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
我又回到了火锅店上班。日子更加清闲。那里有一台电脑，我坐在那里扫一整夜的雷，不管多激烈，所有人都好像约好了一样，不看我一眼。更不会质问我，为何到这里白拿钱。
南风对我的纵容大家有目共睹。
那天南歌又来。看我旁若无人地打游戏看了许久，终于爆发，“没想到规则严格的南氏旗下也会有这样一个员工。”
“是啊。”我回答他，手上依旧不停，“我也一直奇怪，老板为什么不解雇我。”
“秋意，难道你不知道。”
“什么。”
“这里的老板，最高权力者，正是南风。”
我一惊，即刻被炸死。明明成功在即，我懊悔不已，本来就不该把注意力放到其他无聊的事情上去。
“你不惊讶？”
“当然惊讶。日日夜夜就坐在你旁边的一名高中生，突然转身就成为全城最大火锅店的大老板，谁不惊讶。”
“那你为什么就可以，难道你早就知道。”
我不否认。任凭谁与谁交情到达一年之久，多多少少对对方的底细还是知道一些的。
“秋意，你觉得你与南风之间，算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问得好。南歌总是比南风更加尖锐，不知道是专门针对我还是众生平等。
“同学。”
“仅此而已？”
“朋友。”
“不对。”
“好朋友。”
南歌在一旁讥笑，“如果南风听到这番对话，不知会是怎样难看的脸色。”
“秋意，你不会不明白，他对你有怎样的感情。”
我默默闭上眼。不敢看眼前的一片惨状。南歌就是一只魔鬼，他从见到我的第一面起就已经有了不轨的企图。当然我也没有立场指责他，只能听他继续说。
“秋意，我看你比南风看的清楚。”
“神经病。”我吐出三个字，关上电脑，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反正我早退也不会被扣工资。远远还听到南歌的声音，“但是。”他说“我不会告诉他。”
空荡的大厅里飘荡着这句话，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我双手放到口袋里，自由散漫地逛回租赁的小屋。
我走到热闹的夜市之中，嘈杂声不绝。我一个个摊子走过去，一个个买下来。夜市真是奇妙，总有许多千奇百怪的东西引起我的兴趣。一趟下来，口袋空了不少，手上却添了喜多负担。凭白花钱买罪受。坐以待币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不知何时才可以迎来，或许...不远了吧。
我停在路口的灯光下，看门口那个形迹可疑的男子。他靠在墙上，手上提着一只袋子。即使现在茫茫黑夜，也无法遮蔽他姣好的面容与身形。听到脚步声，他立刻转过身。看到果然是我，开心地叫起来：“小意。”
真是可爱的人。
我惊讶地跑到他身边，确认了许久才肯定他就是南风。出人意料的不止是他的出现，还有我愉悦的心情。刚才南歌带来的阴郁，不知为何一扫而光。
或许朋友就是这样的用处吧。使一个人看起来不至于太孤单，使一个人孤单的时候可以得到关怀。退烧去热，降温解火，神清气爽。还有心情舒畅。
一个朋友竟能带来如此神奇的作用。有朋友真是好。
我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抓着他的手臂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说：“我来看你啊。”
危险的行为，其中的意喻太多，但是我不会介意。
他提起手中的袋子，笑容美好，语气略带责怪，“今天不是你的生日？我差点忘记，真是抱歉。你也不提醒我。”
我的生日？我觉得奇怪。我的生日明明还有许久，为何又凭空多出一个。
是那天吧。去年的时候，南风突然问我，你的生日是几号。
我当时在做作业，不想因这个话题耽误了时间，更没有兴致与他谈论，于是回答他：已经过去了。
他一脸失望，不愿就此放弃，不依不饶，那到底是哪一天？他这样问我。
是哪一天呢？信口报出的数字怎么会记得住。
内心突然有些感动，我接过他手中的礼物，手竟然微微颤抖。
从未，从未有人对我这样用心。包括我的父母在内。他们以为我长大了，就不再需要这样的仪式。我一年年岁数增长，内心的失望渐渐减少，到现在的毫无感觉，习以为常。也是因此，感动才会增倍。虽然日期并不正确，但我毫无怨言。本来这一切，就是不存在的。
我眼眶发热。怕被看出异样而低着头。“南风，我要怎样感谢你才好。”
“这没什么啊。”他讪笑，不太自然，“如果，你非要感谢我的话，不如...”
“不如亲我一下。”
这一句话是个重磅炸弹，将南风自己炸呆在原地。南风今晚真奇怪，情绪控制的不太好。他窘迫地地下头，为刚才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后悔，不断解释想挽回时局。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不忍心看他如此为难，于是答道：“好。”
他更加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样子倒是蛮可爱。
不容拒绝，我踮起脚，轻轻吻在他的脸颊。停顿一下，又碰碰他的嘴角。这是一个高难度动作，搞不好一时无法控制就会变成吻。
而我，我怎么可以主动。既然是南风先喜欢上我，一切就该由他开始。我只要好好享受便好。
他一动不动，突然又向远处跑走。正如作文书上写的一样，如同离玄之箭。看着他生涩的反应，我想，说不定我还是他的初恋。
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男生呢。我觉得不可理喻。
第二天的我并无异样。南风似乎是生病了，坐在位子上很少说话。虽然清净了许多，却不大习惯。我主动开口问他：“在想什么？”
他勉强地笑，说：“没有。”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将他所有的心思都出卖尽。
这样的人，到底是如何将一家火锅店经营得如火如荼。还是说，他以为这是区别于其他的。那他真是他可怜。一个人远远比一家店要复杂，不精打细算，感情上如何能盈利。
“你昨晚的生日过去了，今天重新帮你庆祝，怎样？”
我不知道这句话的对象是谁，直觉上点了点头，说“好”。转眼又忘得一干二净。
放学之际，还是南风见我拉住。经过一天的调整，他算是恢复了正常。
我不禁失望。原来我的魅力也不过如此。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也是，我有没有魅惑众生的脸，凭什么要求一个人为我神魂颠倒。
该不是我猜错了南风的感情吧。千万不要，我对未来所有的期望都押在这里。
和他走在一起，听他说着今晚的消遣。我却没有一点兴趣。如果今晚的费用要算在我头上，或许我会更关注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