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瞳》夕湘

27、第二十七章

　　此刻的夕阳是橘红色的，透进了安静的灰色别墅中。白色的窗帘也被映上了柔和的颜色，床上的少年光着膀子满身酒气，像一个脆弱的孩子一样绻成一团。
　　姚枫昨晚喝太多酒了，睡到傍晚都还没起来，金色的短发乱得像枯草，俊脸显出疲态，长长的睫毛温柔得像小鸟的羽毛。
　　模糊中听到有人进了房间，却睁不开眼睛来。伸手抓抓头发，皱起英气十足的眉毛问：“谁？”
　　“是我。”一个消瘦的身影，光着脚跺步到姚枫床边，伸手抚摸姚枫白皙的脸颊低声说：“你又喝酒了。”
　　“对不起，我只是会很难受。”姚枫宠溺地握住对方的手，闭着眼睛轻轻磨砂着，眉头紧紧地凑到了一起，嘴唇有点发干。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是么，昨天晚上你应该很开心。”对方却冷冷地回应，抽回手，安静得像消失了。只是盯着被窝里的姚枫，半响后却又爬上床，想要搂住沉默不开口的姚枫。
　　“别碰我！”姚枫甩开他的手，大声吼着，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说：“你就是看不穿我，别擅自对我的想法下定论！”姚枫的眼睛挣得很大，嘴唇不断的颤抖着。
　　对方慢慢地从床上站起来，伸出手指放在姚枫的眉上，轻轻地往外抚过，小声地说：“是啊，我就是看不透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的还没察觉，心就被你夺走了呢。”他的声音很好听，像静谧里穿透心脏的钢琴声。
　　他把手搭在姚枫宽大的肩膀上，在姚枫的紧锁的眉心深深地落下一吻，但他的脸上依然那么僵硬，像一樽没有生命的瓷人。
　　姚枫咬咬牙，突然抓住他的头发，像一只发怒的野兽，暴躁地、蛮横地俯下头，狠狠地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咬住了他的嘴唇。对方双手撑着姚枫强壮的胸膛，想要挣脱。
　　瘦弱的他，是不可能反抗得了姚枫的，直到他快要窒息，姚枫才放开他。
　　“You love me......or is he”姚枫沉默了很久，才哽咽地开口。对方一听，猛地抬起头，看见了姚枫在掉眼泪。
　　“再等等，我需要时间。”少年一把抱住姚枫，紧紧地抓住，像是生怕失去珍贵玩具的小孩子。
　　姚枫只是低头看着闭上眸子紧紧搂着自己的少年，他的脸上一如往常那样，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悲伤、没有疼痛、没有不舍。姚枫推开他，压低声音对少年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凌，我也会累。”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压下来一抹黑，暗得让人难过。
　　“不，不是的。
　　只不过我就是这样，一直这样。
　　我不具备表情这种表露内心感受的能力。
　　但我具备看穿其他人内心的能力。
　　除了你。
　　你一定不知道，我在今天决定要见你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决定。
　　我做了，要坦诚爱着你的决定。
　　亲爱的，对不起。
　　还要你给我更多的时间，还要你再等下去。”
　　凌写完了之后，轻轻放下钢笔，又慢慢合上笔记本，然后关了灯。他想让自己呆在黑暗里，好好冷静下来。
　　而姚枫此刻冒着夜色，开着车飞快地融进了璀璨的霓虹灯中。
　　生活便是如此，总得继续。无论你有多累。
　　而我的生活，只要有季川昊在，就必定出糗！我现在恨不得刨个洞，然后两脚一蹬，往里跳了！
　　我的眼睛不敢往上抬，看着季川昊的腿大步迈开，直到进了更衣间看不到，我才伸手捂住滚烫的脸。
　　刚刚在车上，差一点把咖啡洒出来之后，旁边的季川昊给了我一记暴栗，撅着美唇警告我说：“你要是敢给我洒出一滴咖啡，弄脏我的车，就别怪我把你丢在高速公路上！”
　　他这么一说，我一路提心吊胆。但是咖啡太烫了又不能马上喝完，一路上不说话让我觉得气氛很奇怪，我绞尽脑汁想找点什么话题来聊，许久之后只问了：“凌呢？”
　　好吧！死脑袋！本来就不该提起凌的！季川昊好像很生气，撅嘴不屑地回答我：“我怎么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有，只是觉得你们俩平时都在一起，突然不在就问问。”我从后视镜能看到他的脸，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很认真地开着车。琥珀色的眸子像一个可怕的磁场，在车窗外的映衬下闪着彩色的光点。
　　我喝了一口咖啡，闭上酸涩的眼睛，小声问季川昊：“那个……你和TUSK的夫人很熟悉么？”
　　他只是皱皱眉头，抿了抿他的美唇，瞟了我一眼说：“小不点，你是白痴么？你问这什么问题？”
　　我纳闷了，把脸靠近季川昊，怒了努嘴问：“我问错什么了么？”
　　他并没有把脸转过来，只是一边开车，一边轻声回答我：“TUSK的夫人是我母亲，你说熟不熟？”
　　“噗！”
　　然后我就把整杯咖啡倒在季川昊身上了！！