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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   西溪方家灭门血案。
      临安镇外的万里镖局劫杀案。
      万里镖局的案子是在先帝在位时候的天禧元年,而方家灭顶,却是在天禧三年。不单是时间,连领头人都不同。
      除了同样都是无忧门所犯下的这一个共同点以外。连时间都对不上。

      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案子。能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公孙策暂时没有想通。
      可是没有想通并不代表没有,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不可能发生的,绝对不可以过早的抹杀一切的可能性。这是办案者最基本的坚持,同时也是最难的坚持。因为压力太大,耗费心血。

      包拯想得头痛,这个时候小厮捧了两份点心来,包拯粗粗扫了一眼,只是寻常两碗小米粥和酱萝卜还有两份胡饼。很是合情合理,米粥养胃萝卜下饭,慢慢的吃完便可歇息,若是不够还有胡饼可以充饥。

      公孙策劝慰道:“大人不妨先用些点心,如今距离入秋,为时尚早。”
      言外之意便是委婉告知包拯:如今距离官家所给付的日期还绰绰有余,大可不必急于一时。尚有足够时日,且待缓缓寻根。

      包拯听得明白,也不是想不透的人,于是便放下卷轴拿起小米粥慢慢进食,公孙策松了一口气,心里一宽就觉得也饿得有些厉害,也端起另外一碗。一边吃一边闲话道:“展护卫走了有些日子,只怕也该有消息回来了。”

      包拯点头:“前日到了便已经飞鸽传书报了平安,展护卫行事,本府很是放心。”

      公孙策道:“展护卫虽然谨慎稳重,可是到底年轻,此次第二回独立办案,倒也为难了他。”

      “年轻人总要历练。”

      “是。”

      就这么安静了一刻,包拯忽然道:“那解无常可有后人?”

      公孙策忽听这一句话,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倒不是极为清楚,卷宗也没有明确记载。”

      冯谦之死可能是无忧门残余前来寻仇。虽然时隔多年而且可能性极小,不但如此,而且疑点重重:若是寻仇为何要去寻冯谦?冯谦虽然也是主审官员之一,可是牵连却不大,若是寻仇,也该去找那个割下解无常首级之人,再次,也该是当年发下赏金令的临安县令,也就是如今的杭州知府。

      可是若是无关,章长蘅何必特意叫离朱送来有关无忧门的卷宗?章长蘅执掌太清楼,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遣离朱送来暗示。

      漏液之时送来,表示他透漏这个事情无法见光,若是明着相问,只怕他也要故作不知,只当全无此事,你在做梦。

      做梦就做梦吧,白日梦也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罢,总有与现实有的联系才好。包拯经此一念,已经食不下咽。当即修书一封,叫开封府之人立刻快马加鞭送往杭州府。
      并为了以防万一,还放出了两只信鸽。一只往杭州府方向飞去,另外一只,则要到展昭手上。

      冯谦之案已经犯下,既然事先不能洞察先机做到防患未然,那么亡羊补牢也要求得为时不晚。
      如今包拯担心,若是揣测不错,那么凶手下一个要对付的,很有可能就是杭州知府。——既然当年那个江湖人有能耐割下解无常的人头,就表示武功一定不弱,自然最难对付。凡事先易后难,既然肯定会打草惊蛇,那就先打最容易打死的那几只。

      楚为从一开始就明白,展昭是不喜欢他的,至少是不待见他。但是他并不在意,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人家官居四品,又是京官,你一个小小的镇上捕头连品级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去计较?退一步说,你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跟一个都能当你儿子的年轻人去计较,叫别人知道了,你的老脸还要不要?

      所以千万不要计较,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咱捕头肚子里也得能划舟。

      只是…. …
      楚为看了看邻桌一眼,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李延寿作为江宁府的捕头,虽然眼睛说不上如鹰一般锐利,可是发觉蛛丝马迹还是快于常人。于是他很快就发觉了:“楚捕头,李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这个表情就是很想讲。楚为腹诽,面上诚恳无比,道:“李捕头不必客气,直言就是。”

      李捕头飞快的看了一眼邻桌,确定展昭并不会听见才小声问道:“楚捕头是不是的罪过展大人?”

      楚捕头做出很努力回忆的样子静了一会,然后摊手:“没有!”又静了一会:“真的没有!”

      楚为的表情很是诚恳,诚恳到李捕头也相信了他真的没有的罪过展昭。于是纳闷:“我也觉得展大人看着也不像是小心眼的人,可是… …”

      楚为微笑,打断了李延寿的猜测,道:“展大人温和有礼,对人客气有加并不是坏事。”

      李延寿点点头,展昭确实是十分有礼,以他是四品京官的身份,这样的有礼简直可以称为是平易近人。李捕头鲜少上京,想着若是京官皆是如此,那么汴京城也实在是个太好的去处。难怪人人都想往汴京城挤了。

      只是… …他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可是经楚为那么一说,他又更加想不明白到底奇怪在哪里了。难道真的是想多了?人家都说礼多人不怪,人家京城来的官员客气点你要是觉得别扭,难道要对你颐指气使你才觉得顺畅?

      吃饭吃饭,大概真的是饿晕头了。

      其实李捕头没有饿晕头。因为觉得奇怪的还不止他一个。白玉堂扒了两口饭,用筷子一边捅了捅展昭:“猫儿,那个叫楚什么的,欠你银子了?”

      展昭专心喝汤,眉毛都不动一下:“展某是那种小气之人么?”

      白玉堂立刻点头:“是!”
      诓了五爷一坛子梨花白,难道不是小气鬼加奸商么?

      展昭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白玉堂以为展昭是无话可说,得意一笑。末了扒了两口饭又去捅展昭:“喂,到底怎么回事?跟爷说说,若真是那姓楚的不对,爷替你揍他!”

      我只怕你打不过他。展昭笑笑:“其实没事,”怕白玉堂不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世上总有不合眼缘的人,对吧?”

      白玉堂一开始觉得展昭在搪塞他,可是后面那句话又不像,想了半天觉得只怕也就只能是这个缘由。于是点头,郑重其事道:“也是。就好比你这只猫,一开始就特招爷恨!”

      展昭闻言笑起:“那真是对不住了啊。”

      展昭前来江宁府是为寻找卫临海命案的线索,哪知道一无所获,所谓的神仙哥哥又真的来去如仙,除了那个九岁的小英子,卫府上下居然没有第二个人见过所谓的神仙哥哥… …真是见了鬼了。啊不对,是见了神仙了。
      只恨不知道仙气长什么样,否则循着仙气觅取芳踪也是个好法子。

      于是卫临海的案子只能暂时搁置,先来破卫节华的案子。无论怎么看,找一个人总比找个神仙要容易。

      只是第二天一早,白玉堂却不肯再陪同展昭去,推说起不来或者醉酒或者日头毒什么的,反正就是不要去。
      ——想也知道为什么,那厮在他们昨日商讨一切可能的时候淡然安稳,偏偏等到仵作推算尸体腐烂程度的时候一口茶喷了出来。

      真真是… …算了。

      路程不短,想着昨日他们黄昏回返,到了客栈也将近深夜。所以即便这日是清晨出发,到了昨日的那个地点,日头也已经晒得人有点晕眩。

      展昭昨日带去的绳子,直到后来李延寿才明白了一点点用途:展昭在离去的时候命令那两个衙役将绑缚这绳子一端的细长石条丢入水潭中,那水潭不浅,急速下沉,索性绳索足够长,一端又绑缚在高处的石洞中,于是还算是牢固。只是到底做什么,却不清楚。昨日展昭回答:铺路。
      难道是要今天叫他们抓着这根绳子爬上去?
      不… …不会吧?

      展昭并没有看到李延寿的冷汗,只专心打量伸出水面的绳索,忽然一指:“水位… …是不是较昨日黄昏有所不同?”

      这句话问的是一旁的小安,小安点头:“是,低了三寸。”

      昨日就发现,洞中也有一处水潭,盛夏之时居然冰凉刺骨,怪不得洞中比外面阴冷那么多。可是洞外的水温却很是正常,多少叫人有些不解。而白玉堂说,这大概是因为这里还有另外一处泉水的缘故,也就是说,洞内那一处水潭和洞外的,并不是同一处水源。
      水源不是同一处,或许有可能,这山洞也不止一个出口?

      他不熟水性,白玉堂虽然久居陷空岛可是水性平平,加上寒潭阴冷,自然不可能冒着冻死的危险潜下去看是否有出口。按照白玉堂的话说:就算那夜三更体壮如牛,日日在这寒潭里洗澡,不想早死就该去修炼一门至阴的武功。

      夜三更自然不可能有机会去修炼到至阴的武功,可是也不会叫自己去早死。所以展昭只能再度猜测。

      而如今,猜测似乎有些准头。

      楚为在身后默不作声的打量,展昭虽然没有告之他缘由,可是根据刚才的对话也能够猜到一二。他忽然想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同办理刘本昌命案的时候,展昭也是这样,从来不与他人合作,也不与告诉别人他真正的想法,他做的事情别人永远都要等到事后才知道是为什么,他似乎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甚至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否则他不会在不确定薛清荷会放些什么的东西的情况下欣然去饮下那一杯茶。

      他永远那么平静。

      展昭的平静是让他一直很疑惑的东西。那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漠然。这是非常奇怪的、不正常的现象。这不该出现在展昭这个年纪的人身上:他家境优越、前途一片光明,而且才华斐然聪明绝顶,又有一身的好武功和绝顶的容貌。
      这样的人,即便是恃才傲物都不会有人觉得过分,他完全有颠倒众生的本钱。可是好像对于他来说,这一切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可有可无,拥有了他不会觉得骄傲,同样,失去了他也不为此哭泣。

      他实在是看不懂这个年轻人。

      展昭行走江湖多年,后来入了官场成为御前行走,司护驾之责,所以对旁人的视线极为敏感,几乎是楚为的目光一落到他的身上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一开始他并不在意,想着谁都有眼睛跑偏的时候,可是偏偏那个楚为完全没有自觉,依旧在若有所思的打量。
      展昭本来就有点怕热,加上由他主理的案子丝毫没有线索。心情不好,忍耐力自然下降。索性也懒得再忍,直接回瞪了过去。

      这一瞪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杀伤力,直接扑了个空。楚为手下的捕快好巧不巧飞快来报,吸引了楚为的视线,正好叫他躲过了这一劫。

      楚为办事能力极高,否则马知府也不会特意请来楚为协助。事实证明,马知府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楚为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已经先派出去一批捕快在江宁府境内便装潜伏,盯着有没有特别可疑的人,比如忽然一掷千金却财路不明之类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双浦镇里的捕快蹲守了半月,又和江宁府的捕快联合追查了半月,终于锁定了一个人。

      就是眼前的徐腾。

      据衙役报说,这个徐腾是个四不像,也就是说,士农工商他一样都不占,没媳妇也没房子,夜夜留宿青楼,偏偏却能穿着上好的丝缎料子的衣裳,打赏姐儿的时候也是大方的很。所以虽然长得粗俗,可是却最得青楼姐儿欢迎。
      而且这个徐腾平日也经常逛赌坊或者花街,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这样流连忘返不知归途。

      一掷千金和财路不明,他两样都占了。

      所以很可疑,而且更加可疑的是,衙役还没有问两句话掉头就跑,脚力奇佳,几名衙役追了足足六条街才追到。当场累的是口吐白沫气不可遏,若不是没力气加上规矩在身,一定不问三七二十一先胖揍一顿解气。

      展昭听着觉得极为有趣,强忍着才不笑出声来,于是拿眼去看楚为:你要如何发落?

      楚为听毕点头。打量徐腾一番便问:“你叫什么?”

      “徐腾。”徐腾长得虽然粗俗,开口却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畏畏缩缩,并不似胆大到敢提刀杀人的人。

      楚为也不想绕弯子,直接继续道:“我再问你,你为何有那么多钱去赌坊和花街?”

      徐腾吞了一口口水,低头回答的极小声:“前段日子,小的给卫家种树,顺… …顺手取了点东西… …”

      “取了什么?”

      “那家大姐的金镯子… …”

      “继续。”

      “之后小的怕直接去当铺典当会被怀疑,就寻了个地自己给融成了金疙瘩… …才… …才一点一点换成了贯钱。”徐腾说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倒,揪着楚为的官服不放,“小的没说谎!求大人饶了小的贱命!”

      楚为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身后展昭笑了一声:“偷窃么… …自然比杀人罪行轻得多。”

      徐腾嚎哭到一半,忽听听到这句话,不觉一愣,待到反应的时候,他已经抬头,对上了展昭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刚才被押来的路上一直忐忑,后来又直接被推到楚为面前,便以为眼前这个人是他们的头,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穿着蓝色便衣的人,可是如今看眼前这些人的神色,这个人只怕才是他们的头。

      于是徐腾换了个方向磕头:“这位大人明察!小的真的就偷了个金镯子!眼下剩下的金疙瘩还在小的身上!小的不敢说话!小的对神明起誓… …”

      展昭失笑:“若是神明什么都管,岂不要忙死?”

      口气中没有明显的不信任,却也没有表达出任何情感,徐腾觉得毛骨悚然。

      徐腾没有听到上方传来任何动静,过了一会,他才感觉有一只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覆上了他的发际处,然后按住了其中的一点忽然发力。徐腾几乎在同一时间听到自己的头骨发出了快要炸开的声音,疼的几乎要咬舌自尽,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在剧痛之下根本难以控制自己的牙齿,连舌头在哪里都已经无暇去想。

      展昭问:“你叫什么?”

      “… …徐腾… …”

      “钱哪来的?”

      “偷卫家… …金簪… …不是… …镯…”

      “你是不是夜三更的同伙?”

      “… ….是!”

      “卫节华是不是你们掳走的?”

      “是… …”

      “卫节华人呢?”

      “跳崖死了… …”

      “你们收敛来的金银藏在哪里?”… …

      李延寿连同周围捕快一起,都被这样忽然转变的情形惊住,他们只看到徐腾生不如死的表情和展昭平静的脸还有那顺利的问话。可是并不知道为什么。
      除了楚为。

      展昭按压的,是位于发际线处的头维穴。在手法控制得当的情况下施力按压会使人产生极度的剧痛,不过那并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一种刻骨的疲倦。再厉害的人,或许可以忍受锥心刺骨的疼痛,可是依然挡不住对疲倦的侵袭,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人根本就无法思考,只能放弃说谎和抵抗来求得安宁。

      穴位逼供古来有之,可是能够把握住分寸的却很少,久而久之,这就成为大内逼供的惯用手法。
      受刑者极为痛苦,可是却没有一点皮肉伤。就算事后要告状妄动私刑都没有证据。当然,徐腾更加没有资格去告。

      徐腾招供完瘫成一滩烂泥,脸色惨白心如死灰。可是已经没有人在乎,李捕头命两个衙役将徐腾押下,按照徐腾所交代的,往西行走。

      很是迅速,一天前还是一头雾水的案子,今日忽然就宣布告破。走在案件尾声的李延寿,心潮难以平复,心中除了震惊以外,边就是对自家顶头上司那发自内心的敬仰。

      知府大人果然是英明神武!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在嘀咕,既然已经请了楚捕头前来协助,为何又要去求助于展大人?这不是欺负我江宁府无人么?这不是显得多余么?

      现在证明他完全想错了:若非楚捕头,他们岂能这么快抓获夜三更的余党?若非展大人,他们岂能如此快的知道卫姑娘的下落?虽然到了最后也没有救回卫姑娘,可是找到夜三更老巢、确认死者身份,已经足够抵消这一项失误了。

      再次感慨一遍:知府大人果然是英明神武!

      展昭和楚为当然不懂得读心术,也懒得去理会李延寿心中满到发酸的崇敬之情。一路上两人走在后面,默默无语。

      楚为是在想,这次终归还是白来一趟,没有把人救出来,终归是失败。若是早知如此,一早结果了夜三更,也不至于有这么多女子受害。可是世上没有早知道,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苦果需要世人去品尝。

      又闷头走了一会,眼看就快到了山顶,展昭忽然道:“我本就没抱希望。”

      什么?楚为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

      “我没想过要把卫姑娘活着救出来。”

      楚为愣住。

      展昭抬头看路边的花草,一旁的山道上,一丛野蔷薇开的枝繁叶茂,几乎盖住了整个山壁,山风吹来,满身都是蔷薇的馥郁香气。他想起那张小像上的卫节华,垂首拈花而笑,十分的美丽,一如娇贵的花朵。
      可是她注定长于花园中,被人细心的呵护,烈日晒不到暴雨也淋不到,冬日里还要移道暖房。这样的花朵,终究与山花不同。山花浪漫,是因为经历风雨,可是卫节华,只会香消玉殒。

      展昭没有再说话,可是楚为却已经明白。被夜三更掳走的女子会受到什么样子的待遇不想可知。女子的名节何等重要,比性命还要宝贵。卫节华即使真的逃过一死,只怕也无法再见人。一生已毁,与死无异。

      所以展昭才会说他没想过要把卫节华活着救出来。换句话说,他没想过卫节华还能活着。

      楚为也不答话,这是个两难的问题。人命和名节。明明卫节华是苦主,明明卫节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是夜三更罪无可恕,明明所有人的人都没有叫卫节华去死,明明每个人都说她很可怜… …可是她若是真的没死,又不可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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