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瞳》夕湘

28、第二十八章

　　我现在又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毡了，我对面坐着YUSK的夫人，她一身裸色长裙，美丽得像温柔光亮的女神。她每时每刻脸上都挂着优雅的微笑，连我都觉得心动。难以接受她已经是一位母亲，而且她的儿子已经20岁了！
　　对！我指的是此刻坐在我旁边的季川昊！啊！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手里抓着刀叉，却久久没有动。只是盯着眼前那杯墨红色的液体，努力抑制心里的汹涌澎湃。
　　季川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地用餐。就像刚才根本没有为了被我淋了一身的咖啡而大发雷霆，身边的我和……他的母亲都不存在。他重新换了一身紧身的黑色西装，笔直的背和修长的腿让我不断咽口水。
　　而我自己却穿着一件红卫衣和破洞牛仔裤，再加上一双松糕布鞋！谁让我是在学校被强行带到这里来的？要不是被季川昊拉着进来这家餐厅，肯定被拦在外边不让进来了。
　　我觉得自己与这对耀眼的母子是多么格格不入，我只好埋头用餐。奇怪的是，他们并不讲话，气氛一直很奇怪，我都快炸肺了！夫人为什么突然邀我吃晚餐呢？
　　“哟，玩偶。”
　　是凌，他嘴里嚼着糖，在我另一半的位置上，抬脚迈到椅子上，整个人绻腿蹲在上面，双手搭放在膝盖上。瞪大银色瞳仁看着我，我能看见他眸子里莹亮好看的光泽，还有他苍白得像隔着浓厚白雾的俊脸。
　　我又害怕了，我的手抖得只好放下手里的刀叉，慌忙转开视线。他见我低下头，依然僵着脸，在我耳边，用好听的声音轻声说：“那么开始吧，你从现在就得听我的。”
　　我邹着眉头想起了秀场凌最后对我说的话：“喜欢季川昊是吧？那你从现在开始就得听我的。”可怕的凌，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要我做什么？他要我在夫人面前做什么？
　　凌又开口了，他低声说：“你别忘了把前面那杯红酒喝完。”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已经开始吃起服务生端过来的蛋糕和咖啡，他用修长的指尖撕开奶精的包装，放进黑色的咖啡里。又不断把方糖投进去，就像刚刚根本没有对我说话。
　　我伸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冰凉通透的液体在我口里，留下特殊的香醇，我发现味道不错，不知不觉把它全喝进了肚子里。我并不知道凌为什么喝下这杯葡萄酒，但总算是喝完了酒，。我一边和夫人说话，一边进餐尽量不和凌对上眼。我就是害怕他，惧怕他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他盯着我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一双冰冷的双手扼住了我的心脏，窒息和死亡，还有绝望。
　　眼前的酒杯又被倒进了血色的液体，我哭丧着脸抬头。是凌，他往我杯里倒上酒，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他只需要盯着我的脸，不需要发出任何声音。不需要给我任何表情，就让我明白，他要我把酒喝下去。
　　我只好埋头继续进餐，默默喝下凌倒的酒。我偷偷转过头去看季川昊，他刚好和我对上眼。我的脸和脖子滚烫得让我很难受，心里默默抱怨又是被他迷住了。
　　“小不点？你怎么喝酒了？”季川昊怒视着我，皱着英眉又说，“把酒给我。”
　　我嗡嗡地，却不知道说什么。看见他从我手里把酒夺走，又拿给我一杯白开水，撅起美唇嘱咐道：“你不能喝酒，喝水吧。”
　　“嗯。”我应着，想要伸手去拿，却头晕得晃眼。委屈地看向另一边的凌，希望他能给点解释。
　　他并没有转过头来，沉默地吃着桌子上的蛋糕。他来的时候叫了很多甜品，跟前摆满了格式的小蛋糕，拿着叉子，逐个挖着奶油往嘴里送，苍白的嘴唇还沾上了奶油花，却毫不知情。就像一个长不大的调皮的孩子，不同的是，他依然不肯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小不点……还有玩偶，你们这么叫爱乐啊？”夫人笑着，看着我又说，“傻乎乎的，可是很可爱，小小的看起来的确是玩偶。”
　　我喝了一口水，但全是还是燥热难耐，可恶！一定是因为喝了太多酒。
　　“哐——！”
　　我被很大声的类似金属的碰撞声给吓到了，猛地抬起头，看见激动不已的夫人。她笑着站起来，一边接过自己的大衣，一边和我们说：“我有个好主意，玩偶真是不错！”
　　凌敲敲咖啡杯，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霜。用好听的声音和夫人说：“好主意，需要我写玩偶的段子么？”
　　夫人冲他眨了一下眼：“Of course！爱乐你春季发布会要来帮忙了！”
　　我头晕得很，完全不懂他们在讲什么，正想问问，凌先抢话：“我会让她答应你。”
　　我转头看看季川昊，他没有看我，只是把我跟前的牛排拿走，换了一碗粥，温柔地对我说：“你还是喝粥吧，胃舒服点。”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