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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祸福倚 ...

  •   “来人。”还未踏进猗兰馆的大门,慧敏先叫嚷一声,门里立时涌出一大堆人来。

      “小主!!”见欣常在和慧敏扶着面色苍白的管文鸢,如黛被唬得背后衣衫都湿了。

      如眉、如黛忙引着她们进去,戴福机灵早让跟在身旁的小李子去太医院催促了。

      “太医来了没有?”欣常在插嘴问了一句,“快快快,坐下来。”

      猗兰馆里一阵扰嚷,戴福带着太医匆匆走了进来。“小主,太医院的温太医来了。”

      “微臣温实初给两位小主请安,小主吉祥。”

      “什么时候了还顾这些虚礼,快来给祺贵人瞧瞧到底怎么了。”欣常在在西梢间的临窗大炕坐下,手里攥着帕子模样焦急。

      温实初道了一声得罪,两手扶上祺贵人的手臂,他才轻轻一碰那边管文鸢就哼出声来。

      “小主请稍忍耐……”温实初话尚未说完,猗兰馆外响起一叠声的通报。

      “皇后娘娘驾到,敬妃娘娘驾到,莞嫔娘娘驾到,惠贵人驾到。

      戴福一伏身子跪到地上,嘴里说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给敬妃娘娘请安,给莞嫔娘娘请安,给惠贵人请安。”

      “好了,起来吧!祺贵人怎么了,刚才在我宫里明明是好好的。”皇后搭着剪秋的手当先跨过门槛,身后跟着一串妃嫔。

      管文鸢心里恨得想骂人,转眼就想到皇后的来意,不过是想挑她出头对付年世兰。至于成与不成,她这个新进宫的祺贵人在皇帝那儿都得不了好儿,留下个惹是生非的印象。现如今,皇帝对年世兰正是余情未了有心愧疚的时候。

      “嫔妾见过……”管文鸢白蜡着脸起身行礼,话未说完就被皇后拦住。

      “好了好了,带着伤儿就不要乱动。本宫难道就是这般不通情理的人吗?温太医,祺贵人到底伤的怎么样?”皇后在炕上坐下,对行礼的欣常在挥挥帕子,屋里众人又是一通行礼。

      “回皇后娘娘的话,祺贵人右臂膀被重力所伤,现下脱臼了。微臣正要替小主接回去,只是这接骨之痛甚是难忍,还请小主见谅。”温实初躬身回禀,因天气炎热自己额头上也浮起一阵薄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在景仁宫那还好好的,才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伤成这个样子?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当的差事,伺候小主竟也敢如此不尽心?”皇后怒斥,众妃嫔与宫娥太监都纷纷请罪。

      “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

      “娘娘,还是先让温太医给祺贵人诊治吧?”甄缳见跪着的祺贵人面如白蜡,到也真心同情她。

      皇后揉了揉额角,像是这才看到跪在地上的管文鸢。“都起来吧,祺贵人真是太胡闹,手伤了也不知保重自己。还是莞嫔懂事!温太医快些医治,也好解了祺贵人的苦楚。”

      “微臣遵旨。”温实初往管文鸢跟前走了两步,告罪一声两手按上她的右臂。略微探查温实初心里便有了底,手上使劲一推,只听咔嗒一声。

      “嗯……”坐在绣墩上的管文鸢哼了一声,眼前一黑倒在如黛的怀里。

      “小主!!”如黛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三格格在府中金玉尊贵何时受过这般罪了。进宫前前后后连三天都没,就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皇后敬妃等人神情紧张,焦急地看了过来。甄缳、眉庄、欣常在皆是心里一紧,知管文鸢这次定是伤的不轻。

      “如黛?”管文鸢缓过神来,就听到耳边的啜泣。

      “小主,奴婢在奴婢在呢!”如黛扶住管文鸢又哭又笑。

      “小主,快喝些水。”如眉端着只茶盅,里面加了少许薄荷叶。

      管文鸢就着如眉的手喝了两口,胸中的郁气稍解,面色惨淡地向皇后开口:“嫔妾失仪了。”

      皇后摇了摇头,叹道:“温太医,祺贵人可还有其他地方伤着,一并查清楚了。”

      “回禀皇后娘娘,先前小主的右手肘撞到了。只是温太医是男子,不便为小主检查。如今,太医院的女医官正在外面候着。”慧敏来至中间行礼回到。

      “嗯,你是个机灵的。咦,你是先前太妃娘娘跟前那个……”皇后拍了拍额头,一时想不起此人的名字。

      “皇后娘娘好记性,奴婢是寿康宫陈太妃跟前的慧敏。”

      “是了是了,怪道本宫瞧你眼熟呢!既然女医官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一时,温实初退至外间,女医官来到里屋。照旧一番请安问礼,喧嚷之后才来到管文鸢的身前。

      “小主勿怪,奴婢得罪了。”年逾三十四五的女子轻手轻脚撩起衣袖,忽而一大片青紫闯入众人的眼帘。

      “嘶!”管文鸢拧起眉头,钻心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

      “作孽,怎么伤得如此之重?”敬妃、甄缳坐在管文鸢的身旁,正巧看到她右臂上的伤势。

      “还不是年答应惹得祸事,被皇上贬斥了还不让人安生。祺贵人真真可怜,糟了这等无妄之灾。”欣常在皱着眉头,对着管文鸢的伤口张望。可怜的,那小衣和皮肉都沾到一块儿去了。

      “果真是个祸害。”沈眉庄应了一声。

      女医官仔细察看,又思索良久。“回皇后娘娘,祺贵人小臂手骨并无不妥。只是这外伤委实厉害,得将养一段日子才能愈合。”

      “佛祖保佑,不幸中的大幸。这些日子你便在祺贵人跟前仔细伺候,待来日祺贵人大安本宫定重赏你。”皇后欣慰不已,目光和蔼地看向管文鸢。

      半靠着如黛,管文鸢这才堪堪站了起来。“嫔妾谢皇后娘娘垂怜。”

      “祺贵人真是冤枉,如今伤得这般重想是不能伺候皇上了。皇后娘娘,你可定要为祺贵人做主啊!”齐妃心情极好,手里的团扇一直不停地摇着。

      “嫔妾无福。”管文鸢并不接话茬。本来嘛,她现在是重伤患哪有这么好的精神头。

      “唉!本宫知是委屈你了,女孩子家娇娇弱弱无辜遭此大难真是可怜见的。你且安心,如今你虽不能承宠,但本宫定当为你做主不让敬事房撤了你的绿头牌。唉,年答应就是那么个性子,寻常连本宫都不放在眼中的人物。祺贵人,你……你就忍了吧!”

      “嫔妾谢过娘娘大恩。”管文鸢左手持着锦帕摁了摁眼角的泪珠,模样即委屈又悲愤。娇滴滴的美人垂泪,让周遭的人都心生不忍。

      皇后见几句话就挑起了祺贵人对年世兰的怒火,心中甚是满意。“罢了。你好好养伤才是正经,本宫就不扰着你了。”

      皇后起身,众妃嫔也跟着起了。只是敬妃、甄缳、眉庄等人又劝慰了几句,欣常在见此情形也叹了口气,道晚些再来探她。

      不多时,原本扰嚷的猗兰馆寂静下来。皇宫里便是块墙砖也是会传递消息的,果然不多久懋勤殿的皇上就得知祺贵人的事情。

      “伤了?”刚批完折子的皇帝一愣,手里端着盏茶拧起眉毛。“伤得可厉害,如何伤得?”

      “回皇上,听闻是祺贵人去皇后娘娘那请安完回储秀宫时伤的。且伤得颇重,连臂膀都脱臼了。至于为何会伤,好像是……”苏培盛觑了眼皇上的表情,接着说:“好像是被年答应冲撞到了。”

      皇帝重重搁下手里的黄龙茶盏,表情阴阴的。苏培盛吓得缩脖子,退到一旁装壁花去了。

      良久,懋勤殿内寂静无声。最后,皇帝终是一声叹息。

      “唉……”皇帝扳着手在殿内走了几圈,开口道:“猗兰馆。”

      “嗻!摆驾猗兰馆。”苏培盛一甩拂尘,扯着喉咙喊了一声。

      “皇上驾临猗兰馆。“苏培盛长长带着拖音的喊声,惊起一院午后的夏蝉。

      “哎哟!”正在上药的管文鸢惊了一下,扯动臂上的伤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女医官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

      “小主!”如眉忙扶稳她的右手。

      “嫔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管文鸢带着一屋子的人,呼啦啦地跪了下来。

      “起嗑。”皇帝扶起管文鸢,带着她一同坐到大炕上,瞥了眼炕几上的药瓶状似担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如何伤得?可传太医来瞧过?”

      管文鸢低垂双眸内滑过一丝冷意,哼,好一个欲擒故纵。大概原本那个瓜尔佳·文鸢就是这么被诓骗进去的,还真以为一夜/情/郎对自己怜惜异常。

      “先前来了个姓温的太医,诊断后说嫔妾要将养一段时日。”管文鸢偏过身,露出一截白嫩脖子,摆出个美好侧影。

      皇帝的神思稍恍了下,端起炕几上的茶盏喝了口以作掩饰。“怎得如此不小心,可是有人冲撞你了?”

      管文鸢心里吐糟,皇帝可比戏子会演戏多了,这阖宫上下难道还有皇帝不知道的事情?

      “到也说不上谁冲撞了谁。”管文鸢此话一次,引得皇帝挑眉,苏公公侧目。“那时抬轿辇的小太监正在拐弯,也没瞧见门里有人出来。如此也算不上冲撞,两边都没留意罢了。只是那年答应傲气的很,见了嫔妾与欣常在理也不理。”管文鸢适当地摆出个气恼的模样,她一满洲上三旗家的姑奶奶,气性大些也是正常事。

      皇帝脸上的笑容和熙三分,对管文鸢也留下个磊落大方的印象。年世兰的脾性他自是知晓的,说娇蛮都是客气,跋扈二字就是为她造的。

      “可是要为祺贵人上药,快别耽搁了。”皇帝话中一片真切之情,好似多担心似的。

      女医官躬身来到炕边,再次洗净手开始上药。一截白玉似的臂膀露了出来,所有的美好在青紫肿胀带血的伤口出现后消失殆尽。

      皇帝也是一愣,没想到祺贵人的伤撞的如此厉害。“苏培盛,把九清化瘀紫金膏和玉露散都拿来。”

      “嗻。”苏培盛应声,快速出了正殿,派了小厦子回养心殿。

      管文鸢要起身谢恩,被皇帝压住肩膀。“行了,带着伤无须多礼。”

      “嫔妾谢皇上赏赐。”话还是要说的,你当我愿意。嘁!!管文鸢如此想到。

      “祺贵人的伤,可有什么忌讳?”皇帝拍拍管文鸢那只好手,转向刚上好药的女医官问道。

      “回皇上,此伤要忌水,忌多动,忌发物,忌辛辣,忌辛劳。小主应多卧床休息,凝神静气则事半功倍。”

      “既如此你就好好将养,朕得空了就来看你。苏培盛,让内务府的人多经心一点。还有去景仁宫告知皇后,祺贵人伤重免了她的请安吧!另年答应罔顾尊上,就让她禁足在翊坤宫,无旨不得外出。”

      皇帝对管文鸢印象不错,自是要给几分甜头。即便是面子情也要做给前朝后宫之人看,若是没表示岂不是冷了臣子们的心吗?况且,这祺贵人是后宫中除了皇后之外唯一的满军旗嫔妃,若不对世兰处罚宗亲贵族们也要吵嚷起来,说他这个皇帝忘本偏心汉军旗了。

      管文鸢笑着谢了,心底却是一哂,皇帝到底还是对年世兰有愧。人啊,最擅长的就是自欺欺人。保存那几分情面,也只不过是全了自以为的宽大胸怀,这就是年世兰倾心爱恋的男人。

      恭送着皇帝的大驾出门,管文鸢回到床上躺下,演了一上午的戏,累了。

      自此,管文鸢在皇帝心中留下个好印象。虽不能夜夜侍寝,皇帝却也隔三差五在白日里到猗兰馆来瞧她。

      待得管文鸢伤愈复出后,皇帝更是连连招幸,恩宠之盛直追当年的莞嫔,六宫为之侧目。皇帝爱宠日隆,忽下旨意晋祺贵人为祺嫔,与十一月十日同襄嫔共行册封礼。

      上谕:朕惟协赞坤仪、用备宫闱之职佐宣内治、尤资端淑之贤爰考旧章、式隆新秩尔瓜尔佳氏,德蕴温柔。性娴礼教。位在掖庭之列。克著音徽礼昭典册之荣、宜加宠锡兹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尔为祺嫔。尔其益修妇德、矢勤慎以翼宫闱。永佩纶言、副恩光而绵庆祉钦哉。

      管文鸢从礼部侍郎的手中接过圣旨与金册心情颇好,也不枉她这些日子以来的辛劳讨好。如今,她才算真真正正在这紫禁城里有了一席之地。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JJ小受在闹脾气,回复不及时请各位原谅则个。
    谢谢绯月亲的长评,啵一个……
    鉴于亲不能接受明叔出演黄桑,特此撤了他的绿头牌。唉,其实兜是明叔的nc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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