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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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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重霄已经回来了,他早我一步被润禾叫到宫里,现在又早我一步回来,这润禾还真是喜欢卡着时间来,重霄看我回来了,问道,“贵妃娘娘叫你进宫干嘛?”
我看了眼他腰间的黄玉玉佩,抱起十二,随口道,“也没干嘛,就是找我唠嗑。”
重霄不疑有他,说道,“吃饭去吧,都等着你呢。”
我乖顺的往饭厅走,姚岳也正要过去,看我回来了,淡淡的暼了我一眼,“回来了?”
姚岳的脸色不像之前那么差,我放心了,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饭厅。
我拿着筷子眼巴巴的等着菜上齐了开饭,当最后一道桃花鱼上来的时候姚岳看了眼重霄,却什么也没说。重霄坐在姚岳的旁边自然是没看到,给我加了桃花鱼宠溺的说道,“刚做的,趁热吃。“
姚岳的眉毛皱了下
。我没动筷子,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重霄,我不喜欢吃鱼的,那天在马车上你还说过。”
重霄的筷子僵在了那里,脸色难看的看着我,“那之前的。。。”
我摸着十二的毛,笑道,“没吃。”然后看到他的脸色更难看,我接着道,“吐了。”
重霄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我拿起一块桂花糕起身,笑道,“走了一天累了,你们慢慢吃吧。”
晚上的时候重霄才回房,看到我正在床上折磨着十二,说道,“不是累了么,怎么还不睡?”
我挠着十二的痒,十二被我挠的一个劲躲,我笑道,“睡不着。”
重霄很明显的是在压抑着怒气,几步就走了过来,把十二放到门外,捏着我的下巴道,“你闹什么脾气?”
怎么都来捏我下巴?
我皱皱眉,伸手打他捏我下巴的手,不想他没放手,反倒捏的更紧,咬牙切齿道,“我给你的东西你就这么随便当了,嗯?”说着就拿出个玉佩,就是当初我当了100文的玉佩。
“要不是那家当铺是我的人,我还不知道送你的东西就被你这么给当了?我的东西就这么不值钱,让你眼都不眨一下的说当就当?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位置?”
我掰开他的手,揉揉下巴,没搭理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重霄好像是被我的眼神震慑到了,叹了口气,语气饱含歉意的说道,“没记住你不喜欢吃鱼是我的不对,别生气了。”
我摇头笑道,“记不住就记不住吧,没事儿。”
重霄愣了一下,又叹口气,把玉佩放到我手里,无奈的说道,“再别当了。”
我看着手里的难得一见的雕花纯色墨玉,没动。
重霄看我没动,就把玉佩拿了起来,帮我贴身戴上,然后不自然的说道,“记得贴身戴着。”
我看了眼他腰间的青白色的玉,上面一个“寻”字若隐若现,在暗黄的烛光下更显得明寐不清。
“听到没?”他看我没反应又问了句。
我点头笑道,“听到了。”
重霄吻上我的唇,笑道,“乖。。。”
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手也越来越往下,就在他的手要探到我的裤子里的时候,我推开他,淡淡道,“做了这么多天,够了吧。”
重霄愣了下,我笑道,“有点累了,早点睡吧。”
重霄搂过我躺着,亲了下我的头发,说道,“好。”
我是一夜没睡,估计着重霄睡熟了就摸黑爬起来来到了姚岳的屋子里,姚岳显然已经习惯了我的摸黑上床,镇定道,“怎么了?”
我不甘心的看着他,“你就不怕我夜袭?”
姚岳鄙夷的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眼,凉凉的说道,“你?你敢么?”
我还真就不敢。我灰溜溜的钻进他被子里,搂着他的脖子说,“咱们回去吧。”
姚岳没问为什么,只是点点头,“什么时候?”
我在被子里赖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起身下床,“等我泡杯茶再走。”
快天亮的时候酸梅汤泡好了,我把茶壶放在炉子上,这样就不至于变凉,然后抱着十二留下封信就和姚岳离开了。
当重霄醒来的时候就能看到我的信,信上只有七个字――
重霄,我叫燕清明。
燕清明,燕国六皇子,因排行第六,乳名小六。
再一次走在这条路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仿佛仍能看到那日重霄漆黑着眼睛对我说,跟我回去,小六,你可愿意?
我揉揉眼睛,姚岳在一旁递给了我条手绢,“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是想到伤心处了?”
我擦了擦眼睛,回头对他笑道,“哭的是燕小六,不是燕清明。”
姚岳讥诮的看着我,“是么?”
我随手扔了手绢,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是。
站在交叉路口上,姚岳看着我,“接下来想怎么走?”
我掉转马头往左转,看了眼怀中的十二,说道,“我想去看看重名。”
姚岳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还招惹他做什么?他为什么去边疆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他要保家卫国,他要助他的三哥重霄一臂之力,他要避开对他无意的我。
无论我是燕清明还是燕小六,都不应该去招惹他,可是每次看到十二,都会想到那个夜色下,那个风流倜傥的俊俏少年偷偷摸摸的拉着我送给我小兔子,然后眉开眼笑的拉着我回马车,在满天繁星下,那双弯弯的眼睛格外的好看,“快回去吧,晚上风大,小心着凉。”
这样的重名,实在不属于刀光剑影,大漠戈壁,他应该是摇扇赋诗,夺得女儿芳心。
我想劝他回去,回到那个属于他的地方。
姚岳又接着道,“你要想清楚,你这一去,世上再没了‘燕小六’这个人,李重名心里的念想也就被你彻底掐断。他和你再不能是朋友。”
我苦笑,“他本来就没把我当朋友。”
姚岳不再劝我,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向前跑去。
要说重名这个纨绔子弟有一天能够号令军队,指挥若定,放在以前我是不信的,当看到眼前这个一身戎装,早褪去了一脸稚气、阳刚健朗的男人时,着实让我大大惊讶了一下。
重名看着我张大嘴惊讶的样子失笑道,“看到我就这个表情?”
我好不容易合上嘴,由衷的佩服道,“重名,你这样还挺帅。”
重名很不要脸的扬起下巴,“那是。”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奇怪的看着我,“你怎么来了?我哥能放你来这儿?”
我心里一顿,笑道,“我自己来的。”
重名看看旁边的姚岳,了然的点点头,“他把你抓回去时看他怎么收拾你。”
我不自在的摸摸鼻子,看了眼正在操练的士兵,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重名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当我是来玩的,说回去就回去?马上就快打仗了,我更不可能回去了。”
我有些绝望的看着他。
重名揽着我和姚岳的肩膀,笑道,“走,喝酒去!”
以前的重名并不是很喜欢喝酒,也许是大漠的风沙感染了他,也许是连月来同士兵们生活习惯了,现在重名也像当初雅风一样拿着个大海碗对我笑道,“来,小六,干了!”
我跟着他一起干了,抹抹嘴,大漠的酒真不怎么样,一股子涩味儿。
重名又喝了一碗,奇怪道,“姚岳那家伙去哪了?”
我笑道,“大概是到处溜达去了。”
重名不在意的点点头,“别让人当奸细抓去了就好,咱们接着喝,不理他。”
我也跟着喝了一杯,吃了口酱牛肉。
重名不知什么时候喝了几坛子酒,眼睛开始迷茫了起来,问我,“我哥什么时候来接你?”
我摇摇头,老实的回答,“不知道。”
他又喝了一口酒,看着我道,“你怎么不喝?”
我依言喝了一碗,重名又接着道,“怎么能不知道呢?他那么看着你,一刻不在眼前也不行。”
我看着碗里落入的沙子,没说话。
重名在旁边接着絮叨,“你不知道。。。大哥生辰宴那天,当把你从父皇寝宫抱出来的时候他脸色有多难看,尤其是当父皇把他的玉佩交到他手里的时候,那一瞬间我都以为他要杀父弑君了。我那个三哥啊,什么不敢做?”
我淡淡道,“是么?”
“他跟我说他后悔了,后悔把你送到父皇的床上,后悔故意当着你的面和言贵妃欢好,后悔把你带到宫里。。。”
我又给重名倒了碗酒,也给自己倒了碗,喝了下去。
“第二天你如往常一样,让我们都以为好似一切都真的没发生一般,当我看到大街上你抱着十二看的侧脸的时候我知道,我再也没办法坦然的面对你,于是我主动请缨来了边疆。”
我把怀里的十二举过头顶,看到了某个性特征后,略有不甘的对重名道,“十二是母的。”
重名似是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道,“啊?”
我摸摸十二的耳朵,笑道,“等十二生了女儿,我送一只给你。”
“女儿?”重名仍旧一副痴呆的样子,“儿子就不送了?”
“是啊,”我点头,“我喜欢儿子嘛。”
重名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不喜欢的才送我。”然后又“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碗的酒。
我忧愁的看着他牛饮的样子,生怕他醉死在酒里,叫道,“重名?”
重名大着舌头道,“干。。。干嘛。。。”吐字倒还是清晰。
我扶着他往回走,“我送你回去。”
重名撒起酒疯来,“我不回去。。。我。。。我还要喝。。。”
“好好好,回去喝。”我敷衍着拖着他往帐篷走。
“小六。。。”
“哎。”我应道。
“小六。。。”
“干嘛?”
“小六。。。”他又软软的叫道。
“李重名,你要干嘛?”我扭头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多重啊?
“小六,我喜欢你,你知道的。”重名一字一顿道。
我被他的话惊到了,扭头看他,依旧是满天繁星,重名一双黑亮的眼睛灼灼的看着我,眼里没了一点之前的迷醉样子,我问道,“你没醉?”
“我没醉。”他淡定的说道,“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我僵住了身体,不敢看他。
“现在不说,我怕以后没机会了,小六。”重名抬起我的下巴,慢慢的靠近。
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伸手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重名,小六永远不会忘记你。”
重名的身体僵了下,然后缓缓回抱住我,轻轻的说道,“好。”
等着重名睡了,我才偷偷的去和姚岳会和,姚岳摇摇手里的竹筒,说道,“到手了。”
我们俩翻身上马,快速的消失在营地中。
月色下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马蹄的“突突”声,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嘶鸣声,我回头一看,一身深蓝色长袍的重名策马追来。
我勒住缰绳等着他,重名看看姚岳,又看看我,“看来是到手了,我应该叫你什么,燕小六,还是燕清明?”
我咬着嘴唇,不知说什么。
“你来,就是为了盗取我的布阵图?”重名咬牙说道。
“是。”我供认不讳。
“好,好。”重名大笑道,“我们战场上见。”然后调转马头离去。
“重名,”我叫住他,他勒住马,并没有回头,我接着道,“小六说过,小六永远不会忘记你。”
重名回头问道,“那你呢?”
“小六不会忘记。”
重名调转马头,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姚岳将那个竹筒扔给我,白了我一眼,“你这又是何苦。”
我打开竹筒,看了眼里面的布阵图,然后拿出火折子把图纸烧了,淡淡道,“总比战场相见的时候才知道的好。”
走了两日就到了燕国国都林庭,刚一到林庭的城门就有人来接,竟然是我那美人二哥,我跳下去扑到他怀里,“美人二哥!”
美人二哥亲了我一口,笑骂,“小混蛋,还知道回来!”
我蹭着他的脖子撒娇,“二哥,我好想你~”
“想我不早点回来?”二哥任着我蹭他,反手抱住我上了马,对着姚岳道,“小六又给你添麻烦了。”
姚岳依旧是那个淡淡的样子,道,“哪里。”然后就对我们拱了拱手,“既然二殿下来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我刚要说话,二哥已抢在前面说道,“父皇已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还是一起去吧。”
姚岳已经掉转了马头,留下一句,“回见。”就走了。
我同情的看着一直跟在二哥身旁看着姚岳远去的洪子木,惋惜道,“没办法,我们已经尽力了。”
洪子木眼睛还盯着姚岳离去的方向,说道,“清山,清明,咱们晚上见。”然后就策马追了上去。
美人二哥也无良的挑着眉笑,“我打赌姚岳晚上肯定不来,信不信?”
我信。
洪子木和美人二哥同岁,两个人算是同窗,和美人二哥算不上形影不离,却也是结过金兰的,我十三岁那年正是缠着姚岳厉害的一年,姚岳去哪我去哪,弄的我的美人二哥有一阵一直视姚岳为勾引弟弟的狐媚子,后来不知怎么的对他有了改观,还颇为欣赏,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在那一年莲动先生的生辰宴上,我和姚岳也去了,美人二哥也抽空从广陵王那回来参加莲动先生的生辰宴,洪子木这个二哥的平常几乎见不到人的好友也为了二哥来了宴会,然后自那之后就不再天南海北的到处跑,反倒一直窝在京城里在我身边转悠,远在广陵王府的美人二哥听说后立马赶了回来,劈头盖脸的就给洪子木一顿打,洪子木被二哥打懵了,又碍于二哥的身份不好还手,瞪着一双乌青的眼睛吼,“燕清山你揍我干嘛?”
美人二哥冷笑,“揍你还是轻的,再让我知道你天天缠着小六就不是揍你了!我不管你在外边多风流,你给我少在小六面前转悠!我燕清山的弟弟你也敢碰?”
洪子木瞪了我二哥老半天,憋着一张被打的变了形的俊脸委屈道,“你问问小六我碰他了么?”
美人二哥又是一巴掌招呼上,“小六也是你叫的?”
洪子木委屈的改口,“你问问你弟弟我碰他了么?稍一靠近点儿就放狗咬我!”
“你还有理了?谁让你靠近的?”美人二哥抬手欲打,洪子木连忙抱住头躲远,急吼吼的叫道,“燕清山你讲点道理,谁对你弟弟有意思了!我就想问问宴会上他身边那人是谁!”
美人二哥明白过来了,原来洪子木看上姚岳了。
我是自然不肯让别人喜欢姚岳的,所以死活不肯告诉他,洪子木就锲而不舍的对我围追堵截,我索性就放了我家来福去咬他,然后又一边跟二哥的手下暗示洪子木天天骚扰我的行径。
来福是二哥送我的藏獒,说是为了赶走那些在我身边转悠的不轨之人。
洪子木不是来福咬的第一个人,却绝对是来福咬的最多的人,因为他天天往我家跑,来福就天天咬。
美人二哥看着满脸挂彩的洪子木丝毫没有愧疚之感,舒服的躺在贵妃椅上挑着眉笑道,“早说嘛。”
“你让我说了么?”洪子木自己拿着鸡蛋在脸上敷。
美人二哥优雅的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恶人先告状,“谁让你天天在小六身边转悠的?”言下之意都是洪子木自找的。
洪子木不乐意了,一双泛青的眼睛睁的老大,“燕清山你讲点理行不行?是谁一回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为给我一顿揍的?”
“是我,怎么了?”美人二哥喝了口茶,挑着眉看洪子木。
“没。。。怎么。。。”洪子木的气焰马上就下去了,气短的对美人二哥道,“清山,你这么护着他,也不怕西河误会?”
美人二哥放下茶杯,哼了声,“我的事轮得着他来管?你别给我转移话题,那人是姚岳,兵部尚书的爱子,知道了就滚远点,别老在小六身前转。”
洪子木一脸回味的摸着下巴,“原来是姚大人的儿子啊,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姚大人长了张即使是年过而立,也仍然能让少女脸红的脸。
从那之后洪子木就和我一起一直追在姚岳的屁股后面转,而姚岳对我们俩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这从刚才在城门口就能看出来。
进了宫去拜见我爹,燕皇帝难得的露出笑脸,“燕清明,回来了?”
我腿一抖,一般情况下,我爹叫我全名都是要发火的意思,我赶紧点头哈腰的奉上茶,“父皇喝茶。”
父皇接过茶杯喝了口茶,笑眯眯的说道,“在李国玩的怎么样?”
我笑道,“玩的挺好。”
“玩的挺好啊,”我爹把那个“啊”字的音拖的老长,接着和蔼的说道,“不止是挺好吧?我看你都快乐不思蜀了。”
我赶紧撒娇道,“怎么会呢,小六哪敢呢~”
“不敢?我看没什么是你不敢的!”我爹一瞪眼,冷下脸道,“你在李国那些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被李重霄那小子上了之后又被他送到他爹床上,燕清明你厉害啊?”
完了,我爹知道了。
我摆出张谄媚的笑脸,软软道,“爹~”
“少把对付你二哥那套对我!我告诉你燕清明,从今天起,你哪也不许去,王府也不用回了,老实的给我在宫里呆着,什么时候战事结束了,你什么时候出来。”
果然知子莫若父,燕平宴他老人家很清楚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一回来就绝了我的后路。
可是等着打完仗,谁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啊?打仗少说也得几个月,多的话几年都有,难不成我还能一辈子困宫里不成?
我表面乖顺的点头,“谨遵爹的教诲。”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让莲动先生帮我求情,不料我爹接着说道,“莲动今天动身去了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是回来了你也别想着见他。”我爹轻飘飘的说完后,扔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我爹前脚刚走,美人二哥后脚就进来,估计是一直在外边等着我,看着我一脸苦相跪坐在地上,过来安慰我,“在宫里住着也挺好,有人看着你,省得你到处给我惹事。”
我撇撇嘴,一脸的不情愿。
美人二哥改变战略,话锋一转,声音上挑,“你也不想我在广陵王府总是提心吊胆的担心着你吧?”我心虚的低下头,美人二哥接着道,“还是你想我连夜从广陵王府赶回来去到处抓你?”
我立刻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美人二哥又恢复了刚才温柔的样子,“这才乖。”
看着二哥那张我百看不厌的脸,我突然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晚宴的时候我提着两个灯笼准备扶着二哥去中正宫,美人二哥无奈的笑道,“天还没黑呢,不用这么早提灯笼。”
我紧握着二哥的胳膊不说话,提着灯笼往前走。
美人二哥的眼睛自从当年为了帮我抓蛇被咬中毒,因为没有当时马上清理干净毒液,反而因为二哥硬撑着回了宫毒液一经运动进了眼睛,自那之后,二哥的眼睛就被毒的几近失明,这些年来无论找了多少名医名药,仍是不能复明,只是随着这些年的调理,二哥的眼睛能模糊看到事物的轮廓,光越强看的就越清晰。美人二哥对此倒是没什么,依旧是孔雀一样的骄傲高贵,只是我却一直心里有个结,随着年岁的增长越结越深,永远也没有解开的时候。
美人二哥揪着我的耳朵道,“连二哥的话也不听了?长能耐了你啊。”
我委屈的看着美人二哥,“二哥~”
“别跟我腻味,再拿俩灯笼在我眼前晃悠试试!”说完二哥就甩开我独自往前走。
我知道二哥是不想我担心愧疚,但是看着二哥如同常人一般的走路的样子,我的心里反而更酸涩。
宴会上姚岳果然没有来。洪子木哀怨的看着我和二哥道,“姚岳出了府后就不再出门了。”
美人二哥对我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中了吧。”
“你们俩又拿我打赌!”洪子木泪着双眼睛指控道,“看我一次又一次被拒绝就这么好玩?”
当然好玩了。我抬头望天,美人二哥倒是直言不讳,“是又如何?”
洪子木对着我和二哥张牙舞爪,就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子木,你老实点儿!”
刚才螃蟹似的嚣张的洪子木立马蔫儿了。
我和二哥也摆出一张贤王的样子,道貌岸然的跟来人打招呼,“洪大人。”
洪大人向我们还礼,然后扯着洪子木的耳朵往外拖,还边拖边骂,“好你个不肖子!清山刚回来你就对着他张牙舞爪的,是欺负他看不着怎么的?!”
洪子木在那边唯唯诺诺的解释,“爷爷,他能看到。。。”
“看到个屁!能看到他还能那么老老实实站着让你打?”洪大人越说越气。
“那是他装的。。。”洪子木急的对着他家老爷子喊。
洪大人一听更生气,一巴掌拍上洪子木的后背,那力道之大让我们离这么远都能感受到洪子木后背上的肉的颤抖,洪大人接着骂他的不肖子,“装个脑袋!你以为都像你那样滑头?少在那给我无赖!”
洪大人还真就是冤枉洪子木了,我和洪子木比谁都清楚二哥的眼睛现在能看东西到什么程度,原因很简单,给美人二哥治眼睛的奇人异士都是洪子木天南海北的找来的,外人只知道洪子木总喜欢四处闯荡,却不知他为什么闯荡,这一点就连他爷爷洪老丞相都不知道。
洪老丞相此人极为铁血,想当年是金戈铁马气势如虹,就算现在年到花甲仍然是宝刀未老,杀的一干新兵片甲不留。洪老丞相是典型的严于律己,严以律人,宽以待人,只不过这里的第一个“人”指的是他看不上的人,第二个“人”指的是他看的上的人,说白了就是护短。
显然洪子木是这第一种人,而美人二哥是这第二种人,这与血缘无关,只是因为美人二哥太会装,骗过了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多的洪老丞相不说,还顺带着反衬出洪子木是多么的让人看不上。
声音渐渐远了,美人二哥看着洪子木离去的身影,幸灾乐祸的嚼着杏仁,惋惜的说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子木啊。”
美人二哥你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