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色天下》猪十一

30、第三十章 各自的决定

　　休息了一夜，扶鸾的气色慢慢恢复了过来，一睁眼发现萧离守在床边，手中还端着温热的汤药，笑看着自己，
　　“醒了？”
　　“嗯……”羞涩的垂下头，不敢去看身前温润的男子。
　　萧离拿起碗中的瓷勺轻尝了一口，低声道，“不烫不凉，正好，来。”放下汤勺，又舀起一勺端向了扶鸾的嘴边。
　　他刚刚尝过……如今又给自己……扶鸾一颗头更是垂了又垂，不敢抬起。
　　“嗯？”萧离好笑的看着女子的动作，“怎么？是嫌弃我侍候的不好？”
　　“……”不知如何说，自己又拗不过，扶鸾只好红着脸，快速的将唇凑近汤勺，一口喝掉，随即又垂了下去。如此周而复始，只见屋内男子宠溺的一勺又一勺的喂着面前的女子。
　　“咳咳……”
　　沉浸在幸福中的扶鸾看到萧离侧首低咳了几声，心下暗骂自己大意，怎么就忘记了他还有伤在身呢！伸手便要去握住男子的手腕探查伤势，却被萧离发现先一步躲开。
　　“你的伤……”
　　“不碍事。”抓住女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勾起嘴角安慰的说道，“扶鸾……”。
　　话还没来及吐出去，门房就被人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急冲冲走进的凤羽入目便看到男子坐于床畔，左手端着药碗，右手握着柔夷，满目的宠溺，女子坐在床内，面色潮红，
　　“啊！——”
　　凤羽虽然性似男子，却终究是女儿身，看到如此含情脉脉的一面，羞红了脸，转过身大叫了起来。
　　活似杀猪的声音倒叫原本尴尬的俩人相视一笑，随即移开目光。
　　“凤将军，何事风风火火，竟急的你破门而入，忘了礼节？”萧离望着凤羽背对自己的身子，调侃道。
　　“呀！”凤羽一拍脑袋，面色凝重的看着萧离“差点忘了正事，秦王伤势有变，武王叫我速请扶鸾姑娘过去！”
　　“什么？！”箫离一听秦王有事儿，“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左手的药碗也杯具的掉落在了地面，摔个粉碎。从不知箫离也会如此失态，看来，秦王对他果然很重要，扶鸾痴痴的看着心仪男子的侧脸，一股酸涩的感觉溢上心口……
　　“扶鸾。”
　　“我知道了。”别过头，扶鸾不忍去看那双眼睛，“容我穿件衣服。”
　　“好，那我在门口等你。”看着扶鸾突来的冷淡态度，只以为是害羞，也没有多问什么，拉着凤羽就出了门。
　　愣愣的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不禁伸出，似是想要抓住什么，最后视线被一扇门彻底阻隔，手也无力的颓然放下，紧紧攒住枕头……
　　“殿下，扶鸾医官和箫大人来了。”凤羽还在老远的地方就喊了出声。
　　“箫离拜见殿下。”
　　“扶鸾……见过武王……”
　　从仨人一进门，秦傲的鹰眸就没有放过丝毫，扶鸾紧握着箫离的衣袖一路走在其身后，而箫离也没有推拒，自然而然的在前面走进了屋内。
　　秦傲点了点头，从床边站起身，看着扶鸾说道，“快来看看王兄！”
　　“扶鸾。”箫离扶着扶鸾一同起身，握了握女子细嫩的手，眼中传递的交托之意不言而喻。
　　“是。”读过了箫离的意思，垂首绕过秦傲走向了床畔，此时秦隐面色惨白，胸口的伤势不知因何复发，染红了整片衣襟，嘴角也因为咳嗽渗出了血迹，从一旁侍从的手中接过了递来的银针却迟迟不敢下手。
　　“扶鸾？”箫离看着女子颤抖的拿着银针却迟迟不肯下手，忍不住出声唤道。
　　紧咬下唇，扶鸾耳边听着箫离焦急的呼吸声，眼睛看着危在旦夕的秦隐，脑海却浮现着那锦娟上的诗词…….琴瑟潇潇忘昨秋，碧海潮声殇几休……
　　“看来是我们人太多，影响了扶鸾姑娘的救治，箫离，你在这里陪着，其他人都出去！”秦傲在此时突然出声，意义不明的一句，叫所有人都一愣，然后默默的快步走了出去，将整间屋子让给了扶鸾和箫离，以及病榻上的秦隐。
　　临走之时秦傲不名深意的看了一眼箫离，聪明如箫离又岂会不知秦傲早已看出什么，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走向了床边的扶鸾，“扶鸾？”
　　“我……”此时的扶鸾内心充满了矛盾，却无法诉说，低着头，“我……”
　　一把揽过女子，男子满目伤痛的看着女子，“是不是连你也救不了秦王殿下了？！是不是？！”
　　“箫离……我……”那莫名的痛楚一下下敲击在心头，扶鸾缓缓抬起头，神色中充满了柔情，颦蹙着娥眉，伸出冰冷的手抚上那紧皱的眉头，心疼的淡笑说，“你放心，我会尽力的，我还等着做你妻子呢……”别过头，不去看那转而欣喜的容颜，看着床上躺着的秦隐，，淡淡的说，“刚才……我只是在想如何下针才好。”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夜幕已经笼盖了天地，紧闭的房门才被人从内打开。
　　一开门，就见到箫离眼含深意的冲着秦傲微微点了点头，侧过身，便是坐在床边，脸色比死人的脸也好不到哪儿去扶鸾，衣袖处尽是血迹。
　　“怎么样了？”凤羽最是性急的一个，原本在一颗大树下来回踱步，耳尖的刚听到门内的一点动静便飞身过去，忙开口问道。
　　箫离拧着眉，右手食指放于口前，“嘘！小声点！”
　　收到了警告的眼神，凤羽大眼睛一转，无辜的瘪了瘪嘴，轻声轻步的跟着秦傲走进了屋内。
　　“王，药方。”箫离从桌上取过笔墨未干的纸宣，递到秦傲的面前。
　　“来人啊，按照上面写得抓药，煎药！”秦傲拿过药方，看也不看便交给了身后的随从，大步走向床榻，“怎么样？”。
　　“……已无生命危险……”扶鸾站起身，侧首轻瞥了一眼箫离，才淡然开口。
　　“恩，辛苦了。”
　　“……医者应尽的，扶鸾不敢言苦。”
　　秦傲一边手握着秦隐的手腕，一边回过头，深深的看着垂首站在身后的扶鸾，冷冷的重复道，“医者应尽？好一句医者应尽的，不愧是玉帛的徒弟，果然胸怀不同啊！”
　　看到扶鸾从自己口中听到玉帛两字浑身一震，秦傲鹰眸微眯，“就算是医者应尽，然医者也是血肉人身，想必也累了，来人啊！”
　　“王！”
　　“送扶鸾姑娘回去歇息。”
　　“是！”跪在地上的侍从恭敬的应答后，起身对着扶鸾一摆手，“姑娘请！”
　　“谢武王……”
　　……
　　自始至终扶鸾一直低着头，直到走出房门不久，“你先回吧，我想自己走会儿。”不待侍卫回话，扶鸾便向着一旁泛着月光的小湖走去，柳枝轻轻飘舞在风中，似是湖边在向情郎招手的姑娘，扶鸾静静的站在湖岸，从怀中慢慢掏出一根泛着荧光的长针，似是不舍，又似是犹豫，最后像是做了重大的决定般，信手一挥，将银针仍入了湖中，转身离开，湖面因异物惹皱了一池秋水，泛起点点涟漪，圆圈越扩越大，最后如同离去的女子慢慢消失不见。
　　风依旧轻抚水面，叶依旧随风而舞，只是有些情、有些心，却早已不复当初，而隐于黑暗的某处寒光也在同时变得更在漆黑。
　　……
　　离开了镜湖之后，扶鸾浑浑噩噩的如同脱线的木偶，找不到方向，不知走了多久，扶鸾兜兜转转竟又走回了原点，只是这次她还没有到达湖边，就听到一阵谈话的声音，不免停住了脚步，
　　“没有什么要说的么？”一个气势摄人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见身后男子没有说话，淡淡的又开了口，“萧离？恩？！”
　　“王”……
　　扶鸾没想到在深夜还能遇到俩人，凝住呼吸静静的听俩人继续说着。
　　“既然你不准备先开口，那我就问了。”顿了顿，秦傲说道“你现在的心境和以前……”
　　“王！”萧离单膝跪在地上，与其有些不稳的说，“属下的心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是以后都不会变得……只是，属下觉得，就这些日子而言，也许王是对得，墨姑娘也许真的无害，是属下多虑了！”
　　秦傲微微眯起眼睛，望着泛着波光的湖面冷笑着“是她改变了你的看法？恩？”
　　“王……！”
　　“若我说，先前是我错了，如今却是你错了呢？！”
　　“……王！此话何意？！”箫离不禁抬起头看向秦傲的背影，拧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转过身，只见秦傲一脸的阴霾，“你可知，策划谋害王兄的是谁？！”
　　谋害秦王殿下……难道……！箫离浑身一颤，“难道是……墨……姑娘？！”见秦傲没有说话就知道事情真是这样了，可，这几日的相处……她的眼泪……颓然的低下头，“那墨姑娘……现在……”
　　“在地牢里……”
　　……之后俩人的对话，扶鸾仿佛在也听不进去了，不可置信的双手紧握着衣厥，忘记了呼吸，脚下好像失去了重量，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目光中没有讶然，有的却是担忧和无措……
　　“谁？！”
　　听到一丝细微的声响，秦傲霎时转首，看向一处，待俩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却发现只有风吹动树叶的痕迹……然，鹰眸下的一处也藏了几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