,掌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长不盈尺的短刀。

      明息的脸色立刻变的惨白。

      莫干烈森然道:“以你的武功比试起来或许能接我六十招,但我若真要杀你,你半招也挡不住!”

      明息没有反驳,额上却淌下冷汗。

      莫干烈见他这副模样,突又哈哈笑起来,将那刀往他手中一塞,笑道:“行啦行啦,你的刀还你,哭丧着个脸可不好看。”突然伸手轻佻地在他下鄂一抬,嘿嘿笑道,“来,美人~给大爷笑一个~”

      明息握着那刀沉默了一下,竟果真抬起头来冲着莫干烈一笑。

      他之前虽与莫干烈调笑但终是浅笑低酌,这一笑却如海棠花开艳丽之极,莫干烈只觉心中一荡,少年的手已探上了他肩膀。只听他低声笑道:“莫族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话音未落,莫干烈只觉一道冰冷划颈而过,他甚至还没感受到疼痛,一片血红已将他的视野完全遮盖!

      惨叫声被一团毛巾牢牢地压回喉中,莫干烈能感觉到刀锋一刀接一刀地刺进自己身体,但自那少年掌中贯入身体的奇异内劲却让他的身体像神经被切断般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他要我死!我会死!这个念头一旦生起便再难压抑,莫干烈疯狂地挣扎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看到鲜血喷溅上半空。

      他自己的血。

      眼前似乎只剩下一片血红。这种连骨头都要冻裂的恐怖与巨痛完全夺去了行动的能力,等到那个压在他身上的少年最后一次拔出刀用舌尖舔去刀刃上的血珠之时,他竟有一瞬间觉得那雪白血红的对比美到一个极致。

      “莫族长。”他俯下身,将脸凑近他因为极端痛苦与恐惧而扭曲的脸,柔声道,“要算双方历年的伤亡,只有你们欠我们没有我们欠你们的,但我这人不喜欢和人清算旧帐,所以我没有和你列数字的兴趣。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不希望有人在我的地头上生事,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有任何借口和理由。你最好回去告诉你们的人,不要以为汉人都是软弱无能之辈,北疆就算没有忻晚没有墨让,还有我明息。”他突然微微一笑,低声道,“对了莫族长,你刚才说如果你真要杀我我半招也挡不住,其实你是对的。只是你忘了,这和我能不能杀你,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明息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明显偏大的蛮族外袍,一群蛮人不怀好意地瞧着他笑,黄秤和蓝一平看到他,一齐站起身来。

      翻身骑上蓝一平牵过来的马,明息看着两个属下笑笑,说:“走吧。”

      东振林推门而入的时候,西锋正鬼鬼祟祟地在他房里东瞅西看,听到门响,像偷吃糖被大人发现的小孩般抖抖索索地转过身来,冲着他讨好地笑。

      东振林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走到屋角开了柜子扔了包蜜钱给他,西锋欢天喜地地打开来坐到桌边就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还是阿林好,屋子里随时随地都有好吃的……”

      “北宫又克扣了你零用钱?还是你又做了什么蠢事不敢去找他?”

      “他跟我姐约会去了。”西锋说着叹了口气,“也只有他那种审美异常的才看得上我姐那种怪胎。”

      “他要是看上你才叫审美异常好不好?说你姐怪胎之前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东振林给自己倒了杯水,斜过眼睛看他,“说吧,什么事?”

      西锋打了个突,嘴巴都停了一下,半晌才又挤出笑容,嘿嘿地道:“阿林你真是未卜先知……”

      “你每回心里有事就左扭右扭坐不安稳,从小到大就没改过。”东振林说着突然脸色一沉,道,“南焰的事就不要说了。”

      西锋又打了个突,过得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道:“那我就说一句好不好?”不待东振林答复他快速道,“那天南焰是担心你才追进洞里去的他看到你和别人那么亲热生气才乱说话的你别生他气啦!”

      “我没生他气。”

      “那你不喜欢他了?”

      东振林反问:“你喜欢他?”

      西锋苦笑。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孩子?”

      东振林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一直以为你接近他只是想通过他追查魔教。”

      东振林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西锋诚恳地说:“阿林,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父母的血仇,但我真的觉得欺骗他人的感情很不好。你……”

      东振林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完了?说完了就走吧。”

      西锋闭上嘴站起来,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站住,似是踌躇了好一下,终于还是道:“我之前偷听到北宫和我姐的对话,长老会针对宗明府正在进行一场行动,那个孩子……似乎被牵连进去了……”

      天空再度暗下来的时候,钟坚锐知道,时间又过去了一天。

      他们被困在这离雾谷中已是第三天。

      自首日的强攻之后,天一教的攻势变的有些迟缓,或是忌惮明玥卫队的骁勇,每一次冲击都显的并不那么积极,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在这谷中坚持到现在。

      然而不管是明玥还是钟坚锐都清楚,不管他们如何顽强勇猛,若是迟迟等不到援军,他们的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而同样不管是明玥还是钟坚锐也都清楚,援军出现的可能性就和天一教主动撤退的机率一样微小。

      擦了几个在水里洗过的野果,钟坚锐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明玥身边递了过去,道:“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好歹吃点。”

      明玥恍若未闻,只凝视着潺潺溪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三天来全无武功的明玥所承受的痛苦并不比流血流汗的卫队要少,在确认自己陷入敌伏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实在太大意了!

      与其说是他低估了墨让的智慧,倒不如说是他低估了墨让报复的决心。你要我死,我就要你死,不管你是什么人!

      痛定思痛,明玥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构思这个计划的时候,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自恃身份以为墨让不敢真的对他怎么样的,他要真出了什么事,叔叔一定不会放过墨让。但事实证明,墨让那样的人做事从来不留退路不计后果,他甚至可以想像出墨让斜着眼睛冷笑说:“老子杀了你又怎样?有本事你来宰了老子啊!”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和不甘,而正是这种屈辱与不甘支撑着他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没有倒下去。

      然而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办才能逃出生天求得生路?

      见他这副专心致志苦苦思索的样子,钟坚锐也只得叹了口气,自行在一边坐下。

      他这几日属于救火队员,哪边吃紧补哪边,可算是除了明玥的卫队长赵铮之后排名第二的忙人。如今一坐下来,全身各处的伤口一起痛起来,让他只能咬着牙苦笑。

      好友,你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麻烦啊……

      虽然这么在心头抱怨,但或是生性豁达率性的缘故,即使明知自己完全是冤枉地被卷进这场纠葛,他也并没有多少责怪明玥或是迁怒明息的意思,甚至是对推手造成这一局面的墨让他也仅有当初其实是辜负了墨大哥一番好意的微微歉疚。

      不过这个孩子大概是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情的吧。

      他看了一眼身边沉默不语的明玥,心想:对他来说,爱和恨都是鲜明无比的东西,任何杂质都不该掺杂,如何能够明白这世间的情感除了爱恨还有其它。

      他咬了一口手中的野果。尚未熟悉的果子有一种令唇舌麻痹的酸涩,他突然想起东振林。

      转机出现在第九日。

      赵铮拖着一身伤回到明玥面前的时候,带来了这九天来最振奋人心的消息:援军到了。

      “我真的很意外,想不到竟会有与你合作的一天。”

      “呃如果你能多带点帮手过来,我想这个合作会更愉快。”

      “真是抱歉。”一身青衣被划破了两道口子,长衣下摆上溅满泥点,浑不似平日温文淑雅的护教法王拍拍衣服上的灰,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是一丝歉意也无,“四护法在教里是就是花瓶摆设,名位尊贵一个手下没有,我倒是想借五色旗用用,但显然他们不会买我的帐。”

      “我看对面那群人也不会买你的帐。”也不管地上肮脏坐在地上张着嘴呼哧呼哧直喘气的少年看上也不比他整齐多少,虽然一身黑衣看不大出来,但雪白的脸颊上却溅着好几个血点。

      “唉长老会的人一向在本教内谁的帐都不买,只有别人买他们的帐。”

      刚刚完成一场无关痛痒厮杀的两个人,正是东振林和明息。后者在北疆大出风头之后兴高采烈地往家跑想去邀功,却不料半路上得到明玥被困离雾谷的消息,问了蓝一平两句话之后,他折道赶赴微州。

      “少府主自己要求的去微州对付柳云川?”

      “是。”

      “少府主自己要求的想带墨羽堂?”

      “是。”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黄秤傻呼呼地问:“去哪?”

      “去找死!”

      然后,在离雾谷外碰到了号称来救钟坚锐的东振林。

      “蓝一平刚刚发回的消息,他们已经到了离雾谷外围和天一教交上了手。”

      孙晋说完小心地观察了一下上司的神色,自从三天前得到明息转道微州的消息之后,上司便做了一系列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的举动,而就在昨日,他更是提了一个此时此刻实在不该提出的要求。

      大人究竟在想什么呢?

      无视部属忧心忡忡的目光,墨让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某些原因,他的脸色比平时看上去要苍白,但站起来这一下,身姿仍旧挺拔飒爽。

      “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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